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南方疫乱已无处可藏,不知魏丞相与何太史有何见解?”一早上朝皇甫权手上把拿着奏折,询问面前的大臣。
子桑臻再一旁安静地听着,试图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一些提示。
可惜的是皇甫权只是冷着脸,望着面前的两个大臣。
何太史退出一步,朝着皇甫权道,“陛下,南方疫乱已然十分严峻,当下我们急需派人去监察和镇压,若不然容易产生民乱。”
皇甫权点头,继续将问题抛回去,“既然如此,何太史有何办法?”
皇甫权这样问的意思便是想让他出一个计策,安排人去南方,可惜现在南方混乱不堪,若是去南方,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难事。
何太史后退一步,不肯出声,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最后还是忍着头皮说道,“老臣并无一个良计。”
魏丞相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望着何太史,“既然毫无计策,还出来丢人现眼。”
闻言,皇甫权乐得眯起了眼,笑着道,“魏爱卿可是有计划了?”
魏丞相不改面色,从容出列,“算不上是计策,只不过,现在南方最严峻的问题便是疫病,我们只需要找准疫病,得了民心才能进一步去收权。”
皇甫权不禁冷哼一声,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说话并没有提出一个解决方式,只是一昧地说问题。
但这件事要派谁去,无论是皇甫权还是两位老臣都清晰知晓,只不过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台阶。
“瑞王,这件事你怎么看?”皇甫权瞧了眼一旁的皇甫泽,直接将问题丢给了皇甫泽。
显然昨日皇甫泽并未将子桑臻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按照昨日的说辞出声,“自然是用人镇压,再辅以救治。”
何太史直接用眼刀了皇甫泽一眼,“启禀陛下,臣认为此时瑞王所言不假,可任务着实艰难,无论是解决疫病,还是镇压乱民,都需要有一个强势的人才能镇压。”
皇甫权瞬间知道何太史这是想要做什么,直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何爱卿有推荐吗?”
何太史垂着头,不敢多言,“臣之子尚且太小,并无能人可举。”
皇甫权眼睛朝着皇甫泽的方向看了一眼,唏嘘道,“既然如此,魏丞相可有人举荐?”
魏明呈早就料想到了此事,既然无法避免,那倒不如迎难而上,“臣之子魏衍之,尚且可以前去。”
所有人皆知,这事能去的,不是何太史的人,就是魏丞相的人,何太史并不是良臣,自身的安危远远要高于国家安危,反倒是魏丞相一家,都是难得的良臣。
皇甫权早就内定了魏家,只不过现在是想要让魏明呈自己将自己的儿子推出来罢了。
既然主要的人定了下来,林烨也不打算缩在背后,立即站出来发话,“陛下,南方的平乱先前本是臣在负责,臣斗胆请求一同前往。”
皇甫权自然不会拒绝林烨的请求,本就是他在负责此事,本就应当让他继续负责。
“准了,还有其他事么?”
林烨自然抓准机会,顺带开口,“皇上,此事既然动身了,就要将事情完全解决完毕,而臣等不过是奉命,臣斗胆认为需要有皇室之人陪同更具有说服力。”
林烨的话让皇甫权有些不悦,鹰似的眼眸盯着林烨,想要知道林烨是在打什么计划,可惜林烨的态度过于从容,完全未出现一丝怯意。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勾唇一笑,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让瑞王一同前去。”
皇甫权话音刚落,何太史急忙出口阻拦,“皇上!瑞王尚且年幼,能力尚且不佳,臣等认为他暂且难当大任,为了确保此次的胜利,臣斗胆认为太子前去更佳。”
“......”子桑臻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皇甫权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想不到何太史直接就推了过来。
但面对这样的“礼让”,她自然不会出声接,等的就是皇甫泽的自投罗网,“父皇,儿臣认为儿臣有此能力,这亦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加上有林太傅在,儿臣定将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皇甫权直接起身,面容是善意的笑,可这些笑意却不达眼底,缓慢走下台阶,到皇甫泽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这般急躁?”
皇甫泽这会才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何太史此事亦是一头冷汗,舅侄两人已然被皇甫权的威压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你怎么看?”
子桑臻见他喊着自己,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只能侧身作揖,“儿臣自然是听从父皇安排,只不过对于此事,儿臣见解不同。”
皇甫权这会来了兴趣,勾唇问道,“太子有什么想法?”
“儿臣认为,此事并不能是镇压,应当重民心,从他们的根本出发,他们的需求出发,只有了结了问题的根本,民心自然而然就归我朝。一昧地用军力,只会适得其反。”
皇甫权伸手敲了敲子桑臻的肩头,放声大笑起来,“不愧是她的孩子啊,既然如此,太子应当已经有自己的谋策了,此次行动便交给你了,务必将事情以最完美完成。”
子桑臻依旧是那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从容遵旨,“儿臣定将不负父皇期盼。”
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应后,皇甫泽看向子桑臻的目光更是毒辣,若是他的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时,子桑臻已然死无全尸了。
可与皇甫泽的态度不同的是何太史,甚至有些感谢的模样望着子桑臻。
子桑臻怎么能不知道他们正在打什么主意?
