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记得过去，齐昭也想跟关月组成一组过，不过关月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齐昭也不好再让关月犯难。
可是，自打关月那次生了病，自己背她去了医务室之后，他总感觉关月的性格变了不少。
好像没有过去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要不，再试着问问？
齐昭心里想着，嘴上就开口问道：“同学，你旁边还有人吗？”
关月一直在看书，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等齐昭突然这么一问之后，才猝不及防地回头看向了齐昭。
此时的齐昭，右手挠着后脑勺，俊朗的面庞上，是一脸憨憨的表情。
可爱又不失帅气！
关月曾听人讲过，当一个男生担心被拒绝的时候，据说表现出来的就是这幅样子。
关月看着齐昭，摇了摇头。
齐昭太紧张了，他没明白关月摇头是什么意思？
是委婉的拒绝自己跟她坐一排，还是说旁边没人，自己可以坐下？
齐昭正打算再问一遍，关月这时才开口说道：“没有人。”
齐昭听了，一阵狂喜。
他极力按压下内心的激动，把凳子拉过来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发现自己挨关月太近了，又往旁边挪了挪，没有控制好动作幅度，结果又挪远了。
还想再往关月这边挪一点，但是害怕太刻意了没好意思。
齐昭一坐下，一直往后面看的井梦雨，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脸色一下子就乌云密布。
井梦雨一下子扭过了头，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上次“钢笔时间”吃了亏之后，三人一直想出口恶气，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机会，想看看关月出糗，可没想到居然又要泡汤了。
当物理老师点名课代表，问他还有哪一组没有做实验报告时，物理课代表说出是关月那一组后。
紧跟着，关月就和齐昭合作，一个人做动手做实验，另一个人计算并写报告。
然后，两人就做出了最佳的实验报告。
当物理老师听完实验报告后，又看着考试第一名的齐昭，再看看半路杀出的开挂选手关月。
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报告做得不错！你们两个都是好学生，以后记得也要帮助班里的其他同学。”
两人同时点头答应。
这节实验课，齐昭觉得过得无比充实，但是时间却有些太短促了，好像刚上课没多久，下课铃就响了。
听到铃声，齐昭心头又是那种挥之不去的空荡荡的感觉。
他迟迟不愿起身，不愿离开实验室，看着关月收拾好了实验器材，又夹着书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齐昭想跟她说一句，我们先不要走了，等大家都走完了再走吧！
可是齐昭说不出口。
就在他心头被百种情绪侵扰的时候，关月却转过脑袋看着他，笑着说了句：“今天早上，谢谢你了！”
“什么？”
齐昭心头忽然一紧。
关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等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齐昭的心跳已经急促了起来。
自己帮她打扫卫生么？
明明全班都没看见，她怎么知道的？
齐昭好奇，好奇得要命，他觉得自己不问出来，这一天真会难受死的。
齐昭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起来，缓了缓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月又笑了一下，眉眼传出淡淡的笑意。
“我猜到的！”
明明就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齐昭听完之后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
而且关月今天对自己已经笑过两次了，齐昭觉得心脏都好像经受不住这种暴击了。
强烈的心跳，让他的血液加速，脸色潮红，眼神朦胧，整个人像醉酒后微醺的状态一般。
齐昭猜测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糗，他心里盼着关月别再跟他说话，不然说不定自己还会出糗的。
可关月压根听不见他的心里话，又接着说了句：“为了感谢你，我想请你吃饭，你中午有时间吗？”
她是在约我吗？
齐昭摸了摸自己飞速跳动的心脏，猜想等下心脏肯定会跳出来的。
齐昭绝望的心想：完了！这顿饭吃不了！
*
齐昭真是这么想的，直到那股狂喜的劲儿过去了，内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一股无比充实的喜悦感充斥遍了他的全身。
看着他半天不回话，关月又问道：“你中午是不是没有时间？”
