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几天过去,鱼缸里依旧空空如也,草莓酱已吃完了,好在明日便是蒙面舞会。
高伊打算带桑淮去挑礼服。
“虽说现在经济形势恶劣,但依我看上层贵族根本不缺钱,老样子的穷尽极奢”
女人抚摸着这衣服上镶着的金子与钻石,缓缓道:
“不知又可以供多少平民一年的开销”
“所以你要放弃购买礼服,而去施粥?”
桑淮摇头:“有些人不必接济,而有些济不活,高伊啊高伊,这么多年,你的心软一点没变”
还记得你21岁时逃离公爵府,几两碎银就被一群壮汉拿着火把烘烤,炭火贴近你的脸
流不尽的泪浇不灭汹汹恶火
你哭泣,却无能为力。
世道的残忍远盛于去建造一座城堡的复杂程度。
高伊无所畏惧地行走于权贵与平民之间,她天真道:
“反正我有些小钱,给他们施了粥反而能积累我的德行,我向上天祈愿,钱越来越多”
“桑淮,你难道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福往者福来”
好了好了,你了不起!她拉起她的手走入一间装修最华丽的店铺。
店铺中陈列的服装不多,大都是日用常服,卖家告诉她们:
“我们专为贵小姐以及夫人、王后订制礼服,不接待平民”
“那你看我们像平民吗?”高伊拿出代表身份的王剑
“哇哦,高伊,你当上国王啦?”
“嗯,杀了一只畜牲,继承了他的王位”
王剑作为国王所特有的身份象征,它往往不用于作战
而是用王剑剑指所诛之人乃至所敌之国,它摩下的国民便以剑之所指,奉献自己的全部
都说心软之人不可掌权,否则天下大乱,王位更新频繁。
没想到高伊作为几人中,心最软的人已率先掌握一国大权。
在等待商家查阅信息的间隙,桑淮倚在一侧:
“那你现在拥有的城堡……”
“里面都是为你准备的礼服”
桑淮不可置信,盯着高伊的眼睛,美丽的云烟里暗藏江南风光,高伊笑得温柔,
“我们四人一年为你准备一件,如今已经积了几百件了,好在...款式时兴,放到现在也不算太土…”
她还没说完,就又被桑淮抱住。
及腰的长发有一半被编成辫子,剩下的一半散在腰际,高伊抚摸着桑淮柔顺的长发:
“有机会带你去看”
“好!”
商家把她们带去一间更为朴素的房间,房间里有诺大的落地窗,阳光从外界透入,洒在唯美的礼服上。
“这里的光线自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因为在我们看来,真正好的礼服不需要外物的衬托,
如果有外物衬托,只会更美”
几人走近房间内唯一的礼服,它繁琐的裁剪很少,多是用着最朴素的表现形式
“我们这礼服几乎看不到针脚,用料也是最上等的丝绸,为了使这一件礼服呈现出浑然一体的状态,我们耗费了可以裁剪几十件丝绸礼服的布料”
商家带桑淮和高伊围礼服转了一圈,骄傲道:
“老实说,如果不是国王亲驾,就是王后降临,我们也很少将这件礼服展示出来”
“那就这件,拿!”
“不过...”商家有些犹豫:
“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外
售”
那就是诚意没给够,桑淮霸气表示:
“那你随意开价,我有的是庄国和城堡”
“五百万朗币”
“八百万给你,衣服我今天就带走”
商家反而踌躇,心想国王也会有看错眼的时候,就算是国王也免不了被骗子哄骗
今天真是倒了霉,遇到骗子来找见识
直到,金灿灿的八百万朗币堆满房间,商家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
这可真不能怕她,平常的中等国王都拿不出这么多钱,何况被中等国王带来的朋友?
最终,价值八百万朗币被桑淮美滋滋地带回了庄园
庄园客厅的高台上摆放了几十张面具,各有各的美,均是常庚带回来供大家挑选的
“哇哦,常庚,眼光有长进啊”
“没长进,都是什么贵的买什么”
常庚下意识反驳
“进步就是进步,常庚,自卑可不是你的作风”
“我没有自卑,自谦而以”
为了搭配新买的衣服,桑淮挑了一张最单调的。
祁昭则选了一款与桑淮相似的面具,他将面具戴在面上,靠近桑淮,似有怨情要诉
“别再认错我了”
“好,好,好”
以前的一件小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祁昭记那么久
拥握着万千晶石的流苏垂灯,闪烁着刺眼的光
不过权贵们喜欢,这种单凭天性和感觉而交际的氛围
推杯交盏,红酒倾酒,溢彩的礼服游走于宴会各个角落
一只可爱的小狗试图逃避这里,他将自己美丽的脸隐入黑暗,修长挺拔的身体用外物遮掩
默默无闻,跟一件精美雕塑似的
喜欢漂亮东西的桑淮不确定看了好几眼才发现是真人
“你叫什么名字?”
“讨厌这里?要不要我带你离开?你是这座庄园的小侍还是哪个公爵的...嗯…
跟着我离开,你能安然无恙,虽保不了你富贵,但自由将永握自己的手心,如何?”
