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树最近在冉离忧面前刷新的概率好像变高了。
体育课下课，她去小卖部买水，在冰柜前被挤到怀疑人生，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冉离忧，你要喝什么？帮你一块拿了。”
抬头一看，贺嘉树仗着身高优势，怀里抱着几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饮料，正低头看着她。
冉离忧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摆手道：“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喝什么，下次吧……”
然后趁人多夹着尾巴溜了。
中午，冉离忧在学校食堂排队打饭，贺嘉树在隔壁的另一条队伍和朋友侃侃而谈。
“我个人觉得这个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充分吸收光合作用产生的电解质。”
“你说得对，就像炸鸡块就应该用95号柴油，否则不能保持胃酸的蓬松感。”
冉离忧：“……”不听内容还以为是多高深的学术话题，到底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些什么。
下了晚修，她在路口等红绿灯，心里无聊地数着秒数，身后忽然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
“来一串？”贺嘉树好像刚买完夜宵回来，单肩挎着书包，两手拎着塑料袋，朝她抖开里面油乎乎的纸袋。
一天都快过完了，没想到在这又在这遇到了他。
“……不了，谢谢，在减肥。”
尽管烤鱿鱼真的很香，她也真的馋得快流口水。
“巧了，我在增肌。”贺嘉树张开嘴，给涂满蘸料的鱿鱼串留下一个清晰的咬合口，吃得可香了。
冉离忧：“……”谁问你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他家是这个方向吗？
望着迟迟不肯变绿的信号灯，以及呼啸而过的车流，冉离忧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沙盒游戏，自己是npc，贺嘉树是怪。最近游戏的生存难度上升了，所以地图上多了很多贺嘉树的刷怪笼。
可是，要这么说的话，贺嘉树这只怪不去找主角们的麻烦，成天在她这个建模潦草的npc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答案只能是：游戏的某一段程序bug了。
-
距离上一次和学长出去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自那以后，冉离忧没再主动联系过魏佳咏，她觉得贸然打扰人家不太好，毕竟学长现在高三了，要以学业为重。
晚上洗完澡，冉离忧左手拿着吹风机吹头发，右手拿着手机复习生僻单词。
学习方面，她其实算六边形战士，没有特别弱势的科目，但死记硬背的东西还是会让她感到头痛。
吹完头，冉离忧刚把吹风机放下，准备回房间休息，手机就嗡嗡震了一下。
-学长：hi，学妹，最近怎么样？
魏佳咏竟然主动来联系她了。
冉离忧意外又惊喜，点开消息输入栏，双手飞快地敲了几个字。
-我：啊，都挺好的，谢谢关心^^
-我：学长那边呢？
-学长：哈哈，忙得要疯了，好多试卷要写，之后还有考试
两人聊了一会学习上的情况，魏佳咏说等下次有空，把自己高二的复习资料给她。
-我：那多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太麻烦学长了
-学长：没事，你就收着吧，反正我现在整理了新资料，旧的笔记要是送不出去，会被家里人扔掉
-我：谢谢学长，这么珍贵的资料，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学长：没什么，说不定还没你自己做的笔记详细呢，况且，其实我也有点小事想拜托你
-我：什么事？我一定帮忙
-学长：这个不着急，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学长：对了，上次出去玩，和你打招呼的那个男生叫贺嘉树？
-我：嗯，怎么了？
-学长：你们好像很熟
冉离忧把这句话在心里琢磨了几遍，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又有点怕他误会。
-我：也没有吧，介于普通同学和朋友之间？
-学长：啊？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冉离忧心中隐隐不安。
关系很好，哪种关系？怎么个好法？
魏佳咏也知道她们高二年级的传言吗？不会以为贺嘉树真是她前男友吧。
-我：之前因为一些事走得比较近，现在不常联系了
-我：说实话我有点怕他，哈哈
把自己的内心想法以玩笑般的口吻说出来，勉强算是澄清了一下。
她和贺嘉树的关系只有彼此清楚，确实不太好向外人解释。
不过，她以后应该不会有这种烦恼了。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相遇也很快就会错过，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经过交点后，关系只有无限远。
