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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野孩子

寒风在雪野上呼啸而过,卷着雪花狂暴地拍打许南冻得通红的脸。许南喘着粗气,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衫,但牙齿还是控制不住地上下打架,咔咔作响。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片荒野转了多久,眼前这棵树明明一刻钟前她才见过。为什么又绕回了这里,难道真的像外头说的,没人能活着离开?

风雪遮挡住许南的视线,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生疼。

胳膊上因为被暴力扔下马划出的伤,上头的血迹几乎快要凝固,她的头发也早就被冻成一缕缕。她换了个方向,继续寻找出路。一刻钟后,她再次看到了那棵冬日里依旧枝繁叶茂的大树。

不管她往哪走,最终都会回到树前。

脚步越发沉重,本就饿了两天的许南,此刻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停下脚步,捂住腹部,神色痛苦。方才食雪充饥,脆弱的肠胃根本承受不住。

她绝对不能死在这,她不能死,不能这么窝囊地、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鬼地方。强烈的求生意志迫使她继续往前走,但脚步沉重,最终跌倒在地。

不稍片刻,厚重的积雪就将她覆盖,意识逐渐模糊。就在许南绝望之际,一片苍茫中一个一身翠绿衣衫的男子,穿过大雪向她走来。

“你要死了吗?”男人在她跟前站立,微微垂首,覆在脸上的白纱随风晃动。垂在腰际的整齐长发也被风吹乱,但仍然宛若天仙,灵动美丽。

“神仙,救救我,我不想死。”许南顽强得睁开眼,几乎是下意识将左脸埋进雪堆,手颤颤巍巍抬起,用尽全力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角。

真实的触感,让侧脸看着男子的许南几乎要落下泪。这是真的,不是她濒死前的幻觉。

她许南果然命不该绝。

“我会报答你,给你当牛做马,救救我。”她声若游丝,长睫毛扇动,落在上头的白雪掉落,在她苍白的右脸上化为一滴水。

她这样的姿态常常惹得家主的小侍们心疼不已,以此得一些好处。

“我打算离开这到人间去,我救你,你以后就当我的座下童子,为我引路吧。”他的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无端透出股缱绻意味。

他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变化,冰冷的白雪变为带着温度的木头。许南趴在粗树枝做成的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眨眼。

她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所在的地方像是个树洞,周围满是树木的纹路。这里没有烛火油盏,但依旧明亮。

许南感受到了身下源源不断散发的温热,丝丝缕缕的温流进入身体,将疲惫与饥饿一扫而空。

“真是神仙。”她侧脸紧紧贴着木头,敛目轻声道。

“找我做什么?”声音从背后传来。

许南身体一颤,却迟迟没回头。

“你叫我,为什么又背对着我?你们人间的小孩都像你一样吗,看着真可怜。”男人莫名开始感慨,言语间一派天真。

许南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坐起身缓缓转过去。但她始终垂着头,只将右脸对着男人。

“不是的,人间也有活得很好的孩子。而且,我不是小孩了,神仙。”许南语气格外落寞,眼睫眨动。

她今年十三岁,是江陵崔家的奴仆。因为惹怒了崔家小女郎,便被扔进了传闻中无人能走出的死亡谷。

“你为何低着头?”男人似乎很久没见过活人,对于许南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十成十的好奇。他弯腰凑近,想去看许南的表情。

“你脸上为什么有字?”他目光一定,语气疑惑。

许南皲裂的手立即捂住左脸,利索地背过身。同时按压胳膊上的伤,眼眶立即涌出泪水。

男人见她这般反应,立刻瞬移到她跟前,再次凑上去看她的脸,“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抬头?这没什么大不了,我本体……”

他闭上嘴,看着许南单薄的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通红流着泪的眼睛,微不可察地顿住,“你很难过?哎,你既已是我座下童子,我自然可以帮你将它除掉。”

说着手一挥,许南感受到一阵带着冷意的风拂过脸庞。被刺了字的地方微微发热,但很快被凉意覆盖。

“好了,已经没有了。”

许南没再触摸到左脸凸起的疤痕,她抬起泛红的眼睛,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又坚定,“谢谢你,神仙,我会一辈子侍奉你、报答你。”

这话许南说得真心实意。

“一辈子,人的一辈子多长?”他就这样朗声问她,脸上带着不自知的柔意,但柔意又被翠绿的衣衫冲淡,沉淀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死了过完一辈子了。”

“哇——”孩子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许南梦中的回忆,她从与师父的初相识中醒来。

“大师姐,孩子怎么突然哭了?你快哄哄,要是哭坏了,师父会杀了我的。”门外冲进来个女人,站定在摇篮不远处,焦急地看着里头哇哇大哭的男婴。

“师父只将孩子交给了我,孩子若是不行了,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去。”许南面无表情地从软榻上起身,踱步走向摇篮旁。

“师父从来不会怪你,当然只会惩罚我们。”女人说着话,但迟迟不敢上前,“师父又不许我们碰这孩子,大师姐你又照顾不好,这可如何是好?”

