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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斗

裴砚苏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宫闱,所有人都在盯着那一扇朱红宽阔的大门,企图踏进去一探究竟。

一墙之隔,竖起多少耳目,他心里明镜似的。

但他并不在意,高墙大院的丞相府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进就进的地方。连新帝想要踏进这里,都得提前通报一声,不敢随意造次。

裴砚苏一条腿半废,行动不太方便,周毓南给他准备了一根拐杖,撑着勉强还能站起来。

撑着拐杖,站在铜镜前的人一身里衣苍白如纸,单薄的背脊被压垮了似的弓着身子。

未曾打理的墨发披散身后,额前落了几缕,将消瘦的侧脸遮了大半,只隐约能见一双狭长的眉眼,和消减的下颌。

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苍白。

裴砚苏以前身体就不好,大约是操劳过度,加上咳疾未愈,较之寻常人就瘦弱许多,但如此肩胛伶仃的模样,倒还是头一回。

昏迷几日滴水未进,一朝醒来,只觉腹中饥肠辘辘,像是被搅动翻滚的小溪流,一夜间抽干了溪水,空空如也。

周毓南赶忙让人准备些米粥,刚端上桌,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外面忽然一阵骚动的声音将裴砚苏的视线吸引过去。

从他接任丞相之位,搬进这座宅院起,就没听过这座院子里有如此吵闹的动静。

府上的侍从们都是他一手挑选,知他喜静,如非遇到什么大事,是绝不可能闹出这样的动静来。

放下筷子,轻轻抿了口茶水,周毓南收到目光示意,正要起身出去查看。

这时,一个身着灰色短衫的侍从从门外奔了进来,气喘吁吁,顾不得注意形象地朗声道:

“大人,摄政王……摄政王殿下闯进来了!”

他用了“闯”这个字,说明摄政王此番来者不善。

裴砚苏拧了拧眉,握着汤匙的手顿住。

不过摄政王这时候来,裴砚苏是没想到的。

他依稀记得前世自己醒来后,摄政王是来过的,为了看他是不是真的醒了,还是传出去唬人的假话。

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裴砚苏迟疑的一瞬,周毓南已经一手覆上武器,眼神骤冷,做出蓄势待发的攻击状,准备随时冲出去打上一架了。

放下粥碗,裴砚苏撑起拐杖,招手让周毓南替他更衣。

穿着这一身里衣去见摄政王,恐怕有损他往日的形象,倒叫摄政王更加有话揶揄他。

哪知,还没等裴砚苏穿好衣服,门外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明目张胆的派人将门口围住。

“砰”得一声巨响,门窗震动,窗台上一盆半死不活的兰花随即受惊落了地,病恹恹的歪着脑袋,摔得支离破碎。

侍从没拦住他,反倒被一个眼神瞪回去,怔得不敢上前。仿佛只要他们敢再往前一步,等待他们的就是跟那盆不起眼的兰花一样的命运。

门外乌泱泱围了一圈人,个个目色严肃,手执长剑,恭恭敬敬站在黑袍男人身后,未敢踏进一步。

裴砚苏指尖揽着半合的里衣,听到响动,顾不得衣衫还未穿好,偏身回头。

男人一身深蓝色长袍,鹤氅加身,金丝刺绣,精雕玉琢的游龙发冠将墨发高高束起,彰显身份。

他负着手,长身玉立,如鹰一般的目光径直落在裴砚苏身上,定定地打量。看着裴砚苏穿了一半的衣服,领口宽敞,隐约可见消瘦的背脊,腰肢柔软,身量单薄。

房门大开,被元徵一脚踹过去,摇摇晃晃险些掉下来。

如今深冬的天气,一阵凉风吹进,冻得裴砚苏不由得背后一颤。

像是察觉了他轻微的抖动,元徵沉着眉梢,抬手示意旁人都出去,但目光却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

周毓南挡在身前,隔着元徵的视线,等裴砚苏披上外袍。

裴砚苏整理好衣衫,回过身时,周毓南还在用冷眼瞪着元徵,像一只被栓了绳的小狼狗,随时都能冲出去咬人。

为免让他得罪元徵,裴砚苏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也一起出去,顺便给自己带上门。

待众人都散去,房门关上,裴砚苏才撑着拐杖走到圆桌前坐下,朝元徵微微示意:

