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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触月(二)

无光。

漆黑一片。

女人的指尖触摸到破碎的镜子时,无数镜子碎片映照出女人那张貌美的脸,黑色的羽翼化为一名穿着华丽衣服的男人,他便是一直站在魔兽王勒狄斯的一位忠诚的仆人——奥瑞恩。

“奥润恩。”

男人不语。

“让你实施的事办的如何了?”

镜子的上方映照出了一轮深红色的月亮,它的一半已经被黑色所侵蚀,滑落而下是黑色液体仿佛是月亮的泪水,滴答滴答,准确来说,那就像是时间一样的东西。

女人的手指顺着液体滑落的方向慢慢向下,她收回手,轻抚自己微微张开的嘴唇,若有所思地一笑。

男人拿出一带血的头纱放在女人的面前。

“啊,看来那女人已经死了……”

“可怜的特丽莎修女。”

“奥瑞恩,我伟大的欧洛卡特骑士的一员,邪恶的力量在你身上发挥出了极致的魅力,果然意识与自身的完全融合才是真正的恶啊。”

“其实我觉得吧,结束循环这件事很简单,何必在乎新世界呢?彻底结束旧世界不就结束了吗?永远都不会有循环了,也不会有第二天。”

“你说呢,奥瑞恩。”

奥瑞恩始终没有说话,夹杂于光明和黑暗之中真正的审视者,仿佛和“神”一样,从来不会说话。

这时,德格里姆骑士从暗处走了出来,单膝跪在“J”的面前,说:“他们已经突破那道围墙了,向高塔方向前进了。”

“J”猛地捏碎了玻璃,血瞬间从自己的手心里流了出来,她说:“奥瑞恩。”

“去吧,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吧。”

男人依旧没有回复,转身离开。

“德格里姆,你的侦查能力很好,不愧是勒狄斯的影子军团中最为出色的一员,但是只能侦查是远远不够的,你知道吧?”

“J”没有接着说下去,德格里姆骑士低着头说:“属下会证明一切的。”

“那样最好了。”

德格里姆骑士也跟着离开了,而站在“J”身后的是另一位穿着银色盔甲的骑士,他没有双眼,双眼被挖去。

“涅鲁。”

“我的王。”涅鲁附身回应道。

“墙壁应该是坚不可摧的,那么他们那边有一位不得了的帮手,你去干掉那个碍事的家伙吧。”

“顺便……”

“为这最后的胜利欢呼吧。”

“J”微微一笑,她拿起女仆端过来的鲜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她敬的不是她所掌握的未来,而是那纯粹的、邪恶的、至高无上的力量。

涅鲁瞬间明白,他点头,化成风而去。

“J”站起身,她想起来自己的诞生。

那天,大地震动了一下,从天空之中坠落一束红色的光,光芒照亮了那间黑色的房间。

她躺在地上,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阴影中站在一个人。

“啊,看来是醒来了。”

那人向她走来,注视了她一眼,随后问站在身后的两个女人,说:“显现的梅丽莎德在什么地方。”

梅丽莎德?这难道就是她的名字吗?

她急忙起身,可刚脱离原身的一半灵魂终究是残缺的,她刚想开口,只听那人说:“去附近看看。”

“是。”

之后只留下她一人坐在原地。

她是没有意识的。

她没有任何记忆,不,她应该是有记忆的。

而躺在另一间房间的正是“梅丽莎德”。

他们找到了她。

他们需要的是“梅丽莎德”而不是她,为什么?她们不都是丽雅的灵魂吗?为何自己不配拥有“梅丽莎德”的名字?

那人让女人们抬走了她,准备离开之际,她问:“那我呢?”

“我应该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头看向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啊,你是她的另一半灵魂,是吗?”

“是的!”她满脸期待。

“‘J’,这就是你的名字。”

J?

这算什么名字?她愣在了原地。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那人说:“你的灵魂残杂了其余的东西,无法为我所用,但说不定你会成为某个东西的关键,那时我会需要你的。”

“只是现在,我不需要你。”

“J”颤抖着身体,她想留住那个人,他走得太快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还不能适应新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一股奇怪的燥热感充斥着自己的身体,她这是怎么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是一只从草丛里跳出来的鹿,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突然某个意识传入她的大脑之中,很快她站起身来,看来她已经完全掌控这个身体了。

她迅速抓住了鹿,对着它的脖颈啃食起来,鲜血涌入她的喉咙中,是一种甘甜味,她用舌尖细细品尝起来,“好甜。”

那是她没有尝过的滋味。

她向远处走,凝视着这个城镇,缓缓道:“那么,现在我需要展现出我的价值了。”

