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泽卧躺在披着软绸的梨花椅上,一口一个柔嫩汁多的草莓,听着外面愈演愈烈的宣扬,半年征战,北钰归顺,愿意称臣,自此永远效忠,绝不再生事端,几个月来孟灏声名如同救世主,功绩响彻朝野内外。
像是把人放在烈火上烤,苏熠泽啧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随手吞下一颗毒药,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将令人眩目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可惜无人敢看这位锋芒毕露的新皇。
“孟灏几时回来?”
“陛下,大约还有半个月定远侯来京觐见!听闻还有北钰使者到来。”
“北钰人长得好看吗?”
“这,听说甚是粗鄙,甚少沐浴,喜好往脸上抹血,花花绿绿的,带人骨,恐惊圣颜。”郑西回想之前太监对他说过的。
苏熠泽侧着身敲着椅子,“长的不好看的话,还是离远点。”
“叫楚安来接待吧!”
“是。”
“最近京城除了孟灏的事,还有其他趣事吗?”
“听说平阳侯府世子喜欢上一个五品文官的庶女,名林婧雪,听说是那位女子偶然救了平阳侯府世子一命,平阳侯府世子为报救命之恩,掷下千金博美人一笑,还想八抬大轿将其纳为正室,两人颇为暧昧,只是这风言风语被安平长公主按下了。”
“哦,是吗?那女子如何?”
“听说相貌平平,但文采出众,活泼可爱,并且此女善商,其酒楼,田庄,银楼可月入千金,不少郎君动了心。”
苏熠泽将指尖的汁水擦拭干净,净盆洗手,走至案牍旁,拿下笔墨,画下一副栩栩如生的人像,写下一行小字,轻描淡写的道。
“郎有情妾有意,不值得大肆宣扬一番吗?对了,其他家纨绔子弟的事也是可以听个乐子的。”
“是。”郑西缓缓退下。
苏熠泽拿起画卷,细细欣赏,正是当日孟灏策马纵横京城街道时的景象,英姿飒爽,一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小字排列上方,挂于内室,日日赏玩。
轻轻私语,“孟灏。”
官道上,孟灏打了个喷嚏,冷冷的眼光吓得旁边的使者以为他要拿着剑把自己砍了,不再言语,回头望着自己身后成群的牲畜以及和亲的公主。
孟灏也没说话,这位使者这一路上不知想套多少话,聒噪的很。
回京路途,他也知晓京城关于他沸沸扬扬的言语,功高震主,就不知小皇帝如何想的。
浩浩荡荡的军队走于身后,孟家不打无准备的仗。
步入京城的那一刻,一袭戎装混战沙场曾经的京城第一公子露出久违的笑容,又很快隐去,全全准备,无数闺中女子沿途暗送秋波,孟灏岿然不动。
不过,说好的轰轰烈烈的战场事迹,怎么还有王将军家的三公子,吏部侍郎的嫡子等等多男争一女的风流韵事,孙将军的小儿和李将军的小儿打赌输了男扮女装的事,吴侍郎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满城热闹。
听着沿途的流言,孟灏微微皱眉,将使者公主带到驿站,便回家关闭大门不理客继续守孝。
整整一个月,君王还没有召见。
反而还听闻一件荒唐事,君王大肆收集奇珍异宝,迎接使者,彰显泱泱大国气派,并且将京城富豪名门贵族的有名的珍宝列了一份,派郑西亲自到人家家中一趟。
孟灏勾唇道,“有些手段。”
这位新皇短短时间内竟然就有如此势力了,摸清各大家族的底细。
苏熠泽则召见使者以及那位号称北钰第一美女的北钰公主——慕容清,青丝曼绾,珠玉斜插,一曲剑舞,足下生莲,雌雄莫辨,异国气息,紫眸生辉,一种野性之美。
【系统任务:留下北钰王子——慕容清】
【系统奖励:得养神丹一枚——可治愈暗伤陈疾(男女皆可)】
苏熠泽浅啄茶掩着笑意揶揄评价:“贵国公主确实天姿国色,只是这个子……偏高啊!”
慕容清握剑的手微微收紧,扯着笑道,“我北钰女子皆如此。”使臣连忙应和。
苏熠泽脸上浮出一抹笑,一手支颐,一手指尖轻点桌面,“过来些。”在外人眼中一幅被这北钰公主迷住的模样。
慕容清颔首低眉不情愿的向前走去,又听到,“抬起头来。”
慕容清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陛下……”抬头却被眼前的美貌迷了眼,失了神。
龙座之上,身形修长的帝皇,翩翩少年,冶容秀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人时,深情而又专注,让人屏住呼吸,笑时满室生辉,光彩熠熠,不敢置信,这启国新帝竟然美的不像凡人。
苏熠泽:“朕的美貌比之卿如何?”