“不知摄政王殿下驾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莫怪。”

裴砚苏拢了把披散的长发,伸手替元徵倒茶。

视线抬起,穿过中间落了一半的水晶珠帘,只见立在门前的男人身高挺拔,华服玉冠,深浓的眉眼凝视着他,面容肃穆且疏离,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是在打量一件死物。

眼前之人,便是原书里只手遮天,把控半壁江山的反派摄政王元徵,也是跟他一同死在镇南关外的人。

“无妨,本王心知裴相身体不适,自然不会介怀。”

元徵立身原地,并未打算同他一起坐下,反倒是死死盯着他,目无波澜。

战场厮杀出来的人,连看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尸首,冷淡的让人害怕。

裴砚苏被他盯得久了,也不由得感觉后背一凉。

元徵是新帝皇叔,是朝堂上真正把控权利的摄政王。新帝登基时尚年幼,且自小就胆小懦弱,又不受宠,能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全靠先帝临终前的遗诏和裴砚苏的扶持。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逃不过被当成傀儡的命运。

而元徵作为真正的掌权人,不仅战功赫赫,兵权在手,还深得朝臣的拥护,可以说他是新帝在位最大的威胁。

前世这个时候,正是裴砚苏跟他斗得你死我活,明枪暗箭的时候。

两人各执一派,将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裴砚苏一心护着小皇帝,维护皇室尊荣,而元徵则片刻不离的打压小皇帝,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

裴砚苏深吸一口气,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往前推了推:“不知殿下忽然驾临寒舍,有何要事?”

如此明目张胆的闯进来,说没有事谁都不信。

况且两人这时还是朝堂上最大的政敌,说直白点,就是如果裴砚苏今天死了,那整个大黎都会知道,他一定是死在元徵手里的。

中庭的雕花屏风里透出暖意,炉灶里火苗噼啪作响,隐隐照着裴砚苏苍白的侧脸,照得微微泛红。

房中仿佛春寒乍暖,四周都充斥着着浅淡的苦涩味,元徵一身奢华鹤氅,站在期间片刻,竟然觉得莫名的燥热。

他清了清嗓子,对上那双含笑的眼,面色依旧冷淡:

“无事,只不过碰巧在宫中听太医说起裴相病愈,裴相是朝堂肱股,病卧床榻多日也没半点消息,本王实在忧心,便想着来看看。”

来看看他死没死才对。裴砚苏在心中腹诽。

裴砚苏自然知晓元徵来的目的,不过是来看他究竟是死是活。

昏迷这些时日,朝堂大半权势皆已入了摄政王的羽翼,连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要想知道点丞相府的消息,还不是挥挥手那么简单。

但他又不能轻举妄动,免得野心昭昭,被天下人诟病。所以,他只能趁着自己苏醒的消息传出,找机会来一探究竟。

若是死了,那便万事大吉,从此以后再无人能跟他在朝堂对峙,他便是真正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若是还活着,也没关系,区区废人一个,总归是活不了多久的。

而他这一番闯门也让站队裴砚苏的朝臣们看清楚,连小皇帝都不敢随便进的地方,他元徵不止能进,还能带兵进。

他若想要裴砚苏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有劳殿下记挂,微臣深感荣幸。”他微微颔首,长发落下肩头。

裴砚苏这话说的不算虚假,放眼整个大黎,包括小皇帝在内,还真没一个人能让他屁颠屁颠赶来看望的。

就连先皇驾崩,他都是最后一个到场,等着流程走完,然后转身离开,丝毫没当回事。

元徵勾起唇角笑,眼神却始终没有一丝波动:“盛京的治安乃皇城卫管辖范围,裴相在长街上被人惊了马,伤重至此,说来倒是本王失察,御下不严了。”

皇城卫统管盛京守卫,上到皇宫,下到盛京大道,名义上是保护皇帝的,实际上大半都成了摄政王自己的私卫。

否则,裴砚苏当初也不会把周毓南送到新帝身边。

“殿下言重了,长街惊马实属偶然,毕竟皇城大道上行人众多,谁也算计不到微臣会在那时经过,又怎会提前设下埋伏,故意伤了微臣呢。”

纤细的手指捏着茶盏,裴砚苏拂手晃了晃,升起腾腾热气,他垂眼抿了一口,遂又放下,朝元徵弯起眉眼笑。

“您说是吧,殿下?”

