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谕察觉到胸口濡湿了一片。他的心口狠狠一抽,有些无措地拍了拍廖在羽的背,摸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抚。
他把鼻尖埋进了廖在羽的发间,眷属的气息霎时间充盈了他的鼻腔,他先前的狂躁和痛苦在刹那间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心跳慢了下来,尖锐的虎牙在往回收,一切异常的特性好像从没在他身上降临过。
他像惯常那样,语调散漫地开口:“喔,小羽毛长高了。”
廖在羽从沟壑之间抬起头,侧着脸贴他的胸膛,面无表情地道:“说不定是你变矮了。”
可能是受到了异界物质的影响,她确实长高了,原来鼻尖只能够到他的胸口,现在都勉强能够到他的肩窝了。
按说两人关系远没到一见面就能拥抱贴胸口的地步,但是经历了身体的焦躁和异化、风翎卫的重伤、濒临死亡的绝望之后,她几乎要崩溃了。
此刻见到谢谕,简直是见到了亲人。她开心得要命,哪里还管那些有的没的。
且,她此刻才发现她莫名地渴求着他和他的气息。
很想咬破他的嘴唇、喉咙的动脉,吸食他的血,把他占为己有。
脉搏在鼓动。
仿佛出于本能一般,她舔了舔小虎牙,张嘴露出一排牙齿,不由自主地隔着夏季的轻薄衣物啃在他身上,轻轻摩擦着。
好香。想咬。
谢谕浑身一抖,万分震惊地低头看她,耳垂一片通红。他提起廖在羽的后领,把她放到一边。
廖在羽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茫然地呆滞住了。
她抬头看谢谕,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可是谢谕大步上前一个身位,把她挡在身后,顺势也隔绝了她的目光。
阿克奈特抱胸冷眼旁观,见谢谕上前,挑眉,缓声道:“亲热完了?终于想起你还有一个姐姐了?”
姐姐?
阿克奈特是谢谕的姐姐?
廖在羽停滞的大脑飞速运转。
花匠是艾瑞斯,艾瑞斯的姐姐是阿克奈特,阿克奈特是谢谕的姐姐。
所以谢谕就是艾瑞斯,花匠就是谢谕。
哪来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在花店亲的那位,就是谢谕本人!!
廖在羽如遭雷劈。
倘若廖在羽没得到谢谕的血、不是谢谕的眷属,那么谢谕的天赋对她的影响就不会消失,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花匠就是谢谕。
但是廖在羽恰恰咬破了他的唇,吞咽了他的血,她成了谢谕的眷属。
她和谢谕一样了,彼此是对方最亲近最密切的人了,她就不再受谢谕的影响了。
廖在羽懊恼地搓了搓脸颊,很想原地去世。
轻薄了师叔祖就算了,还在对着他的面贬损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大敌当前,想这些没有意义。
谢谕站在她身前冷声道:“这位异族人,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长枪已经在手,空气中的金灵在嗡鸣,火灵也准备好了要燃烧。只要对方一动,他就必然不会留手。
阿克奈特一撩眼皮,带着几分厌恶地道:“蠢货,你不会以为自己能够趁机逃脱吧?做得这么彻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吧。”
女子眯起殷红的眸子,浑不在意道:“所以,你是要护着这些……劣等生物?”
廖在羽勃然大怒:“你说谁劣等生物!”
下一刻她冷静下来,上前一步拉住谢谕的袖子,低声道:“师叔祖,你还是我们的人,对吗?”
谢谕侧头看她,眸色很亮,与阿克奈特如出一辙。
廖在羽倒吸一口气,攥住他衣袖的手悄然放下。
然后被谢谕握住了。
“不是什么‘你们’的人。”他语调慵懒。
这话把廖在羽激得浑身一震,耳畔嗡鸣不止。她激烈地挣扎着想要从谢谕的手里挣脱。
阿克奈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挥了挥手,铺天盖地的孽种顿时停下了脚步。
谢谕松手,然后扣住了廖在羽的胳膊,俯身贴着她的耳侧,一字一句地道:“是你的。”
廖在羽石化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她负责了?可是他们不就亲了一下吗?
况且,谢谕当时是不是用了什么术法,让她认不出他?
那她应该知道自己亲的是谢谕吗?谢谕知道她知道自己亲的是他吗?
他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等一下,先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他的话是说,他是站在灵洲这一边的,对吧?
廖在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一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咬牙切齿道:“那你快动手啊,师、叔、祖。”
阿克奈特嗤笑一声,举起了双臂。她好似发狂一般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最后怒骂一句:“无用的情种。”
“受死吧。”
被定格住的孽种再次活跃起来,更加猛烈地撞击向崖海城的护城大阵。同时向倒在地上的风翎卫,以及谢谕和廖在羽两位孤军冲来。
谢谕直起身子,手臂一扬,一股奇异的能量场蔓延开来。
铺天盖地的孽种被定住了。
他嘴角微扬,和声道:“这么看来,我们确实是姐弟啊。”
谢谕很早就发现自己与其他道者不同。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旁人的认知、记忆,乃至攻击或治愈神识和魂体。
灵洲对神识和魂体的认知极其有限,是绝不可能做到这点的。
发现这些异常的时候,他已经入道了。由于天资高,得师尊重视,很早就了解到有关灵和神识的知识,因而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
他没有同旁人提起过,因而无人知晓。
他一直很好奇异常的原因,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血脉带来的天赋。
那么,既然是血脉带来的天赋,“姐姐”能做到的,“弟弟”为什么不能呢?
阿克奈特没想到他没有恢复记忆,却能做到以自身血脉压制孽种。他们的血脉如出一辙,论驱使孽种,她只能和谢谕打个平手。她抬起了手,指甲变尖变长,唇边也冒出四颗獠牙来。
她极其无所谓地道:“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退缩。”
谢谕不会退缩。
征锋道道者的字典里不应该有“退缩”二字。
廖在羽(踮脚)(捏住谢谕的衣领往下掰):你最好是我们的人!
谢谕(往下看)(沉默)(拉拢衣襟)
下一更在周二上午九点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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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花匠就是谢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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