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
谢无垢冷脸。
原来称呼别人亲密一点也会叫这苗疆少主不爽。
果真是小孩子性情,谢无垢不懂,邬子琛即先歪头目光向他探去:“无垢兄方才还想说些什么,为何言至一半便没了下文?”
“我说,总之你先收下。”
他道。
可道话者刚说完,邬子琛便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谢无垢看他。
邬子琛眉眼藏不住笑:“笑无垢兄可爱,这东西本由我送出,那是留是丢自是由无垢兄决定的,又何来愧疚还礼一说。”
“可真抱歉了,这礼我真不能收。”谢无垢有些难为情,“如今它尚已完好,就当作是我赔给你的。”
他是真不敢再收邬子琛的东西。
之前收了风铃就被裴归云整得稀巴烂,很显然对方并不喜欢这东西,要是又收,谢无垢担心愉悦度。
但想不到,平日里温和的邬公子却在此事上硬气了些,执拗:“无垢兄就收下罢,我。”
“无垢都说了不要,为何你还如此执着?”
一道渗着细雨呢喃的声儿懒懒响起,来人身挂紫白正装,正徐步向二人行来。
谢无垢回眸,只见裴归云唇边溢笑。
一片温热覆上他的肩膀,裴归云很自然地搂上谢无垢的腰,邬子琛退后几步行礼。
“今日我在殿中寻了这么久的无垢,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真是叫我好找。”
裴归云笑:“还有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独自跑到京城来了呢,我好给你备马车,叫你累着了可不好。”
语气中掺满了黏糊糊的暧昧,再加上他搂人的手劲渐紧,叫谢无垢有些不适。
轻飘飘的调调浸入木檀香一并浮在谢无垢身上,那人就似故意彰显两人身份那般细细磨着话。
两人在街上举止亲密,此处境叫邬子琛十分窘迫,他拱手低眉,便想逃离:“既然少主已经找到无垢兄,那属下就先失陪了。”
“慢着。”
“一个个的不懂规矩。”搂人者开口,又冲怀中人笑,“无垢,你是不是与他接触多了,才变得如此不识礼数?”
将过错归于第三者,邬子琛更加窘迫了。
谢无垢一叹,尽量在身体上减少与他相贴:“少主不必降罪于别人,他是被我带的。”
这话一句,三人寂静。
裴归云没理,只是唇角含笑半阖着目,将下颌支在谢无垢肩上,而后又剜了一眼邬子琛:“要走也先把你的风铃带走,无垢不喜欢。”
究竟是谁不喜。
谢无垢无语。
“好,”邬子琛并不想与这位少主直面冲突,默默敛下眸中复杂情绪,淡淡接过那枚风铃,“无事的话属下就先告辞了。”
那少主默许,谢无垢眼帘前映着邬子琛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又一次推开裴归云:“昨夜是因场景特殊少主才可假戏真做,可方才少主搂我举动,又是何意?”
“谁知祝九龄她有无四处传播,我为了立身份,当然要如此。”裴归云笑眼眯眯再次贴近,振振有词。
谢无垢冷眼与其相视:“她没传,今早我瞧他人见我反应一如既往。”
“我哪知道,我太为传言着想了嘛,”裴归云倒先委屈上了,似无奈一叹,“可我做都做了,那该怎么办呢无垢兄~”
话至于此,模仿称呼的人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样是叫无垢兄,为何这位少主唤得就如此别扭。
裴归云轻咳一声,语气充笑:“而且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能摆脱掉邬子琛的送礼么,我又屈身救了你一次,为何你还要埋怨于我?”
谢无垢无言。
折腾了快一整日,天边云层被落日余晖熔化成橙红色,一点点从天空晕染开来。夕阳西下。
马车停驻在京城路边,侍从见少主缓步行来,急忙为他掀帘。
“无垢今日来京城是所为何事?”
裴归云托着腮慵懒倚在窗前,掀开眼皮见着谢无垢从上马车、环顾,最后坐至他对面后,语气恹恹:“还有,你为何要坐在我的对面?”
那位刚跟随苗疆少主上马车后坐下的谢无垢:?
“太热了,原谅属下不爱同人挤在一块。”谢无垢眼神飘忽,随便扯了个理由。
原因上回那事,澹台卿与裴归云又性情相似,谢无垢是有些担心旧事重演的。
总之,先离远些为好。
【注意,角色裴归云愉悦度......】
谢无垢:......
“不过我今日来京城是为了给少主挑谢礼的。”他立即。
【抵消成功~^^角色裴归云愉悦度不变。】
险些又忘了这主角小肚鸡肠......
话落,裴归云扬眉:“哦?挑谢礼?”
