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光晕,
如同巨兽浮肿的眼睑,
在瀑布水帘上晃动。
交谈声近了,
是温佩兰镇长那把精准控制、
此刻却透出冰冷急切的嗓音:
“仔细搜。她一定在里面。”
林墨蜷缩在洞穴最深的阴影里,
背靠冰冷岩壁,
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大得让她觉得会暴露自己。
脚步声踏入洞穴,
泥水被靴子碾轧。
光线扫过她藏身的岩缝,
几乎擦过她的脚踝。
“镇长,”
是司机的粗哑声音,
“血迹到水潭边就没了。
会不会……失足掉下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温佩兰的声音没有波澜,
“仪式需要‘确认’。
找不到,
就是隐患。”
“仪式”……
“确认”……
这两个词让林墨如坠冰窟。
他们不仅要抓她,
还需要一个“正式”的结局,
来完成那个邪恶的“净心祭”。
灯光在洞穴内移动。
突然,
光线定格在她刚才发现铁盒的地方。
“这里有翻动过的痕迹。”
温佩兰的声音骤然变冷,
“她发现了……”
话音未落,
一阵剧烈的头痛毫无征兆地袭来!
林墨眼前一黑,
几乎咬破嘴唇才忍住呻吟。
不是她的头痛。
是共鸣……
与这洞穴,
与那铁盒里的东西,
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她仿佛听到无数细碎、绝望的哭喊,
看到模糊的、身着不同年代衣物的人影,
被拖向洞穴深处。
岩壁上那些刻痕,
在她眼中开始发烫、蠕动。
“呃……”
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丝极轻的抽气。
“嘘!”
外面传来司机警惕的声音,
“里面有动静!”
完了。
林墨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灯光即将照进她藏身之处的瞬间——
“镇长!”
一个年轻、带着喘息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是阿默!
“不好了!祠堂……祠堂的‘净心鼎’突然裂了!”
洞穴内的搜索瞬间停止。
“什么?!”
温佩兰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裂纹,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这怎么可能……
在仪式前夜……
快回去!”
脚步声杂乱地转向,
迅速远去。
灯笼的光晕消失在瀑布之外。
洞穴重归黑暗死寂。
只剩下林墨狂乱的心跳,
和瀑布永恒的轰鸣。
她瘫软在地,
冷汗浸透全身。
是巧合?
还是阿默再次救了她?
“净心鼎”又是什么?
头痛缓缓消退。
她挣扎着爬起,
手电光扫过刚才产生共鸣的岩壁。
那里,
在厚厚的苔藓下方,
似乎掩盖着更深的刻痕。
她用颤抖的手指抠掉苔藓。
不是名字。
是图案。
一个复杂的、
类似家族徽记的图案,
中心缠绕着一条衔尾蛇。
而在图案下方,
有一片相对较新的、
深褐色的污渍,
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飞蛾。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
污渍旁,
有人用尖锐物体刻下了一行小字,
字迹与她口袋那封绝笔信上的,
有**分相似:
“它要的不是顺从,是觉醒。找到‘镜厅’。”
落款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简单的日期:
2003.10.21
2003年!
这个日期,
远在阿默母亲被“献祭”之前,
却在她认识的阿默出生之后!
是谁留下的?
“它”指的是什么?
“镜厅”又在哪里?
阿默的祖母吴氏献祭了自己。
阿默的母亲被“净心祭”清除。
而现在,
有人早在近二十年前,
就留下了“觉醒”的提示。
这个小镇的黑暗,
远比她想象的更古老、
更复杂、
更层层嵌套。
洞穴外,
夜色浓稠如墨。
暂时的安全只是假象。
她必须离开这里。
但不再是盲目逃亡。
她要找到“镜厅”。
找到那个留下提示的人。
找到这一切诅咒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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