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谕被捶得往后仰去,后退一步才稳住了身子。他摩挲了一下自己被捶的部位,神色复杂。
怎么了?把人打疼了?
廖在羽觉得不太对劲。谢谕的皮比城墙厚多了,怎么可能被她这三脚猫的功夫破防。
“哎,我打疼你了吗?”
“是啊,很疼。”
“真的?”
廖在羽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从床上走下来,踮起脚握住了谢谕放在锁骨上的手腕,然后把它移开。
拉住谢谕的衣襟,然后扯开。
被她捶过的地方皮肤泛红。
廖在羽惊愕地把他的皮肤搓了又搓,直到皮肤上的红色又加深了。
她露出智慧的眼神:“你怎么变脆皮了?”
是因为蛊毒吗?他这几日没遇到孽种,也没吃什么药……总不可能是太久没锻炼退化成这样了吧?
是蛊毒吧?
廖在羽蹙着眉,握着谢谕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摁着他让他坐到了床榻上。
然后居高临下地动手摸索他潜在的伤口。
柔软的手指和肌肤漫山遍野地逛着,足迹遍布樱桃树的果实和雪白的原野和山峦。谢谕感受到了股股痒意在他的经络里游荡,像要破土而出的豆芽的幼苗。
他受不了了,摁住廖在羽的手,“啧”了一声:“死变.态。”
廖在羽:“……那不一样,我这是在关心你。”
“真的?不是单纯想摸?”谢谕叹了口气,“想摸就摸,没说不给你摸。”
廖在羽抬起拳头就想砸他,但是想起他现在是个脆皮,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她摁住谢谕的脑壳,强迫他低头看自己泛红的锁骨。
“你看看。”
她有些无语地道:“大哥,你是征锋道第一人诶,被我砸一拳皮肤就红了,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谢谕欲言又止。
廖在羽继续道:“是不是因为金音老祖给你下的蛊影响到了你的身体?”
她的语气已经染上了几分焦急,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谢谕默了默,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他弯着眼睛道:“可能是。所以,小羽毛要多怜爱我一点。”
廖在羽钳住谢谕的肩膀,忍住揍他的冲动:“我在关心你。你正经一点!!”
见她似乎是真动怒了,谢谕一下子就收敛了。他握住廖在羽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扯下来,包裹着放在大腿上。
他正色道:“我没事。是你成长了。”
血族通常皮厚、力气大,廖在羽被转化为血族幼崽,自然也继承了血族的这一特性。
只是她的转化未完全完成,因而身体数值上的成长相对滞后,且力量增长速度不太可控,让她对自己的力量没有清晰的认知,因而她才会觉得是谢谕身体变差了。
但谢谕忘了给廖在羽解释清楚,廖在羽也就没信谢谕的话。
她只是觉得谢谕又犯病了,无语道:“什么成长不成长,我没啥修征锋道的天赋,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
谢谕眨了眨眼睛,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十分虚弱地向前靠去,道:“好吧,被你发现了。”
廖在羽胸口上沉沉地靠了个黑色的脑袋。一股淡淡的澡豆的味道传来,她抽了抽鼻子,感觉有点好闻。
但是……他又在搞啥幺蛾子。
廖在羽木着脸低头看去,只见他极其虚弱地叹了口气,纤长茂密的睫毛闪了闪,缓缓闭上了眼睛。
戏精。
麻烦。
但是有点香。
廖在羽一晃神,两只手得寸进尺地抱住了她的腰,他几乎把自己一整只都黏在她身上了。温热的肌肤隔着轻薄的睡袍相贴,把她的怀抱挤得满满当当的。
还未擦干的碎发一绺一绺地黏在她的脖颈上,又凉又痒。她听见了他清浅的呼吸,仿佛吹在原野上的晚风,缱绻而清爽。
草。
魅魔!
勾引她!!
廖在羽推了推谢谕,没推动,遂无语道:“你要抱多久,抱到天亮吗?”
谢谕哼哼唧唧撒娇:“坏羽毛,只准你抱我,不准我抱你。”
廖在羽听得虎躯一震:“……喂,不要夹着声音说话,很恶心啊。”
像柔软的春草,骚在她的心脏上,痒得很。痒得她想蹭人。
恶心?
谢谕乐了,再接再厉:“好羽毛,帮我擦头发~”
廖在羽揪过他的毛巾,包住他的脑袋:“擦擦擦,把你头发通通擦掉!”