想到这，冉离忧心中涌现出微妙的情绪，贺嘉树又是如何看待他们之间这段关系的？
-学长：原来是这样
-学长：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下次再聊
-我：好，学长晚安
-我：【小青蛙goodnight表情包】
-学长：晚安
冉离忧迅速洗漱完爬上床，把灯关了，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以为这样就可以逼自己入睡。
结果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包括今天无数次偶遇贺嘉树、以及之前互穿时的种种，最后只能无奈地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
打开手机一看，快凌晨一点了。
冉离忧：“……”
自己竟然失眠了。
-
第二天早上，冉离忧来上学的时候脸色不太好，脚好像踩在棉花上，浑身轻飘飘的，脑袋仿佛随时会爆炸。
下了早读，她实在困得不行，决定去厕所洗把脸。
洗完脸，冉离忧抬头往镜子里一看，还以为谁来索命。
江盼碰巧在边上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见她气色不佳，以戏谑的口吻道：“我新买了遮瑕盘，要不要借你遮一遮？”
冉离忧有点尴尬地道：“谢谢，我不太会用。”
江盼：“……”又不是真的想给你用。
这是嘲讽啊，嘲讽！听不出来吗？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冉离忧本来就睡眠不足，老师这节课讲的还是课文，这下更是困得死去活来，几乎成了一个点头娃娃。
“冉离忧，你起来翻译一下这段话。”
英语老师平时很少点她名字，因为知道她肯定会，课程内容也提前预习过。
虽然很困，冉离忧还是把这段话完整地翻译完了。
英语老师抬头打量了她一眼，“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果然，老师估计是看她太困了，才点她起来回答问题，让她清醒一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冉离忧主动和老师申请到教室后面站着，好歹能让她勉强打起精神。
得到应允后，她揉了揉眼睛，拿着课本起身，缓缓走到教室后面。
最后一排的窗开得很大，窗帘都被风吹得扬起来了，像海浪一样朝着教室里面翻滚。冉离忧站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好像没那么困了。
她视线一转，看见贺嘉树就坐在最后一排，支颐望向窗外。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
冉离忧循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贺嘉树却突然换了一只手支着下巴。
不仅如此，脑袋也朝她所在的这边转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突兀地在空气中撞上，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贺嘉树眨了眨风情万种的狐狸眼，她眯了眯微醺的熊猫眼。
贺嘉树别过头，轻微地抖了几下肩膀，虽然没太听清，但他这个反应明显是笑了。
……笑什么笑，她会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
冉离忧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她昨天晚上确实因为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失眠，这些事还和贺嘉树有关。
“为什么失眠？”
贺嘉树的口型是这句话。
“谢谢关心，和你没关系。”冉离忧很小声地道，才不管贺嘉树听不听得到。
她想集中注意力看黑板，可贺嘉树的座位就在她的余光里，想不注意都难。
“那和谁有关？”趁老师不注意，贺嘉树继续转过头问她。
江盼忽然举起手。
“怎么了？”英语老师问她。
“老师，我要告发，冉离忧和贺嘉树上课讲话。”她对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道。
冉离忧、贺嘉树：“……”
英语老师抱手看着他们俩，无奈道：“贺嘉树，你也想去后面站着？ ”
贺嘉树是个脸皮厚的，处变不惊道：“老师，我感觉我也挺困的。”
班里传来一阵哄笑。
“那你到后面站着去吧，你俩站开点，别离那么近。”
贺嘉树边走边回头道：“可是老师，我忘带书了，能不能借班长的看一下。”
“你先问问人家同不同意，还有，都别打岔了，不然课讲不完。”
于是贺嘉树光明正大地站在冉离忧边上，蹭她的英语书。
冉离忧：……你是不是觉得离得远不方便，才故意跑到后面找我聊天的。
她刚在心里吐槽完，贺嘉树就开口了。
“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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