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离忧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有那种基于考试成绩的约定吗，没考好的一方是输家，要请赢家吃饭之类的。”贺嘉树半躺着道。
冉离忧点点头，“哦……所以你想和我比成绩？”
“……不了。”贺嘉树移开目光，这人故意损他吗。
“我和我自己比，”他接着道，“但如果我输了，奖励归你。就以这次期末考试为赌注，如果我能考进年级前三百，你就得帮我个忙。”
“……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不，一个很小的忙，只需要半天，”贺嘉树微笑道，“是双赢。”
总感觉他这个笑容有点阴森，好像在谋划着伺机报复谁。
冉离忧在心里为那人哀悼一秒。
“如果你没考进前三百名呢？”
“那便任君差遣，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贺嘉树信誓旦旦地道。
“你知道的，我不仅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确实是难得的机会，可是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不，不对，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
“说吧，你想要什么？如果是我……的亲笔签名，也不是不可以。”贺嘉树宛如阿拉丁神灯，半开玩笑地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冉离忧犹豫了一下才道。
贺嘉树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微的意外，但很快被随之而来的话语掩盖过去。
“可以啊，我帮你联系专门的私家侦探，把那人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他语气轻松道，全方位信息侦察，这流程他熟。
听起来是一桩不错的生意。
“那……成交。”
“一言为定。”
两人握了握手，达成共识。
“如果你真的考到了那个水平，我也会替你高兴的。”冉离忧道。
“那你就尽管看着好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贺嘉树对她会心一笑，随即捡起一旁的作业本，开始一题一题地过。
冉离忧愣了愣，那是什么，亮晶晶的，好像碎钻一样，原来漫画里的那种眼部高光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贺嘉树眼里一闪而过的……决心？
这里不是《传〇之下》的片场啊。
-
“哥，今天放学去体育馆打球不？”
“你们先玩，不用等我。”
“附近新开了家很大的bar，去不去？”
“最近戒酒，以后吧。”
“少爷，您父亲让您这周六跟他一起去打高尔夫……”
“说我病了，染上了STUDY综合征，晚期。”
贺嘉树最近很忙，准确来说，是忙着赶自己之前落下的学习进度。
上课、背书、考试……这些词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撇去人生中间这段散漫的时光，上一次好好来学校上学，扮演一个普通学生的角色，大概还是小学？记不太清了。
他很久没这么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事里去了，为此甚至改掉了嗜睡的坏毛病，精准按照学校规定的时间出勤，参加每次测验，推掉一切不必要的社交活动，连期待了很久的新游戏发售日也忘了。
刚开始，周围人还感到奇怪，心说这哥们又吃错了什么药，不过这种现象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也逐渐习以为常。
周六，贺嘉树又跑人尚冰彦家里去了，不过这次不是来打游戏，而是正儿八经的学习局。
“喔，终于有人来了，欢迎欢迎。”尚冰彦穿着宽松的居家套头衫，从里面打开门。
贺嘉树注意到门口没有别人的鞋，问道：“就我一个，他们人呢？”
“李翰在家睡大觉，刘浩凯估计约会去了，其他几个也是各种借口，大好的周末，谁愿意跟课本和老爷们过？别管他们了。”尚冰彦悠悠叹了口气，给他让开一条进屋的路。
“先说好，手柄我藏起来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拿电视遥控器按几下过过瘾。”
贺嘉树嗤笑一声，“不用你说，你送到我面前我都不玩，今天不把作业写完我跟你姓，叫你一声爸都行。”
“真的？那我先期待一下，应该会很爽。”
“好啊，你要是没写完得喊我爸。”
两人边扯皮边往书房走。
完全沉浸于学习的时间过得很快，几小时一下就过去了，窗外日暮西沉，余霞散绮。
一张宽大的长桌，两人并排坐着，互不打扰，偶尔遇到不好理解的题，贺嘉树会向身边人讨教一下，或者两人一起讨论。
这位坐在他边上的好兄弟，也是大家口中优等生的一员，综合成绩在班里排第二，年级排名可以稳定在前三十，是班上学习成绩仅次于冉离忧的人，区区一个贺嘉树，指导起来轻轻松松。