“不！我有时间！”齐昭急忙解释道：“我每天中午都有时间！”
这话说出来，齐昭又尴尬了一瞬，自己说出这话，好像是在讹人家请吃午饭一样？
齐昭说完，立马就后悔了，连忙解释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关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齐昭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起出门了，齐昭要比关月高出半个脑袋，并肩而行时齐昭总有些不习惯。
他不是那种，见了女孩子就说不出话，不敢正眼直视的男生，他可以和其他女生风轻云淡的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可是跟关月却不能。
跟关月并肩而行时，就好像主席台讲话一样，是一种身心全副武装的状态。
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个动作，都在脑子里反复斟酌思量。
可越是这样计较，言行就越是容易出错。
就像此时一样，不知哪里出错了，反正齐昭感觉自己走路很别扭。
他还没找出原因，身旁的关月不动声色地说了句：“你同手同脚了。”
齐昭：“……”
怪不得！怪不得走路不得劲儿呢！
齐昭傻笑了笑，连忙矫正走姿，步伐也比关月慢了半个拍子，就怕还会在关月眼前出糗。
他俩是最后出了实验室的，最先出来的那波去了教室，这些略带强迫症的同学，好像不把书放回教室，去食堂吃饭就吃得没味道；还有一波同学，吃饭向来是最积极的，下课铃一响早就溜出去抢位置去了。
齐昭不想回教室放书，只怕云海还在等自己呢，要是自己一回去了，那家伙指定会跟来的。
关月是请自己吃饭，作为被邀请的人，他得为关月的钱包考虑。
齐昭正这样想着，还没开口呢，关月却提前说道：“要不直接去吃饭，不要回教室放书了。”
齐昭一听，心里正美，连忙说：“好呀！”
齐昭还想问关月，她要邀请齐昭去食堂吃饭，还是去校外的餐馆吃饭？
齐昭不愿意去食堂，食堂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烦，而且认识的人又多，不免也有人会坐到旁边。
最好是去外面吃了。
“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齐昭问完，盼着关月说去外面呢。
“食堂人太多，要不去外面吧？”
听关月这样问，齐昭立马点头说：“就去外面，外面挺安静的，而且我还知道一家炒菜馆，炒菜特好吃而且还便宜。”
“那正好！我们就去那家炒菜馆吧，反正我很少在校外吃，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吃。”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家炒菜馆不止便宜又好吃，而且才开张没多久，还没有被大家发现，所以环境也特别安静。
从教学楼出去，穿过一段小径，就能从学校的偏门出去，偏门外是一大片民居，开了好多家小饭店和小餐馆。
每到了中午可热闹了。
两人出了门，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显眼的深红色招牌，齐昭说就是这里。
齐昭没有说错，两人进到店里面，看到店里果然人很少，他俩挑了个靠墙边的位置。
本来关月要去倒水的，但是齐昭先一步起身，关月只好坐下了，
齐昭走到水桶前，挑了个干净的水壶，放在大水桶下面接好水，又挑了干净的水杯和筷子，还放在水桶下面冲了冲，才拿了过来。
关月看得出，齐昭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他的个头很高，站起来倒水的时候，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关月正好坐在对窗的位置，一片阴影落在了她的脸上，那片阴影正好是齐昭胸膛的位置。
这让关月又想起了，自己被他背去医务室时，嗅到的他身上那种洁净的清香。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部分身上不是烟草的那股冲味儿，就是出汗严重时的汗臭味。
跟他们走在一起，总有种望而止步的想法。
像齐昭这种男生，每个班都极少，而且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不会太差的。
包括关月。
关月顺带问了句：“你平时也很爱干净吧？”
齐昭点了点头，说：“我妈妈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要求我跟我爸爸都讲卫生，小时候觉得又啰嗦又麻烦，但是等长大之后也就习惯了，反而不习惯随意邋遢的生活方式。”
齐昭往水杯里倒好了水，把水杯递到了关月面前，又把另一个水杯放到自己面前，然后再把水壶放置到了桌子一旁。
他娴熟的做着这一切，手指修长而又白皙，关月盯着他的手指，总觉得那手指像是模具里倒出来的一样，漂亮到近乎失真。
关月看着齐昭的手指，甚至有种想捏一捏辨辨真假的冲动。
两人点了三道菜，一道醋溜土豆丝，一道宫爆鸡丁，还有一道京酱肉丝。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时，关月说是她请齐昭吃饭，点菜就让齐昭来点吧！