青紫色胭脂扇划过祁昭的肩膀,挑起下巴,桑淮自以为自己很帅气很霸气地问他:
“要不要跟我?愿意的话就把这扇子撕了”
漂亮雕塑凝视着桑淮,几乎瞬息就把扇子撕的粉碎
“我叫祁昭”
祁昭比桑淮高个几分,大概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正处在少年的变声期
但桑淮听过后很满意,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是浪漫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向众人宣称:
“现在,祁昭是我的人,谁动谁死,连诛三族”
水晶灯的光晕几经变换,层层阶梯上,如今站着的不仅仅是桑淮
昔时的怯懦也因为爱意化作炽热的勇敢
他牵着她的手,自信地走到人群中央
“你是……”
提里公爵拼命回想
眼睁睁瞧着祁昭与桑淮相握,在心里腹腓千百遍
传闻中祁昭深情桑淮
如今桑淮无踪,倒觅了个长相潇洒俊俏的姑娘
这姑娘身着华服,看着比祁昭贵多了
柔顺长发被编成三股垂在腰间,却又更储藏一丝温婉
祁昭哪里找的小姑娘?
“桑淮”
“恩?”
“她说她是桑淮,只此一个的桑淮”
小姑娘很无奈,她不想有读心术的,但提里公爵的眼睛吵吵闹闹的,手中的红酒也晃晃荡荡
心思根本不加掩视。
“她,她是桑淮?桑树的桑,淮树的淮?”
那个无情冷漠的黑夜神。
荒野中的艳色丽红玫瑰。
祁昭轻笑“嗯”
是她,她真的回来了
乖乖,难道时代不中了。
要桑淮再次出现拨乱反正!
常庚端着掺了料的红酒,笑吟吟道:
“承蒙提里公爵邀请,我们家桑淮初次苏醒就能体验不一样的风情”
“不不不,是桑淮殿下赏光”
“你不用担心桑淮殿下生气,她现在脑还晕糊着,分不清好人坏人,眼里只有美丑”另一美艳女人安慰提里公爵
而桑淮殿下满心巧克力,经祁昭提醒,凶巴巴盯着提里公爵:
“我要巧克力”
“巧…克力?”哪来的巧克力,他不是都给祁昭了吗?
“你个人工厂不就是造巧克力的吗,分一些给桑淮殿下,你又吃不了大亏”
什么吃不了大亏,他巧克力超贵的好吗!
并且,他也没有多少了。
“那是我最后的存货了,巧克力制做工期很长的”
提里公爵气得胡子乱瞪,吐掉跑进嘴里的一簇毛,补充:
“你们要可以,给钱!”
身旁小侍端着的酒盘里被丢了一柄小手杖,手杖头呈玫瑰状,根部带刺
什么钱不钱的,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都是狗屁
提里公爵惶恐地躬下身子:
“愿为殿下献上最美味的巧克力”
人生中最大的变脸莫缘于遥望到自己的结局——死
“多少钱?”
桑淮绕过提里公爵背后,让提里被迫承接恐惧:
“我手下资产无数,要不你挑一座更大的庄园,整天蜗居在如此窄小的鼠洞,岂不委屈了你?”
“嗯?”
女人下发最后的通碟,手杖不知什么时候被桑淮握在手心,转身时,根部尖刺扎进提里公爵的肩膀,手杖下的肥肉抖曲着
提里被吓得跪在地上
宾客们远远看着,交头接耳
“把尾巴藏好,利牙拔尽”
“一切的一切,哪有命重要”
桑淮哼了一声转身来到陈列面具的地方 ,“既如此,就让我来宣布这场蒙面舞会的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戴好你们华丽虚伪的面具,一起热舞吧”
无人在意的角落,桑淮放下手杖,用手套擦拭自己被玫瑰刺扎破的左手
真可恶,又到了重新塑体的时间。
风雨交加的夜晚 ,天地间不仅有零乱的雷声,还时不时响起令人胆颤的枪声
让桑淮想到曾经
桑淮第一次抢人,业务不熟练,就只会用枪声吓退试图上前的恶鬼
“你们…若再前进一步,我的枪就会打穿你们的脑袋”
“逆公爵者,该死!”
雨水浇不灭他们手中的火把,就像泪水浇不灭他们的恶念,反而助长他们的邪气
“当然,你们若能在我们…嘿嘿,受辱个几天,我们可以大发慈悲跟公爵求情,让你们得以继续服侍公爵”
火把掉落于水坑,火焰化作点点炊烟
嘭嘭几声
从地上,也从枪口中发出。
第一届蒙面舞会的举办者是一名年轻的国王
他带领军队围剿桑淮,口中正义凛然:
让我替大家消灭邪恶的巫女
衣着艳丽的夫人小姐,公爵男士立于城堡二楼的露台
他们欢呼高喊:“正义!”
国王被夸得神气不已,剑指桑淮,禀着腔调,于众人的目光中刺向桑淮
直至,国王在距桑淮三米处停下脚步,面地倒下
“我说了,不准再前进一步!”
枪声一瞬间比雨更急更密
周遭的士兵逢灾,有几个靠外的权贵也命丧雷雨之下
“你究竟是谁!”
“记住了,我是桑淮,天定的,深渊使者”她的长发披散,眼神坚毅,恍惚过来自己真正的使命
“扼杀你们的恶念吧,别让深渊痛苦”她忽悲悯道
否则,超乎于世界之外的巫术,会替你们结束所有念想
祁昭怔怔地看着桑淮,雨水顺着脸庞从他的下颔流下,桑淮又转换温柔的语气,抚摸着祁昭的脸
“我说了,让你自由”
至此,桑淮一战成名,就此立下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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