温和的笑意未达眼底,两人对视一眼,皆知对方话里的意思。

若说不是提前筹谋,设下埋伏,有周毓南在身边,谁又能轻易伤得了他?

炉灶里火苗烧得滚烫,裴砚苏放下杯盏,苍白的手指覆在唇边,急促的咳嗽了几声。

他低下头,眼睑微垂,墨发滑落一侧,瀑布似的遮着一半侧脸。猛烈咳嗽间,另一只手死死撑着桌沿,指骨被捏得泛白。

元徵目光紧盯,打量他的动作,想看他是否真的病伤未愈。

抬眼,便见对方因猛烈咳嗽而泛红的眼尾,整个人苍白的像是个快要破碎的瓷娃娃。

娇气。

元徵冷哼一声。

到底是文弱书生,不堪一击,这么点小伤就快要了他半条命。

又咳嗽两声,几乎要将心肝肺腑都咳出来,干涸已久的嗓音带了丝沙哑。

好不容易止住,裴砚苏长舒一口气,顺势理了理散落的碎发:“微臣咳疾未愈,如今又添新伤,病体难掩,唐突殿下了。”

“既如此,本王就不过多打扰了,裴相好生歇息,裴相不在朝堂这些时日,陛下可是思念得紧呢。”

元徵识趣,知道他这是故意在赶人,便也顺势起身。

裴砚苏披上外袍,亲自送元徵出相府的大门。

两人方走到门口,侍卫替他们开门,裴砚苏抬眼就见元徵的马车停在门口,摇晃的金色流苏,绫罗绸缎,极其奢华,叫旁人一眼便知马车的主人身份尊贵,无人能及。

他心下有数,元徵这是故意张扬到他府上,只为让朝堂皆知。

裴砚苏垂了眼,余光瞥见朱红的大门一侧还拴着一匹白马,他正定睛看着,好奇为何拴在此处,身侧元徵低敛的声音响起:“裴相看着这匹马可眼熟吗?”

“这便是摔伤裴相的那匹,本王亲自将它带来,让裴相处置。”

“哦?”

眉梢微挑,裴砚苏抬眼看他,似乎是对他这话感到可笑。

拿一头畜生顶罪,还是在他相府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岂非是故意在羞辱他?

若是前世的裴砚苏,此时听到对方这番话,定然是要拼着剩余的半条命不要,也要同元徵争辩片刻。他可以不要脸面,但不能让元徵辱了新帝的脸面!

但他此刻拄着拐杖,强撑着送元徵到门口已然是耗尽心力了,再无更多精力与元徵周旋,更遑论同他置气。

裴砚苏只颔首道:“区区一匹马,殿下自行处置便可,无需让微臣过问。”

“那本王就替裴相处置了。”

似乎就在等裴砚苏这句话,说罢,元徵拂开鹤氅,从身侧掏出一柄匕首,寒光乍现,闪了一下裴砚苏的眼,随即径直插进白马的脖颈中。

随着一声嘶吼,“噗呲”一声,鲜血喷洒而出,血迹溅到裴砚苏苍白的侧脸上。

苍白的病体衬得血色异常鲜艳。

匕首拔出,又是一阵血流。

眼前人平淡地收了匕首,交由身后的侍卫擦拭干净,鲜血流了一地,他却未曾沾染半分,干净的一如来时模样。

“不听话的畜生,就没必要留着了,你说是吧,裴相?”

在元徵含笑的眼眸中,白马轰然倒地,只呜咽了几声,就彻底没了动静。

这是给他的下马威。

裴砚苏一时没晃过神来,怔怔地站在原地,他开始想自己曾经到底是跟怎样的一个疯子在争夺皇位。

元徵凝着他的神情:“本王的处置方式,裴相可还满意?”

裴砚苏回过神,垂眼拱手道:“殿下英明。”

似乎是满意于他的表现,元徵笑了笑,撩开鹤氅,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裴相腿脚不好,就不必远送了,好好歇着吧,多休养几日。”

说着,元徵揽起长袍,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说:

“本王希望裴相能早日回归朝堂,为陛下分忧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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