“梅丽莎德这个名字有够烂的。”“J”笑着说,但眼里却有一束光。

她要成为一个独立的灵魂,她不相信残缺的灵魂始终是残缺的。她不需要原来的身体,也不需要那个“梅丽莎德”的名字,她就是她自己。

她要征服一切。

她发现自己能够穿梭裂隙,这难道是属于她的力量吗?她沉浸于此。

在那个称为“人类”的世界里,她救下了那个女人,她是金家族的女主人。

她需要她,而她也需要她。

可那并不能满足她。

“我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您应该知道的。”“J”说。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女主人说。

“J”回过头,凝视着她那纯粹的眼睛,那是为了拯救自己孩子的母亲的眼睛,充满了爱,“J”垂下眼皮,说:“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我不想残缺不全,我能够拥有自己的名字。”

女主人愣住了。

“那么那个并不是你的名字吗?”

“J”摇了摇头,说:“我自出生起就没有自己的名字,那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某天,那人又出现了。

“我需要你,J。”

“J”站在他的面前,说:“可是,现在的我不想成为你需要的东西了。”

“我有了自己的目标,我是邪恶的灵魂,我有丑陋的**,但我逐渐能够抑制住它们,让它们不再存在。”

那人一笑,说:“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命运吗?”

“J”还未回神,锁链便缠住了她,她想要说话,那人接着说:“这是诅咒,是你内心真正想要的,邪恶是不会改变的。”

“J,接受现实吧。”

等到她醒来之时,发现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塞尔坦特。”她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原来自己的灵魂依然是邪恶的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一次又一次的遗忘与遮掩是自己不愿面对这一切的内心防御。

特丽莎修女一直在调查自己,可她还是死了,所有人都逃脱不了那个循环。

“J”看向身后的魔兽之王的椅子,她自己到底还是成为了那个自己。

她果然不配拥有名字。

她连清醒的意识都没有。

身体与灵魂彻底的分隔,她是多么的痛苦。

“J”看着影子军团与欧洛卡特骑士们,那么就让她做完这最后的“使命”吧,她扯着嘴笑了笑。

她该沉睡过去了,沉睡在“J”的世界中,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与世界的毁灭。

只有月亮知道她的谎言,可是她却触摸不到它,因为她那邪恶的灵魂与那纯洁的白光完全不一样。

另一边。

“有东西要交给我们?”

佩里抓着乌鸦不放,她上下打量着这个会说话的动物,有点怀疑。

“你不会是从魔兽族那边来的吧?”佩里用匕首抵在乌鸦的脑袋上,那乌鸦吓得全身发抖。

“不是,不是,真的是伊达大人派我来的。”

亚历山大安顿好莉莉安后,走到佩里的身旁,也仔细看了看乌鸦,乌鸦一眼就认出了多年前那个站在莉莉安身旁的那个男人,“啊,原来是你!”

亚历山大不知道它是谁,他记不得了:“你是谁。”

“你居然已经把我忘记了!”乌鸦嘎嘎嘎地叫了起来,它挣扎着想要脱离佩里的手心,谁知道佩里的手劲大的吓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扭断它可怜的小脖颈。

“是我啊,莉莉安。”

乌鸦都快哭出声了,它叽叽喳喳的惹得佩里更加烦躁了,她又加大了力度,乌鸦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莉莉安回忆了好一会儿,她猛地想了起来,说:“等等,佩里。”

“那时,我买了你的道具,我想起来了。”

亚历山大说:“是这样的吗。”

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意识仿佛沉入海底一般,那么这段记忆是分割给了海默尔金吗?亚历山大沉思着。

莉莉安打开了乌鸦送来的那张字条:

“亲爱的勇士们,我是你们最爱的索兰,我已经成功破译了原始裂隙深处围墙的秘密,你们顺着往下面接着走,在一个刻有三只眼睛的洞口处停留一下,那里就是深邃迷宫的出口,走出去应该就能够看到真正的道路了,祝你们顺利!”

“我们现在继续向下走,找到这个洞口。”

佩里点点头,她走在了前面,楼梯很长,似乎没有任何出口。继续向下走,果然就如索兰所说的那样出现了一个洞口,正上方刻着三只眼睛,可那不是刻的,而是真正的三只巨大的眼睛,它们盯着三个人看。

洞口紧闭着,不让人通过。

“索兰老师没有给我们进去的方法。”佩里仔细看了一眼字条。

“汝等何人?”

“开口了?”莉莉安有些惊讶。

“我们是来斩杀魔兽之王的。”佩里直接说,站在一旁的莉莉安瞪大了眼睛。

“吾乃真魔兽之门,既然汝等是来灭族的,那么就让吾见识汝等厉害之处吧。”

“看来是要战斗了。”亚历山大看着它,准备拿出武器。

莉莉安也握紧剑柄。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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