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机房里弥漫着方便面与烟草混合的气味。林烨坐在最角落的机位，屏幕上是校园论坛的界面。他刚发布的代练帖子孤零零地挂在列表末尾，像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
他没有急躁，只是平静地打开几个财经网站，开始验证记忆中的信息。股市依旧平稳，那几支注定要一飞冲天的股票此刻还无人问津。时间站在他这边。
突然，论坛私信的提示音响起。
一个头像闪烁的账号发来消息：“真的能代刷血色修道院？多少钱？”
林烨精神一振，回复得言简意赅：“职业队长带刷，包经验装备。XX金一次，打包优惠。”
对方似乎很急切，讨价还价几句后便爽快下单，约定晚上七点游戏里见面。关掉聊天窗口，林烨靠在椅背上，轻轻吐了口气。第一步，卖出去了。
晚上，他准时出现在学校后街的“极速”网吧。这里是他前世的“第二宿舍”，环境嘈杂，机器配置也一般，但胜在便宜，且聚集了大量《魔兽世界》玩家。
登录游戏，他创建了一个亡灵法师。看着屏幕上苍白瘦削的角色，林烨恍惚了一瞬。前世后期，他早已不再触碰游戏，所有精力都投入在无尽的报表与谈判中。如今重操旧业，手法却并未生疏。近二十年的游戏经验沉淀，加上对未来版本和职业理解的绝对先知，让他在这个初期的版本里，如同满级大神误入新手村。
他熟练地接取了几个关键任务，精准地规划着打怪路线，法术施放行云流水，几乎没有浪费任何移动和公共冷却时间。效率高得惊人。
约定的买家是个矮人战士，ID叫“铁锤震天”。当林烨操控的法师以近乎完美的走位和恐怖的伤害输出，带着他一路碾压副本小怪时，队伍频道里充满了对方的惊叹。
“我靠！兄弟你这手法太牛了！”
“这暴击率逆天了啊！”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隐藏宝箱？”
林烨只是淡淡回复：“熟能生巧。”
他不需要炫耀，只需要高效地完成订单。两个小时后，订单完成。“铁锤震天”心满意足，不仅爽快支付了约定的五十元（通过此时流行的线下现金交易），还主动提出要加好友，以后长期合作。
捏着那张崭新的五十元纸币，林烨走出网吧。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微热。
这不是他赚过最大的一笔钱，甚至不及前世他随手给出的小费。但意义截然不同。这是基石，是他在这个时空，依靠自身能力和先知，掘出的第一桶金。
第二天下午，他再次来到图书馆。这次的目标是查阅近期的科技期刊和行业报纸，寻找关于互联网创业的早期动向。
经济学区的书架深处，他找到了想要的那几本专业期刊。正当他伸手去取最上面那本时，旁边也恰好伸过来一只手，目标一致。
两只手在空中轻微触碰，又同时缩回。
“抱歉。”
“对不起。”
一个清冷的女声同时响起。
林烨转头，看到一个女生。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扎着利落的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而专注。她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最上面一本赫然是《时间简史》。
沈知意。
林烨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个名字。前世，他对这个计算机系的学霸仅有模糊的印象，知道她成绩优异，后来似乎出国深造了，两人并无交集。
此刻，真实的她站在面前，气质沉静，像一株独自生长的兰草。
“你先请。”林烨侧身让开一步，语气平和。
沈知意微微点头，取下那本期刊，快速翻阅了一下目录，似乎没有找到需要的内容，便又将书放了回去。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在找互联网商业模式的分析资料？”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烨耳中。她目光落在林烨手中拿着的几本杂志封面上。
林烨心中微动，点了点头：“随便看看。”
“最近几期的《互联网周刊》有一些相关案例分析，在那边第三个书架。”沈知意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语气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虽然观点比较初级，但数据可以参考。”
说完，她再次对林烨轻轻颔首，便抱着那摞书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安静。
林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个女生，和他认知中大部分埋头代码的计算机系学生不太一样。她的观察力很敏锐，而且似乎对商业领域也有一定的关注。
一个技术能力强，且具备商业敏感度的潜在伙伴……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按了下去。时机还未成熟。他现在需要的是最原始的资本积累，而不是组建团队。
他按照沈知意的提示，找到了那几本《互联网周刊》。翻看之下，果然如她所说，内容在他眼中显得稚嫩，但一些基础数据和行业动态，正好可以用来印证和补充他的记忆。
离开图书馆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昨晚赚到的五十元，以及更重要的——那个名为“铁锤震天”的客户带来的口碑和潜在渠道。
第一桶金已经落袋。
一个意外的，可能对未来产生影响的“变数”也已出现。
林烨抬头看向天际，夕阳将云层染成绚烂的金红色。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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