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宽阔无阻的西藏高速公路上行驶,副驾驶座的男人身着黑色冲锋衣,手撑在车窗边沿,歪着头,下颚线凌厉,五官出挑,薄薄的嘴唇略微泛白,黑色牛仔裤包裹住了一双长腿。
秦臻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插空看了眼司璟卿,“高反啊?你脚底下放着的那个药箱里有布洛芬,你吃一片会好受点。”
秦臻去西藏早就轻车熟路了,第一次去的时候倒是有点不适,后面几次就没什么感觉了。
“没事,我忍忍。”
秦臻听了摇摇头,“你是挺能忍的,忍成现在这副样子,你要是能早点……”
他叹了口气,“算了,说多了你又闲我啰嗦,你要是真难受就吃点药,你不会跟小孩子一样吃个药还怕苦吧?”
司璟卿没有搭话,靠在背后的座椅垫上,闭上眼睛小憩。
道路平坦,车身并不颠簸,肠胃却一阵翻滚,他睁开了眼睛,余光触及到车窗外的景色,入秋后草地呈现枯黄的颜色,前面是望不到尽头的沥青路。
去西藏自驾游,亲自拍摄布达拉宫,原本是他高中毕业后的梦想,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直到现在才踏上旅途。
他转过头,视线落在后座的军绿色背包上,里面装了拍摄所需的设备,闷在胸口的气从鼻间呼出来,心里带上了期待。
但愿一切顺利,他祈祷到。
……
西藏无人区
“阿佳啦!阿佳啦!”男人穿着深红色的藏服,后面的小缕长发扎成了两个小辫,小麦色的皮肤,面容清俊,两边脸酡红,耳边悬着精致的耳饰,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而晃动,一身的少年气。
“阿佳啦,我回来了!”他开心地咧着嘴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骑在马上的藏族妇女身着臃肿的灰色藏袍,头发盘在后脑,额上系了印有花纹的头巾,十分朴素的长相,塌鼻梁,眉毛又淡又细,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赭红色的面膏,眼睛黝黑有神。
达娃眯着眼,原本不大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扭过头上下打量起他,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她淡淡地应了声,语调低沉。
“游客好多,不过我想快点见到阿佳就提前搭车回来了。”
“我这身好看嘛?”他说着转了个圈。
“好。”她答道。
达娃虽然身材臃肿,动作却很利落,两脚点地,牵着绳把马拉回了马厩。
丹巴跟在她旁边,为了好看他穿的不多,腰间束了根带子,腰身修长,身姿挺拔,高出她一头。
“阿佳啦你想不想我?”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歪着头问她。
“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能用手,流了好多。”
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而她今年已有四十五岁。
她结过婚,十年前她的丈夫骑马摔下来没多久就死了,父母年龄到了相继过世,又没有兄弟姐妹,如今便只剩下她,养了马和牦牛,在草原上依靠放牧为生。
丹巴不晓得是哪家丢的孩子,他那时还是在襁褓中的婴儿,豆芽菜一般的大小,她从狼嘴里救下了他,带了回去,和她的丈夫一起抚养他。当初被她丈夫抱在怀里的婴儿,现在已经脱光了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去帐篷里。”她道。
男人身上的藏服被她剥了下来,露出健康强壮的身体,上半身腹肌分明,肌肉结实线条紧致。
……
不远处的炉子里烧着火,暖暖地照着她的身体,困意袭来,她闭嘴眼睛,身后,贴着她的后背,紧紧地抱着她。
她发出舒服的哼声,睡了过去。
天黑之前,丹巴把最后一头牦牛赶进了栏。
正打算回去时,他远远地看见达娃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帐篷外,男人看起来像是游客。
“阿佳啦!”他警惕地跑了过去。
等离近了之后,看清了男人的脸,他却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阿帕?”
男人看起来实在太像达娃死去的丈夫了。
司璟卿露出疑惑的眼神。
“这是我的儿子,丹巴。”达娃用蹩脚的普通话向他介绍道。
虽然她平时和丹巴一直是用藏语交流,但她曾经也上过点学,会说普通话。
“你好,我叫司璟卿。”他微微一笑。
丹巴没理他,径直走到她身后,拉着她的衣服问:“阿佳啦,他是谁?”
