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跟你说,武娘真是个不错的儿媳妇。你不在这些年,家里家外都是她撑着。你一直没消息,娘担心啊,又不好一直耽误武娘,娘就跟她说,让她改嫁,我们常家不怨她。你知道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
“她指天发誓,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的老天啊,这些话她怎么说的出来?现在想起来我都臊得慌,我们当时都震惊了,也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啊,你可要对武娘好一点,不然娘可不饶你。”
“这、真是她说的?”常昀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封让他去死的信,还在他怀里揣着呢。
“娘还能骗你不成。武娘在后山,去找她吧。”
见陈氏弯腰抱起一篮子衣裳,常昀初想起当年在他出门之时,武鸢衣亲手给他做了件衣服,说是:见衣如人。
那件衣服他一直贴身珍藏着,从未上身穿过,他虽对武鸢衣没有常昀翌对落落的那种倾慕爱恋,但他也很珍视武鸢衣的心意,那是他要过一辈子的妻,夫妻间做不到伉俪情深,也要相敬如宾,这是他对武鸢衣的承诺。
常昀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随即扯破新衣袖口,叹气道:“又要麻烦娘子了。”
晚饭时武鸢衣神色如常的从外面回来了,这里是她的家,凭什么常昀初能回来她反倒躲了出去。
太没道理了。
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常昀初不肯放过她,大不了给他多纳几房貌美姬妾,说不定他还会感谢做妻子的大度。
“武娘回来了。”陈氏笑拉着武娘坐在常昀初身侧。
武鸢衣笑着点头,“运气好,抓了好大一条鱼。娘,您做烤鱼吧。”
“好好好,娘去做,你们好好聊。”
屋里静默片刻,甚至能听到常昀初翻书的声响,武鸢衣抿了口甜茶,心想:不说话的常昀初还挺唬人的,确有将军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惜了,这张嘴,一开口人设就倒了。
武鸢衣一口喝完甜茶,放下杯子起身进屋,与常昀初单独呆在同一空间内,武鸢衣还是有点不习惯。
武鸢衣刚进屋,门外传来常昀初的声音:“鸢衣,我进来了。”
“我在换衣服。”
门外没了动静,以为常昀初识相的走开了。
武鸢衣合衣躺在床上,赵家小姐貌美贤良,嫁给常昀初,可美死他了。戚家三妹也不错,长得如花似玉,偏生的一双巧手,村里谁不夸赞。还有那杨家长女,性格温婉不说,家里有七个弟弟,想要孩子是吧,杨家长女有先天基因优势。
这下,常昀初总该满意了吧。她要是常昀初,绝对乐的合不拢嘴。
毕竟上哪儿去找她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常昀初他就烧高香吧。
在武鸢衣幻想着与几房姬和睦相处时,门外又传来“咚咚咚”叩门的声响。
常昀初还没走?
“鸢衣,好了吗?”
“等着,我还没好。”武鸢衣躺在床上懒声道。
门外又安静下来,这下他总该走了吧。好歹也是大将军,实在没必要在她这里自讨没趣。
下一瞬,门竟然开了。
见常昀初大步跨进门,武鸢衣还没发作,常昀初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你不是要换衣服?”
“对啊,不是跟你说了,还没换好,你进来做什么?想偷窥?”
“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你是我娘子,我进的光明正大,进的理所应当。”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鸢衣,我袖口破了,你给我补补。”常昀初坐在床边,笑得一脸温柔。
可武鸢衣,总觉得,他笑里藏刀。
“我不会,你让落落给你补。”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常昀初笑道。
大意了!她就知道常昀初没憋好屁。
“啊?啊、这、我醒来后,从未碰过针线,我就想着,我应该是不会的。”
“试试嘛。说不定你刚好就会呢?只是你忘了。”
试个鸟啊?会不会她能不知道吗?“好吧,那我试试。”
常昀初笑得一脸得意,正欲脱衣,武鸢衣急忙拦道:“不用脱不用脱,就这样缝。”
见常昀初一脸疑惑,武鸢衣笑得温柔:“脱来脱去多麻烦,你说是不是?”
常昀初以为武鸢衣心中羞涩,便笑着点头。
“啊!”一声痛呼从常昀初口中发出,武鸢衣陪着小心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扎疼了吧?”
“不疼。”
“那就好那就好。”
“啊!”又一声,武鸢衣一脸无辜道:“我说了我不擅长针线活。”
“......”
