林舒像个小媳妇一样,低头趋步在高大男人的身后。
离开巷子后,他们就和戴眼镜的男人分开走了。
林舒肯定是跟着顾钧走。
他们走了好一会,就在路上看到很多红袖章往黑市的方向去。
顾钧看着红袖章离开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后的人,没说话,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身后传来叫喊声:“慢点走,我跟不上了。”
顾钧没搭理水性杨花的女人,径直往前走。
林舒看着人越走越远,肚子不舒服,心里也有了火气,直接就不走了,站在树荫下,扶着树干慢慢蹲下。
小腹时不时疼一下,很难受。
她这情况,显然是动了胎气。
歇了一小会,抬头一看,男人都已经没影了。
林舒暗道这人过分了。
她刚刚还帮了他,还怀着他的孩子,一声不吭就走远了,也不怕她出事!
可转念一想,那男人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都是刚刚戴眼镜的男人,也就是年代文里的男主齐杰。
反倒是关于反派的记忆,在不到五成的记忆里,愣是连丁点印象都没有,也不怪她会认错人。
原文中,女配想回城,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信息,以为男主是**,很快就会被调回城里去,所以就想生米煮成熟饭,让男主负责。
只是在知青点都是人,不好下手。
正好,同生产队的顾钧帮过她,而且顾钧和男主走得也近,所以她就以感谢顾钧为由,避免别人说闲话,与他一同去感谢。
女配花了大半积蓄,弄来了酒和肉,还有两粒给猪吃的催/情/药。
与男主和另一个女知青,打着感谢的口号,去顾钧家做饭吃。
她把药下到了男主的酒碗里,但不知怎的,最后却是顾钧喝了。
女配把男主扶进了屋子,装模作样地和另一个知青回知青点,趁别人不注意再悄摸除了门,返回顾钧家里,摸黑进了那屋子。
只是,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她才惊觉人不对。
小说里,反派一直都知道女配喜欢的是男主,林舒刚刚还当着反派的面去拉了男主,他生气好像也是正常的。
小腹又一阵抽疼,把林舒从神游中拉回了神,她白着脸抱着肚子,缓缓吐息。
缓了不知多久,忽然有阴影笼罩下来,林舒隐约猜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上方的人。
是黑着脸的顾钧。
林舒不舒服,还被原身的所作所为牵连,被人摆了冷脸这么久,她也有了脾气,就瞪了他一眼。
顾钧被瞪了一眼,眉头一皱,还是开了口问:“怎么回事?”
林舒瞪了人后,也不逞强,声音虚弱的应道:“我好像动了胎气。”
顾钧脸色一紧,弯腰拉住她的手臂,说:“上医院瞧瞧。”
不管孩子娘怎么样,但肚子里怀的自己的孩子,顾钧也做不到不管不顾,所以在看到人没跟上来,他也就回头了。
林舒抓着他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
顾钧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汗珠,扶住她的手臂,说:“再撑会儿,往前走几分钟就是医院了。”
这里作风问题抓得严,林舒也没指望能背或者抱着去,但有个人扶着,也能轻松很多。
几分钟的路,愣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医院。
医生给她检查过后,让她吊了营养针。
医生与顾钧道:“你媳妇这是营养不良,走多了就容易动胎气,得亏不是很严重,养养就行。这接下来一周,得在床上好好歇着,再吃点肉和蛋补一下,要是还想要孩子,就别让你媳妇做太多的活。”
顾钧看了眼床上的人,对视上了视线,又面无表情地挪开了,朝着医生点了头,又问:“那今天能回家吗?”
医生:“吊完这瓶营养液,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回去养着。”
医生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病房里很大,有五张床位,除了林舒外,就只有另一张床上有人。
那人正在睡觉,病房很安静。
顾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背对着她,也不说话。
林舒悄悄地打量起了小说里后边黑化的反派。
顾钧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建厂房穿的,全是补丁,袖口和肩头都是磨损的痕迹。
她微微垂眸,看向他搭在膝上的手,虎口的地方都是茧子,再抬头,就见脖子后边的皮肤晒得乌漆麻黑。
书中后半部分黑化的反派,现在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个阳刚正直的人。
“瞧什么?”