“来这里旅游的人,和同伴走散了,我让他先在这里住一晚。”
“……好吧。”他怏怏地垂下头,侧目看了司璟卿一眼,跑进了帐篷。
她和丹巴是用藏语对话,司璟卿听不懂。
“跟我来吧。”她对司璟卿说道。
“好的,打扰了。”
司璟卿双腿并拢,拘谨地坐在木头凳上。
她拔出保温壶的木塞,把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倒在印着红花的小瓷碗里,斟满后递给他。
“谢谢。”司璟卿双手接过。
丹巴闷闷不乐地撑着头,侧躺在床上。
“你会骑马吗?”她正用藏刀切割桌上牦牛肉。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会,从没骑过。”
“明天你的同伴要是没来,我就骑马送你过去。”她将切成片的牦牛肉放在盘子里,撒上了红红的辣椒粉。
“给你,”她伸手,又指了指手里的盘子,“这个,好吃的。”
他双手接过,语气尊敬,“十分感谢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手背,她的手很粗糙,指腹生了茧,触感非常明显。
他摇摇头,驱散了脑海中毫无根据的想法,认为自己太过龌鹾了,他面前的分明是一个十分善良的藏族妇女。
何况她已经有儿子了,她的儿子年龄看起来差不多和他一样大,只不过不见她的丈夫,也许是有事去了。
“你很好看。”她注视着他。
他和她的丈夫在外貌上有六分相似,气质却较为不同,他比她的丈夫更加英俊,五官也更加精致。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道:“谢谢。”
“阿佳,”丹巴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想出去你可以陪我吗?”
他已经走到她旁边,拉着她的衣角,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达娃:“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好。”司璟卿点了点头。
刚走到帐篷外,丹巴就抱住她亲起来。
……
“你看上他了?”他抱着她,低着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身子紧贴她,胸口起伏剧烈,像头未被驯服野狼。
她不说话,他继续道:“他同阿帕长的很像。”
“你看他,就是那种女人看男人的眼神。”他试图从她嘴里问出个究竟。
“我是女人,他是男人,这很正常。”她绕过他的话回答。
他顿时语塞,有些气恼,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下去,啃着她那瓣厚厚的嘴唇,咬得轻,口水沾在了上面,舌头也伸到里面舔她的牙齿。
她是睁着眼睛的,隐隐可以瞧见他扎在后面的小辫以及清晰的下颚线,连接在下面的小麦色皮肤被微微扯动,有几分性感。
她摸到他的喉结,皲裂的手指带着粗糙的纹,磨在那处凸起的地方,她按了下,是硬的。
他气息乱了,力度也更大,亲狠了点,下面似乎是立起来了,隔着厚厚的藏袍一下一下的顶着她。
天暗了下来,看着人也是黑漆漆的,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沉默的氛围在她们之间蔓延。
她先开了口:“前几天我去了卓玛家,她送了很多东西给我。”
他像是有了预感,心中惴惴不安。
听她说:“她家里有三个男人,日子过得不错,我收了她的礼,以后还要回去。”
“所以你也想……你也想了对不对?”
“我没那么说。”她道。
他一下直起身,着急地大声道:“我不许,阿佳我不许你同他在一起。”
“他又不是这里的人……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
他正说着话,瞧见司璟卿从里面出来,变立马闭上嘴。
司璟卿一直在帐篷里等,主人家没回来,他也不好随意走动,听见帐篷外传来谈话的声音,他和秦臻分开了到底是有点心焦,猜测或许是秦臻找来了,打算出去看看。
她见丹巴不讲话了,像刺猬般竖起刺,满身的敌意。
转过身去看见是他,问:“怎么出来了?”