“这下你相信了吧?我真的不会。你脱下来,我拿去让落落帮你补一下。”
常昀初脱下外衫,递与武鸢衣,淡声道:“当年我出门之际,娘子亲手为我缝制的衣服,至今都好生保管着,如今怎么就不会针线了呢?”
武鸢衣手中的衣物的闻声而落,常昀初他是故意的。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她不是真正的武鸢衣。
见武鸢衣愣在原地,常昀初捡起地上的衣物,重新穿回身上,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等武鸢衣开口。
半响,武鸢衣道:“你休了我吧。”
常昀初眉头微皱,满脸肃然。
这是不愿休她的意思?那感情好啊,如若不是没办法,她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她是真的很喜欢常家人。如果常昀初真的休了她,她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亲人了。
武鸢衣热心提议道:“要不、要不我给你多纳几房姬妾?戚家三妹生的一双巧手,缝补衣裳那是天上有人间无。赵家小姐也不错,貌美贤良,我见了都为之动心,你肯定会喜欢。不喜欢?那杨家长女,她”见常昀初眉头越皱越紧,都能夹死苍蝇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竟不知,娘子如此大方,自己的丈夫都能拱手相送。”说完不再看她,拂袖而去。
不是,怎么还生气了?
难道都不喜欢?
不能够啊?这几个女子是她精心挑选的。不喜欢拉倒,反正她也还不想张罗呢。
话虽如此,武鸢衣到底理亏,不敢出门,直至晚饭时陈氏来喊,武鸢衣才心虚的紧跟陈氏的步伐坐在常昀初身侧。
武鸢衣看了一眼常昀初,只见他脸色如常,其他人待她一如往日,武鸢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常、昀初,你吃这个,这个好吃。”武鸢衣给常昀初夹了一筷子烤鱼,眼里尽是讨好。
常昀初淡声道:“谢谢娘子。”竟然还叫她娘子,看来这气还没消啊。
武鸢衣偷偷觑了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心上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打人还可以,可她不会哄人啊?
武鸢衣低眉垂眼,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陈氏轻拍常昀初,“好好的干嘛板着脸?武娘,你别怕,他从小就爱板着脸,像个小老头。”
武鸢衣嗯了声,依然垂着脑袋吃饭,因此没看到常昀初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哼,现在知道错了?就该吓吓她,让她知道说错话的后果!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动这种念头!常昀初在心里痛快的想着,远近闻名的悍妇,没想到也有怕的时候,常昀初心中的成就感,不亚于打了场胜仗。
常昀初把烤鱼中的月牙肉,夹到武鸢衣碗里,道:“你也吃。”
武鸢衣猛然抬起脑袋,露出大大的笑脸,“恩。”
这人这是、又不生气了?这人怎么还有点喜怒不定?
不过,武鸢衣是真开心,饭都多吃了两碗。
陈氏笑道:“这才对嘛,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们啊,偏不一样,夹个菜就和好了。”
“娘!”武鸢衣娇嗔。
当天夜里,常昀初端坐在床边,武鸢衣乖乖的站立在床测,常昀初语气不善道:“以后还敢乱说话不?”
武鸢衣直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好歹也是个大将军,怎可随意休妻?至于纳妾,更无可能。枉费娘子一番好意了。”
这话说的,怎么像二十一世纪的军婚?
看来不出意外,她会跟常昀初捆绑一辈子。
“娘子不喜欢我,我不勉强,但有些话还是要三思后再开口,免得伤人伤己。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
“真原谅了?”武鸢衣问。
常昀初点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武鸢衣也不乖乖站立再床边,随即往床上一躺,“你让让,挤到我了。”
常昀初无奈又宠溺的挪了挪屁股,她这个妻子啊,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真是不解风情。
做妻子的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再笼络笼络他这个丈夫,给他捏捏肩捶捶腿,最好还能端个洗脚水。
一举将他拿下。
常昀初看了眼惬意的躺在床上的武鸢衣,嘴里哼着没听过的小曲儿,手中正翻看着话本,看到妙处两只嫩白的脚丫还在空中激烈交缠着。
“唉~”常昀初犹自叹气,认命的去打洗脚水。
刚把洗脚水放在地上,武鸢衣自觉地坐起身来,“谢啦。”说着就把那双粉嫩的脚丫放进盆里,甚至眼睛都没离开话本。
“鸢衣。”
“恩?”
“你不给我打洗脚水就算了,你见过哪个丈夫反给娘子打洗脚水的?”
“啊?你不是给我打的?”武鸢衣疑惑,但仍未把那双白的让常昀初挪不开眼的双脚抬起来,安之若素的泡着脚。
“我泡都泡了,你再去打一盆热水就是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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