慕容清真心实意道:“郎独艳艳,世无其二。”
有眼光,苏熠泽很满意:“可,送入皇庄。”
转身就把养神丹被自家母后送过去了。
不知不觉,又过十多日,三年守孝期满。
孟灏拿着弓骑着马外出狩猎,竟又遇见那个小公子,实在是那手字与那容颜令人印象深刻。
看到一只梅花鹿,他正那时正策马奔腾举弓狩猎,那位小公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看起来像是睡迷糊了。
看情况像是家中幼子,再结合跟随的老仆所言,父亲早亡,颇受家中兄长的排挤,不受宠,馋肉想来林间试试,拿着石头砸兔子结果差点砸到自己脚上,一生气就跑到树上睡着了,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孟灏抱着这位小公子,发现软乎乎的,一捏就哭的白净模样。
像是不喜与旁人如此接触,小公子下马急了些,结果扭到了脚。
孟灏赶忙下马扶到一边,脱下鞋袜,给那人搽药,脸白净的,脚白净净,孟灏把玩着手上的小巧匀称的脚,突然道,“要不你跟了爷?”
小公子清澈的眼中满是疑惑,像是明白过来了气恼的抓起一把土向他扔去,“不要脸。”穿上鞋袜跑了,
孟灏抹去脸上的尘土也不在意,捂住直挺的鼻子有点痒,看着人跑了。
自己今日……着实孟浪些。
而转眼小公子就躺在黄花木椅上,看着楚家上交的情报将各家的底细抖个一清二楚,连楚家自己的都有,数不尽的藏书古董字画,看着各个家族的宝库,再看看被先帝打战挥霍的一干二净的国库,连只大肥耗子都没有,苏煜泽捂住自己的私库感叹道:“富可敌国!”
各大家族很懵逼,但是楚家开了个好头,而且人家也只是借一样东西,还是随你选,这……咽着血也得给啊!
而且有对比,世家贵族只要一件东西,但是富豪家那是半个身家啊!
京城第一富豪,钱家。
“儿呀,这可如何是好?”钱府老爷心痛至极,一半身家啊,他攒了半辈子给他儿子们的呀。
其他儿子们未说话,看着钱小公子,这是他家最聪明的人。
“不若从了吧!”
钱父犹豫:“从了……”
“当日暗中资助定远侯府的事情,恐怕已经暴露。”
“可那是在打战,我钱家只是送了几批粮草而已!”
众人道,“爹,从了吧!”
隔日,郑西来取钱的时候,还听着钱父在后院哭喊,“我的心肝啊!”
钱小公子对着郑西道:“失礼了,还请公公多多包涵。”
郑西:“理解,理解。”这钱抬的他都有点心虚了,百来个禁军他都觉的少了。
还偷偷对钱小公子说了句,“千金散尽还复来。”
转角,郑西还去了一趟定远侯府,“陛下召见!”
孟灏换上一身戎装,在入宫之际携带佩剑,偌大的定远侯府表面悄然无声,暗道里兵马涌动。
“公公,这不是去往勤政殿的路吧!”
“确实,这是去往御池之所,陛下正在沐浴,还请将军卸下兵甲。”
打开殿门,请入殿内后,孟灏一身便装,郑西带着人退下,只余孟灏一人,似被蛊惑般,绕入屏风的另一侧。
白肤黑发鲜明两色对比,少年转身轻微颔首,朱颜一笑,点亮万里山河,眼波流转,轻拨散在额间的几缕碎发,雾水浸湿的睫毛愈发浓密,双眸微微颤,两只修长的双脚一步一步朝岸上走去,泛着粉的肌肤穿上大红亵衣,如墨黑发散在软榻上,美艳让人无法直视。
孟灏意识到,他的君王,天生媚骨。
一人胜似千军万马。
苏熠泽拿走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感受手下紧绷的肌肉,“孟将军紧张?”
肆无忌惮的打量时,他诚恳问道,“陛下想要什么?”
微湿的亵衣突显玲珑剔透的身形,苏熠泽一个旋步走到他身前挑起他的下巴,“你觉得你有什么?朕的大将军!”
苏熠泽拿起两个金酒樽,“敢喝吗?”
孟灏指尖不经意勾起一缕青丝,“那臣会得到什么?”
苏熠泽撑着他的胸膛,吐气如兰的在他耳畔说道,“一物换一物。”
他握住年少君王柔弱无骨的细手,呈交杯酒礼,“谨听陛下旨意!”
这一夜御池灯盏长明!
同样未眠的还有长秋殿和常乐殿。
苏熠泽在醒来之际,看着自己细嫩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的青紫,突然想起当日和自己母后的对话。
“儿,要不咱换个人吧?”