另外，他还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仅是学习，生活方面，也总是能察觉到别人的诉求。
“……歇会儿吧，饮料没了，我去添。”给他讲完一道物理大题，尚冰彦拿着两人的玻璃杯出去了。
房间里原本只有一张椅子，另一张是从外面搬来的，尚冰彦把更舒适的人体工学椅让给他坐了，将宾主之谊贯彻至极。
贺嘉树也不跟他客气，靠在椅背上，拿着试卷看刚才分析的题，眼睛半眯着，好像有点困。高强度集中精神一段时间后，大脑开始输出先前积攒下来的疲惫，他现在的确应该休息一下了。
学习好费脑子。
冉离忧到底是怎么每天都维持那么好的学习状态的，如果他要照搬她那种学习模式，脑细胞是不是得死一亿只？
他放下试卷，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踩在尸山血海上的场景，《工〇细胞》暗黑版那种。
“……”
突然有点想打游戏。
作业已经写完了，但这个念头还是很快被他否决掉，他可不想被尚冰彦笑话，不如先想想晚上吃什么。
手机原本倒扣在桌面角落，贺嘉树伸手捞过来，自动忽略屏幕顶上的一堆未读信息。
麦当劳？太油腻了，尚冰彦不爱吃。来点健康的？
他划着手机找吃的，屏幕顶端忽然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魏佳咏：hi，学弟，晚上有空吗，要不要出来玩？
-
看到这个名字，贺嘉树划手机的手指一顿。
这家伙不是高三的吗，怎么突然约他出来。
于是他回了一句：你很闲？
刚放学没多久，拎着行李箱坐地铁的魏佳咏：“……”
魏佳咏：我在用高三生仅有的一个晚上来约你
贺嘉树：谢谢，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了
魏佳咏：别急着做决定嘛，我还没说去哪，都有谁
“老贺，我回来了。”尚冰彦推门进来。
贺嘉树对他卖的关子不感兴趣，切回外卖界面，“晚上吃清淡点的？”
“行。”
外卖送到后，两人在客厅把饭菜摆开，还开了两罐啤酒，边吃边看球赛，关系好得跟老夫老妻一样。但凡其中有人换个性别，就不一定是拜把子了，而是拜堂。
“这学期很快也要结束了，我们的高中生涯过了一半。”尚冰彦略有感慨道。
贺嘉树吃得正香，闻言放下碗筷，喝了口饮料，“怎么了，舍不得？”
“没，只是感觉发生了很多事，过得比前两个学期都要快。”尚冰彦笑了笑。
一般而言，快乐的时光给人感觉总是更短暂，说明尚冰彦觉得自己这学期过得不错，跟大家相处很开心。
桌子上的手机每过一会就嗡嗡震一下，总干扰他们聊天，贺嘉树嫌烦，摸起来扫了一眼，调成静音丢沙发缝里去了。
“有人找你？”尚冰彦侧头问，担心他这样会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贺嘉树顺手抄起遥控器，调高两格音量，捧着碗继续看球，“不用管，吃完饭再说。”
“哈哈，任性的少爷。”
这样看来，应该是又有人在微信轰炸他了。
反感了就及时切割，不为任何事情内耗，尚冰彦还蛮欣赏他这一点的。
“所以，原来你是间歇性努力的类型吗？”
两人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聊，尚冰彦喝了一口饮料，问出了自己最近产生的疑问。
另一只耳朵还在听解说，贺嘉树有点没反应过来，回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先摆烂一段时间，然后突然开始努力，之后又摆烂，又努力，如此循环往复。”尚冰彦用手比划着一条上下起伏的线，“很像你这学期的状态，不是吗。”
贺嘉树：“……”原来外界对他的印象是这样？听起来有点像神经病。
“贺嘉树选手，能不能采访一下，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改变？”刚好电视屏幕上也在进行赛后采访，尚冰彦以遥控器充当话筒，递到他面前。
贺嘉树移开眼神，想着以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超自然现象他也解释不了啊。
“怎么，不能说吗，你有小秘密了？”见他这幅反应，尚冰彦反而更好奇了。
“哪能啊，你见我有过什么秘密……只不过突然有了一个小目标，想证明一件事罢了。”
“哦？听上去挺有意思的，是什么事？”
“想知道？叫声爹地我就告诉你。”
……
与此同时，无人在意的沙发角落，贺嘉树的手机通知栏。
【未读信息·7条】
18：36|魏佳咏：我回家了，一会聊
18：47|魏佳咏：已经有几个帅哥美女答应了，你来不来？
19：04|魏佳咏：（定位消息·迦南酒馆）
19：05|魏佳咏：这地方吃的不错，我们在点菜了
19：25|魏佳咏：（聊天记录）
19：27|魏佳咏：我喊离忧了，她说一会过来
冰冰当人生导师，冰冰好。学长动不动就拿捏，学长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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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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