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国顿了顿,又继续道:“所以,你还想让我救她吗?现在当务之急是该如何救我的工作!你把沈国芬救回来,我也会被毁掉,再说了,她可是杀了人!你们让我怎么救!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开声明,和她断绝关系!”
南母脸色灰败,听到沈建国的话,只是不住的摇头:“不不,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国芬,她会受不了的……”
沈建国冷哼:“受不了?我看最受不了的应该是那个梁多姑吧?她丈夫被你们女儿砍了,婆婆也没有,还有个植物人的大伯哥柳景涛,你们觉得她该怎么活?还想着救沈国芬,我看她在监狱里,还能多活几个月,这要是取保候审,不出三天她就得被砍死在大街上!”
死寂了半天的沈父,终于一锤定音:“都别说了,我们赶紧开声明,登报纸,和沈国芬……断绝一切关系!”
沈母愣了一下,几秒钟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呜呜呜!!!老头子,你不能啊!”
沈父阴恻恻的盯着她:“不然,你去给她顶罪吧,就说是你指使的,你放心,等你枪毙了以后,我就再找个老伴,她一定不能像你这么拎不清,也肯定会照顾好我和建国,还有孙孙们的。”
沈母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又被沈父狠狠的推倒在地,沈母拍着大腿,只是不停的干嚎,却再也不敢提救沈国芬的话。
沈建国听到自家亲爹说了要和沈国芬断绝关系,不由得心头一喜,他顾不上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的亲娘,赶紧就往外跑——此时不赶紧登报断绝关系,更待何时呢!万一两个老家伙过了一夜又心疼闺女,再度给他施压怎么办!
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和沈国芬的关系得马上断!等到一登报纸,老东西再后悔也没用了!妈的,俩老的要是再偏心,他不介意也跟他俩断绝关系!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事业蒸蒸日上,比什么都强!
*******
监狱里。
沈国芬穿着她身着灰蓝与白色相间的条纹囚服,那囚服在她消瘦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裤子上还有一些血渍,与污渍斑驳交错。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眼窝深陷,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刚流产后的病态尽显,身子似风中残叶般孱弱,她躺在冰冷的水泥板床上,一动也不动。
狭小的牢房光线昏暗,墙壁石灰剥落,她就这么孤独地躺在没有任何铺垫的床板上,四周弥漫着一股沉闷腐朽的气息,铁窗之外,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凄凉。
“这回我爸妈总该会回来找我了吧……我都这么惨了,应该不会再生我气了吧……应该不会判死刑吧,毕竟我刚流产,就算要审判我,也得等我身体完全康复了,所以这段时间很充足,爸妈和大哥肯定可以托人找找关系的吧……毕竟他们以前是那么疼爱我的呀……”
沈国芬自言自语的喃喃着,干瘪爆皮的嘴唇一张一合,唇上裂口随着她说话而渗着血丝,可她仍旧锲而不舍的极力安慰着自己。
她于是就这么等待着,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等来了一张报纸,上面赫然登着沈家人与她断绝关系的通告。
是一个女狱警带给她的,女狱警也是对她充满了好奇,同样也纳闷为什么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会杀人又让自己流产,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会对她的家庭很好奇,直到看到了报纸,才明白了一切,对沈国芬的同情也荡然无存,只是冰冷着表情,将报纸甩给了她。
沈国芬看到报纸的一瞬间,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发疯了,彻底在牢房里哀嚎,她的容颜如同脱离土壤养分和清水的花朵,迅速的干瘪下去,然而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她被判处死刑,执行的日期,就在下个月的五号。
五号,五号!!她现在又换了新词,每天都在喃喃的念叨着,是啊,五号,不就是十天之后了吗?她竟然……竟然要死了!!
十天之后。
囚车缓缓驶向刑场,尖锐的警笛声划破长空。车上的沈国芬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对生命即将终结的不甘。
进入囚车之前她也是有一碗断头饭的,她不由自主的——那是盛于粗陶碗中,白米饭颗粒分明,却似染上了一抹悲凉。
一块红烧肉,色泽虽诱人,却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即将消逝生命的一种讽刺。旁边还有一碟青菜,蔫蔫的,像是也在为这结局而哀伤。
一小碗清汤,面上飘着几滴油花,却无法掩盖那股清冷之意,沈国芬当时看着这碗饭,泪水滴落在饭上,却一口也难以下咽……最后她愣是没吃进去,警察也没有耐心,就把她拖了出去,她就浑浑噩噩的被塞进囚车里,向着她生命终结站而去。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却寂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传来的低声议论。沈国芬被押下囚车,脚步虚浮,几乎是被法警拖着走向刑场中央。
刑场之上,天空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着,死死地压着整个世界,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
偶尔有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云层缓缓移动,却也只是让那阴沉的氛围更添几分诡异。
沈国芬呆愣愣的仰头看着苍凉的天空,直到后脑勺感觉被抵上一管冰冷的枪口。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后悔了,我,我要去求他原谅我,保金,南保金,我们复婚……不该是这样的,我要复……”
“砰”的一声枪响,沈国芬的身体瞬间一震,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埋葬在前世的梦里了,她随后无力地倒在地上,从此生命画上了句号。
南悠悠通过系统屏幕,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沈国芬生命终结消散,才彻底放下心——这回,看你还怎么复婚!真是神经病,快枪毙了还念叨复婚呢,这贱人啊,只得埋到土里才老实啊!
十一年后。
南保金终于出狱,可他现在已经和社会脱节,什么都不会,南父南母也已经相继离去,家里房子也早早被卖,他无处可去,幸好还有一股子蛮力,只得去砖厂搬砖,混个温饱。
而柳景涛也早已在十年前因为没人照顾,而饿死在床上,梁多姑自身难保,被沈国芬砍的落了一身残疾,勉强捡破烂为生,活的也是十分困难。
全员恶人集体下线,很好很好,南悠悠满意的笑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