边说还边偷瞄许南,明摆着暗示她上点心。

男婴瞧见许南后立马停下哭声,许南伸出手指随意逗弄了两下,又很快笑起来。许南也跟着勉强扯出个微笑,但嘴角的弧度格外僵硬。

“这孩子笑起来怎么这么像师父。”一旁的女人走到许南身后,踮起脚尖往摇篮里看。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即捂住嘴巴。

“师父,对不住,对不住,原谅徒儿的口无遮拦。”她轻拍了几下嘴巴,双手合十开始虔诚道歉。

许南收回手指,脸色因为她这句话更加阴沉,方才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彻底消失。

“像吗?这孩子丑成这样,怎么会像师父。安乐,你该去治治眼睛了。”

许南这话一出,摇篮里的孩子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他抿直嘴唇,与师父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晃动着晶莹的水珠。

“他听懂了,师姐!不能说孩子丑,他们都听得懂。”安乐捅了捅她后腰,小声提醒。

“呵,除了睡就是吃,也能听懂人话。”许南扯开嘴角,眼中讥讽。

躺在摇篮里的婴儿似乎感知到许南糟糕的心情,表情转为微笑,看上去想要宽慰她。

“我不是你娘,别一个劲对着我笑。”许南手指放在摇篮杆上,开始晃动,“快睡吧,别烦我。”

安乐看了眼外头正盛的阳光,又看了眼摇篮里已经闭眼的婴儿,合上了想要劝阻的嘴。这孩子顶破天也就七八个月大,竟然这么聪慧,还听大师姐的话。

许南摇了几下床,见男婴呼吸平稳,停下手上的动作,就要干脆利索地往外走。但刚收回手,就对上了澄净的眼眸,圆溜溜地看着她。

许南内心的烦闷直冲天灵盖,咬牙切齿道,“不许睁开眼,到时辰睡了。”

上个月月末,师父突然把她叫入房中,告诉她月初会有人送个孩子来,让她一个人帮忙养着。许南原以为是师父又从哪捡回来的孩子,便欣然同意。

但在许南接过一个男人手里的篮子,看清篮子中孩子的一刹那,宛若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难受煎熬。熟悉的眉眼,没成想,这孩子竟然是师父的孩子。

许南的天塌了,师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了孩子,还交给她养。孩子的母亲是谁,她和师父是如何相知相恋的?许南实在太多疑惑。

师父只会在每月的下旬回到府里,在月初离开。每每她问起师父上旬与中旬都去了哪时,他也总借口说是在修炼。原来是骗她的,其实他一月三分之二的日子都在和别人你侬我侬,还生下个孩子指名道姓给她养。

许南怒了,她每每看到这孩子,就好像有人在她心里划了一刀。

许南看着摇篮里依旧睁眼直勾勾看着她的孩子,咬咬牙又认命地摇。师父对她有救命之恩,还教导她,对她好,尽力给她好的生活。不过是照顾一个师母不详的孩子而已,这是她作为徒弟该做的。

呵呵。

拿起床头的拨浪鼓,冷着张脸,“好不好看,绿色的很美。”随意晃了几下,“好了,玩完了,该休息了。”

手覆盖孩子的眼睛,“小眼睛,闭起来。”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六月十日,许南一早起来后,发现摇篮里的孩子不见了。

“安乐,安乐!出事了,孩子不见了!”她衣服都没穿好,便急匆匆往外跑。

“大师姐,你别急,孩子没丢。刚有位男子拿着师父的令牌,把孩子带走了。我本想叫醒你,但那男子说不必麻烦。而且大师姐,你睡得老沉了,平常有点动静你就醒了。”

安乐手里捧着书,急忙解释。

许南听到令牌,也松了口气,也没在意安乐最后的调侃。

“这样也好,省去一桩烦心事。”

安乐将书背到身后,靠近许南小声说道,“大师姐,你知不知道,崔景死了。”

“什么?”许南止住脚步,“你哪听来的消息?”

“我听崔府的一个小厮说的。那崔景三年前被师父弄出京城,原本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但前几日突然乔装秘密回京,说是病重,但还没等大夫瞧出什么病,今早人就没了。”

“你这几日都忙着照看孩子,自然没关注外头的消息。我还听说,这崔景死了但留下个貌若天仙的夫郎。又因为我们国师府,崔家都不敢让那鳏夫回府住着,只能一个人住在西街。”

“大师姐,你说师父为什么这么针对崔景?你最早跟着师父,你快跟我说说。”安乐眼睛里满是对八卦的渴望。

“我也不知,想必是有些仇吧。崔景向来恣意妄为,行事过火。”许南表情冷淡。

安乐颇为认同的点头,“师父不是会被轻易惹恼的性子,这崔景肯定做了很过分的事。”

许南心里涌出难言的情绪,她把安乐赶回去看书,随后重新躺回床上。

先是想了想崔景,死得真轻易。很快思绪飘飞,师父有了孩子,现在又把孩子接出国师府。想来很快会在外头有个家,一个每日都会呆着的家。

许南嘴角上扬,眼神却毫无笑意,那她是不是也该有自己的家,这样就不会过多打扰师父,也让师母放心。

脑中这样劝导自己,但后槽牙却紧紧咬着,握紧拳头平复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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