“为何?”
“娘怕你吃不消!”
有理!
孟灏醒来时,甚是愧疚,倒了一碗温水服侍君王饮下,细致抹药,常年拿剑的手所到细腻之处,君王乱了呼吸。
苏熠泽将滑落左肩的亵衣拉上,眼神迷离又清醒,“回去吧,受不住了!”
唇齿交缠间,君王推开了他,“朕还要召见北钰使者!”
“陛下,真无情。”
白皙有力的腿踢了孟灏一脚,嗔了他一眼,“滚!”
孟灏出来时,被郑西狠狠的瞪了一眼,捧着楚太后和李太后送来的药膏进去了。
在觐见时,苏熠泽双目垂垂,似假寐,但无人敢说不是,毕竟听说昨夜重重威逼之下定远侯交出了兵权。
使者内心乐开了花,不枉他散重金煽风点火,虽然孟灏未死,但,若他死,十年卷土重来亦可。
直至使者请求开通边境互市交易时,苏熠泽才睁眼,摇了摇手,“此事兹大,稍后再议。”
“楚安,好好招待使者,多逛逛京城。”然后回去休息了。
只有临走时听到的公主二字,苏熠泽揉揉太阳穴才从脑海里翻出个名字,嗤笑一声,“郑西,好好招待那位公主~,不许闲杂人等随意接触,更不可随意外出。”
郑西错愕,但转而喜色,“是。”
眼看着北钰使者到处撒钱疏通关系,差不多榨干油水之后苏熠泽才道,“可。”
至于那位“公主”,在某位醋意大发的将军的连番鞭打下,苏熠泽早已忘了一干二净了等记起时,“公主”正安心养马中。
三个月后,看着发下来的大善人家的牌匾以及恩准科举的圣旨,钱家上下一片欢声笑语,但是这也不是每个富豪人家都能有的,前十而已,其余的连同大臣们的在接见使者后送还了,钱家由于最老实,又是上供最多且最早的,钱小公子甚至被赐予童生名号,今年可直接院试了,臣子中位卑真心实意者的苏熠泽倒也收下几份,赐予子孙国子监读书名额,朝堂之上感激涕零,子孙后代有所保证。
“儿啊,你能科举了啊!”
众目睽睽下,钱小公子吸气镇静,“爹,我要拜个名师!”
“名师,名师,孔子后人我都去请来!”
钱小公子看着自己的诸多兄长,“从即日起,兄长们要多加严厉教导自己的子嗣,为我钱家增光。”
“我钱家终于要登上青云梯了!对了,我们要不要再给皇上送点钱,上次是不是少了点。”钱父如今乐呵的完全忘记心疼钱,自家儿子能科举当官,他送出全部身家都行,还好他家是第一富豪,没看见其他人眼红的心肝都疼了吗?他们这些商贾在京城那不得天天送钱打点关系,还怕人家不收,当成孙子了,如今他钱家子孙能科举了,天啊!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钱父迫不及待地跑到祠堂祭拜祖先,告诉先祖这个好消息了。
钱父带着重礼携着钱家小公子去拜访名师出城不多时,遇到突发情况,和别人的马车相撞了,人家车上还有待产的孕妇,只好急忙把人送回城里找大夫去了。
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娇娥连同一位男子被人追杀,撞到他人的马车,大喊一句,“公子救命!”
眼看着自家被众多杀手围起来,众多护卫也拔出刀剑出手保护自家主子,两方对峙时,小公子一脸虚弱的出面道,“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但不知这位姑娘如何引得诸位苦苦相逼?”
杀手头子蒙着脸,粗声粗气的道,“公子还是别多管闲事,我只要旁边那个男人,那是我罗刹殿重金培养的杀手,外出逃跑杀害雇主,我家主子命我将他抓回去处置!”
苏熠泽看着重伤靠在自己马车上的男人,有几分探究,而周围人都变了脸色,连马夫一脸轻蔑看着那人,这等人是他最讨厌的,出尔反尔之人。
林婧雪看着小公子羞红了双颊,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要是在她那个时代肯定是顶流了,完全没注意到身旁人暗沉下来的眼神,不过听到杀手头子的话时女娇娥大声道,“那是因为那个女人要杀我,顾青才会……”
苏熠泽望着林婧雪,“你俩私奔出逃?”
林婧雪赶紧反驳,没看到旁边男子黯淡下来的眼神,“不是,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顾青:“对,林姑娘只是看我可怜……”
苏熠泽嘴角微微扯平,“敢问姑娘是出身名门望族还是皇亲国戚?”
林婧雪愣了一下,“都不是!”
苏熠泽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既然什么都不是,你二人又无关系,那是劝姑娘善良一点,多为自己家人考虑,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免得给自己家人招来惹的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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