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婷有些莫名，她不知道刚才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似乎这位百舸的沈总似乎对她有些敌意，大概是错觉吧，她只是一个小职员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好像也没惹到这位大小姐。
姜仪动作凝滞了瞬，不动声色的拧开了盖子：“沈总辛苦，喝口水。”
沈思瑶狭长的眼睛侧看了她一眼，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哪里辛苦了，正要反驳一下，再看向这嘴唇似乎已经起了皮的姜仪，好看的眉毛不经意瞥了下：“我不渴。”
姜仪纳入眼底掩下那点落寞，拿起瓶子喝了两小口。
周政光眼见着气氛陷入沉寂，他开始社交：“今晚为了招待各位，姜副总特意在京怀石花订了位置，特意为大家接风洗尘。”这是一家有名的高级日料餐厅，只有abc三个套餐，四个小时10个客人配有15道菜和11道酒，拥有两百九十多年的历史，位置一票难求。
沈思瑶挑了下眉讶异在脸上，姜仪，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姜仪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此时接话：“是宋总听说百舸各位的到来，特意安排准备的。”
哦，沈思瑶觉得这下就理所当然了，毕竟那可是，抠抠搜搜一毛不拔的姜仪啊。
程乐小声开口：“沈总，我们。”飞机要晚点了，可偏偏沈总似乎没有一点想要走的征兆，就连刚才的一个半小时还是挤出来的。
沈思瑶冷笑了声：“去，为什么不去？”她走在后面似是不满：“那群人难道都是吃白饭的，这点小事还要我亲自去处理？”
程乐了然。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看向刚才在角落记录绘本的人，貌似是叫张婷婷是吧，于是沈大小姐发话：“你也一起去。”
虽说甲方发话，哪有不应的道理，张婷婷有些懵，她先看向姜副总。
姜仪朝她笑了下：“那就收拾一下，等下一起。”
张婷婷才轻点了下头，她注意到一开始跟着程助理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少了五个。
沈思瑶觉得心脏一股无名火压着，但想到晚上有意思的事情，唇瓣微勾。
酒杯交错，餐□□美的用白瓷玉器呈上，旁边布着筷子跟餐布，放着几款不同的清酒，还有小碟子。
四周安安静静的氛围，等姜仪到时候就发觉大家都已经坐好了位置，她有些后悔不该磨磨蹭蹭，周政光，程乐，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以及几位像是百舸那边的带头人都坐在这一桌，而张婷婷本该是坐在隔壁位置的，不知道为什么也坐在了这里。
而最叫人觉得心惊的事情是，她坐在沈思瑶的对面，抬眼就是那张宛如妖精般的脸蛋，一顿饭吃的老实。
具体的情况在，周政光负责社交，但社交圈貌似不包含她跟沈思瑶两个人，只有程乐问着些问题探讨的时候她才能适当的解答，但程乐又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一副很想问她的样子，每次又很精简让姜仪想要多说两句都不行。
周政光是不敢，他有点怵这位沈总，漂亮是漂亮，但他今晚犯的蠢还没翻篇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位沈总跟姜副总的不一般，于是他只能默默忽略掉姜副总，至于程乐，虽然很想问，但毕竟自己是百舸的代表方，只能点到为止，不让人看出来心思，而其他人也是一致的立场，各怀心思但面上友好。
于是姜仪就慢慢吃饭用餐，感觉似乎味同嚼蜡，不用她抬起眼睛就知道那道视线灼灼的看着她，但她问心有愧。
张婷婷埋着脑袋，只觉得吃，这道章鱼足好鲜还是扭动的，这块炙烤和牛简直是舌尖上的味蕾，还有这清酒喝起来醇厚柔柔的口感，不知不觉大半杯就下肚。
似乎是漫长的拉锯线，坐的人极为煎熬，姜仪只想让这场聚餐快一点过去，但沈思瑶不动，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
她这边的人，看着姜副总，自然也没有底气动，毕竟极光是乙方，百舸才是甲方。
姜仪吃不下去了，索淡无味只想回家。
她抬起眼睛，擦了擦唇角才看到沈思瑶面前的清酒一杯接着一杯，好几个空瓶子聚集摞在一起，而身边的食物却是一口都没动。
神色错愕，她们，已经僵持这么久了吗。
对面的女人此时撑着下巴，神情潋滟唇瓣被酒润过泛着些光亮，而那眸色却幽幽不明，声线不明：“终于肯抬头看我了？”沈思瑶