齐昭本来想把菜单交给关月，可是关月这样说了，他也就没有再推诿。
齐昭拿过菜单，每点完一道菜，都要问关月的意思，关月随和地点了点头，说自己没有忌口的饭菜。
点了三道菜，两碗米饭，两个人吃足够了。
在餐馆吃饭，比不得在食堂吃快餐，点完就能马上下嘴了，还得等一会儿功夫。
等待的时间中，两人又陷入了一种尴尬却又融洽的相顾无言的静默气氛中。
两人都想开口打破尴尬，可又都觉得这样坐着不说话也挺好的。
服务员拿走菜单后，厨房里的轰隆声也响起了，厨师炒菜时弄出的响动立刻打破了餐馆里短暂的宁静。
此时的餐馆里，除了关月和齐昭之外，还有另外三张桌子都不是空位。
其中，离他俩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女生。
从关月和齐昭进门以来，两个女生时不时就盯着他俩在看。
这时候，两个女生看看两人，又回头窃窃私语。
不！准确的来说，不能算是窃窃私语，因为她俩说悄悄话的声音，已经大到关月和齐昭都能听到了。
其中一个女生说：“那男生好帅啊！”
另一个女生连连附和，脸上还带出腼腆的红晕。
第一个女生用带着调侃的语气又问：“你要不要去问微信号？”
另一个女生连忙捅了捅问出这话的女生，急忙阻止道：“你小声点！我才不去！没看见人家旁边有人吗？”
第一个人女生继续说：“没事儿，他俩听不到。”
“不过你说的也是！那帅哥旁边的女生应该也很漂亮吧？估计我俩主动了也没戏，现在真是俊男配靓女，我们也就只有看看的份儿了。”
另一个接着说道：“女生的头发挡着脸呢，虽然看清吧，但我想应该很漂亮，不然男生怎么hi看得上？”
两人还在八卦，一句接着一句，齐昭听得有些难为情，抬头看了关月一眼，看到关月低头的神色时，也猜到关月也听见了。
虽然两个女生说的话，齐昭听着并没有不顺耳的地方，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儿，这样视若无睹的讲真的好吗？
不能再听下去了，要不等会儿尴尬的吃不下饭了。
齐昭放声咳嗽了两下，两个女生八卦的话题戛然而止。
第一个连忙问道：“该不会是人家听到了吗？”
另外一个也不淡定了，“应该是听到了，好尴尬呀，赶紧吃饭，不要再说话了。”
两人不再说话，低头专心吃起了饭，这时服务员也把饭菜端过来了。
这家餐馆的做菜风格，分量小而味道好，所以特别适合学生来吃。
关月夹了一筷头宫爆鸡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后，说道：“味道不错！”
齐昭听了笑了笑，说：“你喜欢就经常来！”
说完这话，又觉得这话有歧义，好像以后两个人都要在一起吃饭似的。
齐昭想解释一下，可看到关月并没在意，也就没有再多余解释。
午饭很快就吃完了，关月先一步起身，走到吧台处付了钱。
因为是关月请客，所以齐昭也不好抢着付，但这样也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关月拿回找零的钱，齐昭就说了句：“下次我也请你吧？”
关月倒也没拒绝，大概觉得开口就拒绝很没礼貌，就随口说了句：“好呀。”
齐昭一听，可没把这话当成客套话，他是认真以为关月接受了自己的邀请。
回了学校，齐昭本想，如果关月回教室，那自己就不去打球了。
可关月说王晓琪找她有事，她要去找王晓琪。
齐昭点头答应，看着关月离开，齐昭这才去了球场。
一到球场，等候多时的云海凑过来，冲齐昭打了一拳说道：“你这家伙，中午去哪里鬼混了？”
齐昭想到云海这家伙，素来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就顺带着编了个谎话，“没有！有个朋友来了！我跟他去吃了个饭。”
云海一听，果然一脸八卦的继续问道：“男的女的？干嘛不带上我？”
齐昭继续哄他，“男的，不方便。”
云海一听，仔细打量着齐昭的表情，最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齐昭喊道：“你骗我！根本不是跟男生吃饭了，你肯定是跟漂亮的妹子去吃饭了？”
齐昭嘴上说着哪有，心里却惊奇云海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海直接给齐昭点了出来，“你看你一脸心花怒放的样子，早上还死气沉沉的呢，肯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让我猜猜，绝对是个漂亮妹子，快介绍我认识认识？”
齐昭本来还想瞒着云海，但是听到云海说自己也想认识这话，连忙反对说道：“你想得美！”
云海更不放过齐昭了，“重色轻友！刚才还说没有，这会儿就露馅了吧？”
“快告诉我！漂不漂亮？”
云海一个劲儿的追问，齐昭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顺着他说道：“漂亮！漂亮！”
说出这话的时候，齐昭脑的海中，关月的样子又出现了。
他发现这话说出口一点都不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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