不耐的声音响起,林舒抬头看向他,对上他那不耐烦神色,她也不怕,应:“我一大早就到县城了,没吃上一口东西,饿。”
原主从小到大被原生家庭洗脑,所以什么都紧着家里人,有粮有钱都会往家里汇。
结了婚后,顾钧也给过她钱和票,但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给多少都不够她往家里汇,最后才逼得顾钧铤而走险地投机倒把。
原主手里没钱没粮。穿越后的这两天,林舒只能水煮晒干的红薯粒果腹。
就这吃食,营养能跟得上才怪。
顾钧站了起来:“等着。”
说罢,就转身出了病房。
看着人走了,林舒闭上眼养神,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顾钧虽然不待见原主,但看着也是个负责任的人。
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在没有介绍信情况下,哪都去不了,她还怀着个娃,离婚也不现实,只能先将就过着再说以后。
好在有肚子里这保命符,就算是夫妻,顾钧也不能碰她,所以维持现状就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看住顾钧,不能让他再去黑市了,
看他的身板子,就知道是能干活的主,以后养孩子和口粮都得看他。
林舒思索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得正沉时,被推醒了。
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在哪,愣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穿书了。
顾钧把铝饭盒打开,说:“赶紧吃。”
林舒坐了起来,发现营养针已经吊完了,就是针头还没拔。
她与顾钧说:“你能帮我把护士喊来,让她帮我拔针吗?”
顾钧:“事真多。”
嘴上虽然不耐烦,但还是站了起来,走到走廊喊了护士。
护士给拔了针后,林舒看向桌子上的铝饭盒和装了水的搪瓷茶缸。
顾钧把饭盒递到她跟前,说:“吃了就回去。”
林舒低头看去,饭盒里边装满了饺子。
吃了两天水煮番薯,看到饺子,林舒咽了咽口水。
她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
听到“谢谢”,顾钧眼中浮现了几分诧异。
顾钧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后,就挪开了视线。
林舒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了一个饺子后,才回过味来是西葫芦蛋饺。
饭盒里边装了十二个,个个饱满且大个,所以林舒吃了七个就吃不下了。
她递给顾钧,说:“吃不下了。”
顾钧接过,三下两下就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林舒看向桌上的搪瓷茶缸,问:“我能喝口水吗?”
顾钧睨了她一眼,语气狐疑:“你怎忽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刚才道谢也是。
结婚差不多四个月,别说道谢了,就是她对他说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天一句。
她是城里来的知青,嫌弃他是泥腿子。
自打结婚后,就不拿正眼瞧他,什么活都不干,他在外忙活了一整天,回到家里还是冷锅冷灶,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
他要是念她几句,她张口闭口就说要去举报他,举报他强迫妇女,而她怀上孩子的日子就是证明。
顾钧也是拿她没辙了。
说来倒霉,就是喝了两碗酒,就浑身燥热,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身边就睡了个女人。
那瞬间,顾钧都已经想过会因为流氓罪被枪毙了。
林舒得了答案,伸手拿过搪瓷茶缸喝水。
喝了水后,林舒问:“哪来的饭盒和搪瓷缸?”
顾钧思绪回笼,盖上了饭盒,冷淡应道:“回厂子宿舍拿的。”
林舒吃了些东西,也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小腹不适感也没了。
现在应该是可以出院了的。
“一会怎么回生产队?”她问。
拖拉机应该已经回生产队去了,走路回去得一个多小时,而且以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能走这么久的。
顾钧站了起来,冷淡道:“我借了自行车。”
他把饭盒和搪瓷茶缸放进网兜里,然后出了病房。
林舒也没有东西收拾,穿上布鞋也跟了出去。
她跟着顾钧走到了医院缴费口,在旁边干等着。
林舒倒是想自己掏钱付医药费,只不过她找遍了原主所有能找的地方,全副身家就是五毛六分钱,票则是一张都没有。
她回想过女主记忆,她自己的,加上顾钧给的,都让她寄回家去了。
顾钧从口袋掏出了一小捆钱,最大的面额是一块钱,只有一张。剩下的都是毛票或是分票。
医药费是两块二,他留了一块钱,数了剩下近乎一半的钱才够两块二。
林舒看着他给了钱,看到他那满是茧子的指腹,心里有点酸涩。
穿到哪个年代不好,偏穿到了这个穿不暖吃不饱的年代。
不过转念一想,比起等级森严,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封建古代来说,这年代现在虽然苦,但起码不用见人就跪,也不用时时刻刻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而且再过几年,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钧把剩下的钱放回了口袋,看向发呆的女人,喊:“走了。”
说着先走一步,只是步子慢了很多。
林舒继而趋步在他身后。
顾钧去车棚子拉了自行车。
林舒看着他推过来的自行车,一时犯了难,她是该叉开腿坐?还是侧着坐?
顾钧把车推到她的跟前,凭着腿长,直接跨上了车,脚支着地,等了一会,见她没动静,转头看向她:“发什么愣呢,还不快上来。”
林舒扶着车座侧坐上了后座,跨坐实在有点不雅观。
起步的时候,惯性往后,她连忙抓住了车架子,才避免从车后座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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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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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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