……
然而最终谢谕还是歪着身子挨着床柱坐,很舒心地享受着有人给他擦头发的待遇。
主要是谢谕付了钱。
牛马拿到了粮草就开始拉磨,廖在羽拿了钱,擦头发那叫一个细致、认真、温柔。
她盘腿坐在谢谕身后,轻轻用毛巾裹住谢谕柔软的头发,汲取发丝之间的水分,然后用风灵慢腾腾地给他吹头发。
边吹边闲聊:“说起来,金音老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谢谕:“不清楚。我对蛊毒不太了解,但大概不太要紧。”
毕竟蛊毒不可能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发作,而他们的去向,金音老祖并不知晓。
廖在羽不无担心地道:“如果金音老祖一定要杀你,追到上仙宫来,怎么办?”
想要亲自找到谢谕,时间成本不低。但金音老祖若是打听打听,是很容易知道谢谕的去向的。毕竟他们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
为什么出门的时候不易容伪装一下呢?
廖在羽懊恼。
谢谕自己倒是不在乎:“你怕什么?她又没给你下蛊。怎么,舍不得我吗?”
廖在羽扯他头发:“呵呵,要不是你把我异化了,谁管你死活啊!”
谢谕疼得“嘶”了一声:“轻点、轻点,我要秃了。”
“秃了好,没头发就不用洗头了。”
谢谕喉咙溢出一声笑:“那倒是。”
廖在羽扬着谢谕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忽然间,风力猛然加大,配合着火灵,吹出了热风。
头发很快干了。
她最后扬了扬谢谕的头发,道:“好了,睡觉。”
廖在羽把毛巾往谢谕怀里一丢,当即在床榻上打了个滚,滚进了被褥之中。
谢谕难得没呛她,反而带着一点安抚意味地道:“你先睡,我很快就来。”
他收拾好了东西,把阵灯熄了,在廖在羽身边躺下。
然后开始骚扰人:“小羽毛小羽毛?”
“睡着了吗?”
“要不要吃点血?”
廖在羽捂住耳朵,很暴躁地打了个滚,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瞪谢谕:“又干嘛。”
谢谕笑:“好玩。”
廖在羽:……
“滚!睡觉。”
她往谢谕那侧拱了拱,把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将鼻子埋进软和的肱二头肌之中。熟悉的气息灌入鼻腔,她很舒服地用鼻尖蹭了蹭他。
一直有些烦躁的心绪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唔,还想多贴近一些。
廖在羽抬起腿,勾住了谢谕的大腿。
她一动不动躺了几息,忽然觉得还是不够,于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艰难地伸手扒拉了一下谢谕外侧的肩膀。
“抱。”
谢谕顺着她的手劲转过身来,把她一整只抱进了怀里。
“好了?”
廖在羽被眷属的气息包围着,枕在谢谕软软的肱二头肌上,脸上覆盖着一层洗面奶,尤其舒坦。她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谢谕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闭上眼睛。他突然耳语道:“还是不开心?”
廖在羽又打了个哈欠:“有一点点。你怎么知道?”
“不是写在脸上了?”
“是吗……你人还怪好的咧,这么关心我。”
谢谕对廖在羽话里话外的阴阳和敷衍充耳不闻:“是吗?觉得我人好,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们结道侣?”
廖在羽捶了他一拳:“滚。”
谢谕握住她的拳头,轻叹:“真让人伤心。”
廖在羽抽回拳头:“睡觉,谢谢。”
“是不是还在为击云宗担心?”
廖在羽翻了个身,背对着谢谕,一脚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在头上。她闷闷地道:“跟你没关系。”
说到底,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心堵。是,她是放心不下击云宗。但仅此而已吗?
从理智上来说,她比谁都更清楚知道击云宗有夏瑛和金音老祖盯着,娄絮和她师尊随时可以过去帮忙,根本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么,她到底在心焦什么呢?
谢谕以为自己猜对了,就凑上去,唇贴上她的后脑勺,抱住她的腰,轻声道:“生命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脆弱。”
他在此世活了三百年,行走于世不下百年,见证过海外未曾修道的人族在天灾和苦难之后如何重新站起,也目睹过破碎的妖灵如何一点一点修复它们的躯体。
无论发生什么,哪怕真有谁觉得天塌了似的,世间的一切仍旧会生机勃勃地发芽、生长,修复旧日的伤痕,向着前方。
而击云宗,还未曾到达将近覆亡的时候。
反倒是他,百年来,竟然几近枯萎。
廖在羽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摸了摸他手指上的茧子,道:“可能不是伤心这个。”
“那是什么?”
她叹息一声,道:“……你说得对,没了我,击云宗不会有任何变化。”
谢谕抽了抽嘴角,道:“我有这个意思?”
他没这意思,但或许小羽毛心里是这么想的,然后自己脑补出了这一层。
好吧。
他的两指夹住廖在羽乱摸的手指,淡淡道:“那就不提击云宗了。但是在羽,你听好,我不能没了你。”
噶,已经在脑隔壁预收单元文的情节了……怎么越脑越多了喂!
水啊我问你,你的连载写完了吗!没有!
没有你脑什么预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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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脆皮谢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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