她用藏语对他说。
他听不懂,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意思,表情中透露出一丝尴尬,没提自己原本的目的,只说:“我不太适应高原环境,头有点晕,所以出来透口气。”
丹巴道:“外面狼很多,你乱走小心被狼吃了。”
“谢谢丹巴兄弟的提醒。”他大概是不怕,脸色平静,叫丹巴的称呼时在脑中思索了一会。
“什么丹巴兄弟,谁和你是兄弟……”丹巴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递给丹巴一个训斥的眼神,他不高兴地噤了声。
达娃:“这一带狼很少见,你不走远的话是不会碰见的,丹巴比较顽皮,他吓唬你的,你不用害怕。”
司璟卿笑了下,“没事,我还没亲眼看见过狼。。”
“狼把你咬死最好。”丹巴用藏语说。
他知道她又要怪他,所以说完就跑回帐篷里去了。
司璟卿不是没感受到丹巴的敌意,但他只当他是排外,在他看来无论什么地区都是存在着个体差异,有不欢迎外来者的人也是正常的事。
达娃:“他闹脾气了,你同我进来吧,不用管他。”
司璟卿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毕竟是我贸然来打扰到你们了。”
“你要是想,可以多住几晚。”
司璟卿诧异地看向她,还没领会到她话中的意思就见她进去了。
他自觉是多想了,她说的应当是客套话。
她在地上铺了层厚毛毡,丹巴在帮忙时又抱怨道:“毛毯给了他,我们盖什么?”
“你和我盖一条就好。”
夜晚天冷,毛毯并不大,两个人动几下便容易漏风,他和她常常是一人盖着一条毯子。
他脑里想到了一些东西,脸上发热,不作声了。
“你睡这。”铺好后,她提手示意了一下。
司璟卿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又向她道了谢。
天已经是彻底黑了,布满星子。
丹巴紧紧地搂着她,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他手臂结实,环着她的腰。
她睡意渐渐上来,他却不是个肯老实睡觉的人。被他这么一弄,她睡意也散了大半,捉住他的手,低声道:“好生睡觉。”
“阿佳啦。”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他含住了她的耳垂,声音含糊,带着些蛊惑的意味,“你不想要我吗?”
她忍不住发出声音。
她强硬地将他的手抽了出来,“睡觉。”
他存心与她作对,睁着眼睛就是不肯睡。
司璟卿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楚,司璟卿克制自己不去乱想,然而不受他控制的想法却变得愈发的荒唐。
他唾弃自己太过龌龊,竟那样想那对普通的母子。
不知是怎么睡着的,但总算是熬到了第二天。
外面的阳光洒进来,司璟卿揉着眼睛坐起身,帐篷里只剩他,他有些恍惚,晃了晃头,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眼睛尚未适应强光,用手挡在额前,才将眼睛彻底睁开。
“醒了?”她说藏语时总是有种独特的语调。
他把手放下来,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烟枪,倚在干草堆盘,她头上没系头巾,露出用毛躁的头发编成的黑色辫子,酱红色的面颊,眼睛微微眯起,正看着他。
达娃吐出一团白烟,朝他走了过来。
他忽地愣住了,喉头发不出声。
她提起嘴角,笑了下,挤压着颧骨上的肌肉,眼睛眯得更小了,但依旧炯炯有神。
“你的同伴如果没来找你,要不要留下来?”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露出疑惑的表情,“嗯?”
“留下来,留在这里。”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沉默了几秒后,回答:“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又粗又肿的手握住那根细细的杆,低头对着烟枪又吸了一口,目光掠过他看向辽阔的草原。
“骑马,试试吗?”她吐出了一口烟。
他点了点头。
她牵出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毕竟是第一回,司璟卿吃力地爬上了马背,□□的马发出一声嘶鸣,踢了踢蹄子,他慌乱地弯下腰,身体靠近马背。
她摸了摸马的鬓毛,轻轻安抚着它,接着便利落地上了马,坐在他后面。
司璟卿没想到她也会坐上下,他以为是她在下面牵着绳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枣红色的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司璟卿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肾上腺素急剧分泌。
她侧着身,方便看清前面的路,匀出了点时间观察他,见他手因紧张而收成拳,放缓了速度,手掌覆在上面。
他低下头发现是她的手,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头脑忽而放空,思绪杂乱。
司璟卿被她压在草地上亲时,整个人还是懵的,他只知道他的初吻交给了她,这名藏族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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