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仍旧犹豫不决，关于圣殿的事是趟浑水，她不想把毫不相干的纳祖牵扯进来。
最好是连知道也不知道。
有时候不知道是种幸运。
睁开过的眼睛很难再闭上了。
“当然了，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
纳祖的好奇心很旺盛。
“或许，你之后会后悔的……”
纳祖诚恳地握住她的手，“科恩，如果是什么困难，告诉我，说不定我也能为你想办法解决呢。”
“……好吧。”科恩最终妥协了。
纳祖全程紧锁着眉听完了科恩在圣殿里那些恐怖的遭遇，在其中科恩隐去了很多细节，只说自己意外撞见了地窖里的惨案，最后侥幸逃脱了出来。
改编过的故事逻辑不够通畅，不过纳祖没顾得上那些细节。
“他们真是群恶毒的混蛋。”纳祖磨磨牙，“帝国警署也是一帮子助纣为虐的混蛋，求助他们根本没什么用。”
“不过……圣殿做的事算不上罕见。”
“虽然惩罚不了他们，但能做点别的事情，我有个提议……”
……
傍晚，科恩跟着纳祖前去了帝都的一处平民住宅区。
这里距离帝政院路程很远。
“我没想到你每天上下学要走这么远的路。”科恩说。
纳祖摇摇头，“我家不在这，在另外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孩子我认识，他们能帮你。”
纳祖轻车熟路走进一条街一个狭窄的走廊，敲响了其中一扇木门。
门很快敞开了，里面探出来一个眼睛亮晶晶的脑袋，她理着短发，看起来瘦小却敏捷。
“姐，什么事？”女孩问，她看起来十来岁出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老练。
纳祖附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朝后招手招呼科恩，“和她直接说你的需求就行。”
科恩上前，带着忐忑问：“你们能在圣殿周围传播一些信息吗？”
短发女孩熟练地点头说：“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
科恩朝纳祖那看了一眼，纳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放了些心，把自己的要求详细告诉了短发女孩。
短发女孩闻言没露出惊骇的神色，她依旧很淡定，没觉得抹黑圣殿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淡然地问：“那些故事是传得越恐怖越好是吗？”
“对。”科恩点头，“传到附近的孩子没人敢去圣殿，最好大人也不敢去为止。”
“事我们能照办，不过效果不能保证。你愿意出多少钱？”她俨然一副老道的商人做派。
“二十枚金币？”科恩迟疑地说，她第一次做这种交易，不清楚市场价如何。
“成交。”女孩利落地伸手，科恩回握了她。
科恩从随身钱袋里把金币掏出来递过去。
“不用一次性全部给，先给一半吧。之后尾款等你看了我们办的事再给，我们这很讲究诚信的。收了钱一定竭力帮你办。”
“下次能给银币付吗？金币在我们这种街道不是很好找开，揣着容易遭觊觎。”
“好的。”科恩忙不迭，“你们传消息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抓到，注意人身安全……”
“放心吧，我们很有经验的。”
离开后，女孩在她们身后招呼，“下次下来啊，老板。”
“你怎么认识她的啊？”离开街道后，科恩忍不住问。
纳祖说：“这是个贫民窟孤儿们组成的帮派，大家一起团结起来想办法求生，我小时候也参加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我孤身一个人，从遥远的地方流浪来到这里，只因为听说在帝都里所有人能吃饱饭，于是想法设法混了进来，不过大多数时候传闻都是假的。”
“……”
听起来不是段愉快的经历，科恩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我运气很好，后来就被母亲收养了……”纳祖绽颜一笑，“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她对我很好，就和亲生母亲一样。她也是个兽人，辗转到了帝都，孤身一人，见我是同族后来就收养了我。”
已经走到了分叉街口，纳祖和她道别，“我要早点回家去了，出去的路你认识吧？那我就不送了。”
科恩点点头示意自己会认路，问：“你要回去照顾你妈妈吗？”
“对……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我很爱她，更要竭尽所能地好好照顾她……”
科恩了然：“所以，你不愿意离开帝都，做悬赏部那些很长时间的任务。”
“算是吧……”纳祖笑笑，“她一个人生活很不方便，我不太放心。”
“我知道了。”科恩拍拍她肩，“你想接的那个追捕大盗的任务，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它成功的。”
“拜拜。”科恩转身走向与纳祖相反的方向，与她挥手告别。
远处天际的晚霞，看起来像是余晖与云霭交织成的、正在融化流淌的橘色黄金。
纳祖如释重负地轻笑笑，“明天见。”
……
第二天圣殿来帝政院传教的神官们已经离开了，门口告示栏张贴的海报也被揭了下来，换成了帝政角斗场的宣传图。
角斗场？那又是什么……
科恩看得微微蹙起眉。
旁边几个同样在看告示栏的学生也在讨论。
“角斗场？那不是早就封闭了吗？”
“听说前几个月又重新开放了，陛下亲自下的命令。”
“角斗？”一位贵族学生捏着鼻子，明显地表达唾弃，“野蛮人才会干的事情吧！为什么要开在学校里？”
“陛下的决策，你不满找他去……你敢吗？”
“别说话这么冲嘛……”有人站出来调和，“你们都是新进帝政院的吧？不知道这件事，其实角斗场以前就一直开放，不过参加的都是学生家族里带进来的骑士奴隶，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彻底封闭了。”
“好像是死太多人……”
“现在重新开放，规则改成在校学生也都能参加了。”
闻言，刚刚的贵族学生厌恶神情更加明显。“是给新进来那群贱民准备的吧，我才不会去参加这种血腥野蛮的活动。”
旁听的不知是谁轻哼了一声，揶揄道：“要是陛下爱看，大家都会排队争先报名去表演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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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告示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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