南方现在正是疫病横行,若是轻而易举将皇甫泽放出去,出现什么意外,可就难以挽回,但子桑臻不同,她的死活无人担忧,甚至死在外头更合他们的意。
但换而言之,只要这件事情办好,子桑臻的地位又是一个晋升。
但那也要子桑臻能够顺利归来,才轮得到担忧。
皇甫权忽视了众人的打量,走到皇甫泽面前,“瑞王尚且年轻,倒不如去边塞锻炼些时日吧。”
此话一说,何太史想要出声婉拒,可皇甫泽像是被刺激到一番,直接梗着脑袋,“儿臣领命。”
何太史被他这个不成器的外甥险些气死了!但他已经答应了下来,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无事,今日便散朝吧。”
-
“皇甫檩!”皇甫泽果真没沉重气,一下朝就拦住了子桑臻的去路,怒斥,“你别以为今日这几句,就能让父皇对你有改观!你别忘了,你身后别无一人!”
皇甫泽这话所言无错,子桑臻身后确实无人可以支撑,不似他身后有着何家和张家。
面对皇甫泽的怒斥,子桑臻并不恼火,而是淡然一笑,“吾先前早已提醒过你。”
“就算没有吾,何太史也不会让你去南方的。”
皇甫泽才没有继续陷入子桑臻的话语之中,“莫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皇甫檩!待我归来之后,你这个位置,一定会是我的!”
子桑臻一脸不屑道,“既然如此啊,那吾倒是期待那一日。”
皇甫泽的心性还是太过于简单,没有子桑臻观测如此细腻,即便是再来个十年,子桑臻都有把握将他压制一头。
有的时候,有家族的庇佑,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皇甫泽气的扭头就走,瑾瑜顺势凑到子桑臻的身前,“若是他有些想法,也不至于被你抢走。”
“那倒也是,若是他能看出皇甫权心中所想,何太史又怎么能拦得住他?”林烨从瑾瑜身后过来,一脸唏嘘道,“不过以我所看,这次无论他能不能看出来,结果都会是你。”
瑾瑜听闻只是一昧地笑,子桑臻扫视二人一眼,三分无奈七分自嘲,“毕竟我是南臻国的人。”
但子桑臻此刻并不想继续理会二人,可林烨并不想放过子桑臻,扯开这件事,继续问方才的事,“你怎么看出来,他并不想给我们过多的人力和财力?”
子桑臻歪了歪头,“一个内忧外患的人,加上早些年不整治是因为不愿意吗?”
瑾瑜被子桑臻可爱到了,没能忍住上手摸了摸,“小殿下自然是聪明的,他此次就是想要用最少的人,最少的财力物力去解决这件事情。”
林烨也认同瑾瑜的话,“何太史所担心的并不错,若是我们不能顺利解决,他一定会放弃我们,若是此次二皇子跟随我们一起去,那必将是一招危棋,与其让他跟着去送死,倒不如被安排到边塞,混个军功。”
子桑臻依旧是冷着个脸,她才不会相信自己回失败,这件事情,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
“父皇!我也要去嘛!”
“父皇!”
“父皇!”
皇甫藤知道子桑臻要去南方地区,刻不容缓,立即出发去寻皇甫权,先前的秋猎自己的愿望还没来得及兑换,即使皇甫藤知道一些内幕,她也要跟着一块!
当然皇甫权并不情愿,面对二公主的无理取闹只能冷着个脸强装镇定拒绝。
只可惜,皇甫藤并不买账。
简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般哭丧喊打。
“不嘛不嘛!我要去!我就要去!”
皇甫权已经有些反感了,本来对这个孩子就不是很钟爱,若不是她的舅舅是当朝丞相,皇甫权早就发了怒火将她赶出去了。
“这不是儿戏,他们是去解决叛乱,很危险,并不是去玩,皇甫藤你太不懂事了!”
皇甫权冷哼道。
当然皇甫藤不会轻而易举就放弃的,她喊道,“秋猎父皇不是答应了我让我去江南的吗!父皇骗人!都不曾实现!”
皇甫权脸色一黑,那确实是他答应过的事情,君无戏言,这下皇甫藤把它拉出来,显然就是要强迫他应承下来!
对此皇甫权显然对皇甫藤的做法不满,顺带隐射到魏丞相一家。
“既然如此,那你要好好听话,跟在兄长的身后,而且只能在江南地区!更南的地方千万不可前去!”
皇甫权虽然很是不满,但还是尽量维持着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形象。
对比皇甫权的心思,皇甫藤的想法便没那么多了,她一心只想着跟子桑臻去江南,对于皇甫权是否中意,是否怨怼,都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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