托腮的人儿眉眼稍稍抬高了一些,扫视般瞧着谢无垢,似乎来了兴致。
“......对。”
谢无垢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咬着牙开始想理由:“属下之前不是说自己家境贫寒,但忘说的是属下其实现已无家可归,是少主收留了属下,才让我有了归属感,属下感激不尽,因而想赠礼表以感谢......”
轻风掠过丝帘,溜进两人之间。裴归云听完这一大段话,眉头的困惑愈深了:“为何无家可归?”
“......属下的家被人烧了。”谢无垢照剧本念。
裴归云问:“还未找到真凶?”
他回的毫无起伏:“......不重要了,父母。”
【角色谢无垢的父母早已双亡,已无牵挂。】系统提示。
“我父母早已双亡,已无牵挂......”谢无垢照念。
怪,为何这番话道出来就似在咒自己的父皇母后般揪心,他心说。
见对方并不是很想再续这个话题,裴归云嗯了一声:“事已至此,节哀。不过无垢是想赠我什么。”
随意在一家铺子买下这枚银镯,谢无垢是听商贩说此物在他的记忆中与裴归云一同来买过,觉得稀奇,才收了下来。
想不到会在此发挥作用。
“这个。”
马车颠簸着,谢无垢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镯。
他伸手,指尖捏着那枚半悬在空中的银镯,示意状想递给对面那人。落日昏黄从窗沿一泻而下,映在其物上显出细碎银光。
“若是想道谢的话,不该走至我跟前为我戴上么?你现是何意。”
男人闷沉又含透几许埋怨的口吻在二人之间响起,落日昏晖在他秾丽的面孔镀上一层金。
温意被黄昏揉碎渗进他漂亮的桃花眸中,淌出款款柔情。裴归云支着脑袋,目光中尽是温情淡水。
还得是桃花眸,生来就有一副深情模样,可安在他这种爱装又小孩子性情的人儿身上,就显得瘆得慌了。
谢无垢冷脸认命起身,可腿刚没迈出去几步,马车就倏地动荡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状况,站着那人猝不及防,身子一个不稳就直直地朝裴归云那倒去。
乌黑长发荡过对方眸前,谢无垢慌忙地一手压上裴归云的肩,另一手猛地靠在他身后的墙壁急刹,垂眸与坐着那人双目相视。
吐息喷洒在二人之间,身下人眸眼含情脉脉,头一次见谢无垢波澜不惊的面孔淌出少许惊慌,他未语先笑:“怎么了,突然离我这么近。”
男人的声调令人听着耳根发痒,谢无垢低吟二字失礼即要离开,却被坐着那人挽腰扯了回来。
腰上被手劲要挟的动弹不得,谢无垢被扯回后,倏地一下两手压上裴归云的肩。
裴归云的视线往谢无垢的肩侧一瞥,松垮垮地掀起眼皮。马车停下,他与正前方撩帘进来的澹台卿冷眼相视。
说冷脸又不够纯粹,澹台卿显然瞧见,他兄长的唇边是浮着笑的。
而且还是万分得意的笑。
令人见着莫名不适。
而猝然被扯回来的谢无垢便困惑不解了,他拧眉撑着裴归云的肩想要抽身,身侧就有呢喃音悄悄响起:“有人来了。”
“来人又怎样。”谢无垢抬手欲推。
一听这话,裴归云倒不乐意了,蹙着眉头,用一副你不知晓么的模样瞧他:“无垢忘了?假戏......”
谢无垢无语:“来人是谁?”
“邬子琛。”裴归云笑着诳他。
是邬子琛的话那的确没法儿,原因方才在街上已经被他瞧见亲密举动,立了关系。
而那位站在帘前、踌躇不前的澹台卿:......
“兄长。”
一道低缓又透着沉稳的男声在来人低首行礼时响起。
话音刚落,谢无垢听声猛然回首,看清那人后:......
裴归云..你存心的么......
被诳那人转回首,低眉对上裴归云那双勾人的桃花眸,心升不爽。
“诶呀,你瞧我这眼神,连人都能不小心看走眼,那就没办法了。”
道话者半点眼神都未分给行礼之人一点,从冷脸过后,灼灼目光尽数落在怀中人的面孔。
“......是么。”
站着那人唇角扯出一丝假笑,淡漠语调如风雪掠过身下人的耳畔。
【叮咚~角色裴归云愉悦度 1~请宿主继续努力!】
听到系统音,谢无垢忍了。
被冷落许久的澹台卿终于又启齿:“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似乎是要坏了兄长的好事?”
他语中噙笑,收礼间,几丝别有深意的味道染上眉梢。谢无垢已然推开裴归云,偏头轻咳一声,坐在他身旁。
温热感又一次覆上谢无垢的腰侧,本就与旁人靠得极近的他现在几乎挨着裴归云。
热气混着木檀味闷在二人之间格外难受,他眉尖含怒,转眸投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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