姜仪眼睛微微颤动，手指蜷缩曲了下：“我去个洗手间。”
“呵”气音似乎在姜仪耳边响起，可那人只是慵慵懒懒的撑着个手臂，好端端的坐着，眼底如墨。
姜仪洗了把脸，看向镜子中面无表情的女人，有些陌生也有些凉薄，是以往的她，也是她不想承认的自己，手指碾了下摸向口袋，这是想抽烟的动作。却发现她根本就没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抽烟了。
嗓间干渴，于是她算着时间准备回去，差不多也到饭尾该结束了。
张婷婷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担忧：“仪姐，你没事吧。”在公司叫姜副总，在外叫仪姐，这是姜仪跟她们说的。
姜仪摇了下头，笑的还是一如既往似是披了层假面焊在脸上取不下来：“没事。怎么了？”
“宋总刚才打电话来，但你不在身边好像似乎有些紧急。”
姜仪接过手机解锁，确实是有三通未接来电，她划过那串数字拨了过去，没两秒宋年年，开口第一句：“你没得罪人吧？”
姜仪心头涌上不安：“没，怎么了。”
宋年年欲言又止，然后又继续语速说的飞快：“你今晚好好照顾沈总。”
姜仪：“你在说什么。”
宋年年语速说的飞快：“哎呀，总之就是你想的那样，要想拿下这个合同就把人给好好照顾好，行了我还有事在忙，你自己看着办吧。”
姜仪气笑了，这是把她给打包卖出去了还是把她当成什么了，张婷婷还在旁边，一直在注意姜仪的神情，她虽然喝了不少，显然还是清醒的：“怎么了，仪姐。”
而唯一在场今晚没喝酒的姜仪，此时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蒙。从今天见到沈思瑶的那刻，事情好像就已经开始不受控了。
“没事，等下你跟小周他们先走，我自己单独回去。”
餐厅众人起身，依稀能见到正在挥手的周政光，搀扶同事的程乐，以及张婷婷似乎略有所懂在两人身上游弋的视线，然后渐渐远去。
只剩下，她跟沈思瑶，心底叹了一下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此时站在角落的沈思瑶在灯光的侧影下一瞬间有些破碎，可姜仪在看就成了错觉，那红唇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氤氲不明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似乎还是那个高傲骄纵的大小姐。
从程乐离开的那瞬间姜仪就懂了，这是把人交给她了，身上清冽的果酒香气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水，高调典雅又不失野性。
她没有问姜仪一句话，或者你怎么来了，只是丢了一把车钥匙给她，嘴角微弯更像是嘲讽：“会开？”
这是一辆柯尼塞格regera，全球限量生产八十辆，搭载着5.0升v8双涡轮增压发动机，总输出功率可达1479马力，流线型车身设计，红的张扬冶艳，颜值与性能并存，价格约3800w＋，是沈思瑶的座驾。
沈思瑶就是有意要踩姜仪，有意要撕扯姜仪的伤口，更是想要让姜仪脸上露出破败或者局促的神情，让她觉得难堪，可显然这些都没有。
姜仪默默接过那款盾型标志的钥匙，回她：“会一点。”她庆幸今晚聚餐换了件常服，此时脚下没有床高跟鞋，而是一款露着纤细脚踝的切耳靴，她把座驾打开，让沈思瑶坐进去，然后关门。
沈思瑶目光有些玩味，撩了下头发又像是陈述：“说是会一点，那就是很会了 。”毕竟她有多少张底牌，就连沈思瑶都摸不明白，上学那会儿就会卡分数，甚至扮可怜引起她的同情心，让她记恨到今天，有时候她真想把这人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真像她想的那样，里面是黑的。
姜仪不去看她的奚落神情，只是默不作声，她确实会开，但她还是喜欢低调内敛的格调，譬如真皮座椅的宾利，坐着舒服就行。这车浮华夸张，但符合沈思瑶以往的喜好。
车辆行驶在轨道上，引来旁人的纷纷注目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干脆拍着照片录制视频，有人羡慕有人酸，但统一的是，全是视线的瞩目。
姜仪就是顶着这样的压力，把人安全送到酒店。
两人离得很近，但沈思瑶并没有任何让她搀扶的意思，姜仪怕她摔着搁后面跟着，前面的人踩着8cm的恨天高，走路摇摇晃晃的，姜仪实在看不过去，只好一手扶着人，一手颈间挎着沈思瑶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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