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幻觉了么......
谢无垢晃晃脑袋,抬眼间,眼帘前依旧映着邬子琛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纸灯内烛火摇曳,只见他的唇角忽而勾笑,冲谢无垢歪头:“无垢兄,明明来人是我,为何你口里唤的却是别人?”
他的眸光下坠,猩红色烛火在他脸上跳动,就似苍白的纸,被抹上红料般鲜亮可怖。清冷的声儿融入风中,空灵瘆人。
这是蛊术还是巫术。
怎会如此邪乎?
鬼迷心窍了......
足跟后挪一步,谢无垢拧眉:“那你方才叫我什么?”
邬子琛见他戒备之样也皱起眉头,脸上神色竟比他还困惑:“我叫的无垢兄呀,无垢兄不仅认错,连我的声儿也记不得了么?”
他道的枉屈,却叫人一激灵。谢无垢连连后退,根本未听见对方如此唤他。
可每退一步,邬子琛即向前一步,近得两人衣物相贴,他又笑,声音轻中含柔:“怎么不说话了,无垢兄?”
轻飘飘的笑意宛如雁羽吻春水,谢无垢只觉此人有病。
感觉告知谢无垢不对劲,他急忙后跨一步行礼,飞速说着:“抱歉,我今日突感身子不适,失陪。”
语未落尽他转身即跑,提灯跃过中庭深处时,却一个不留意,撞进一人怀中。
纸灯笼砰地一下砸落,木檀香环绕上谢无垢鼻尖,滚烫的怀抱烧得他浑身发热。
久违的眩晕感席卷而来,他难受地想要推开眼前人却浑身无力,身后的足步声愈来愈近,谢无垢猛地惊醒。
“好巧啊,邬子琛。”
一片衣裳布料将谢无垢背后包裹,手臂挽着他的肩膀,上方那人面对邬子琛笑着启唇,怀中人脸朝男人胸口。
可邬子琛似瞧见他后,脸上笑意一僵,被迫行礼:“少主。”
拱手,声音收了方才笑意,他的头低垂,微微隐住沉下的脸。
但邬子琛方才笑意,却一点未减地全移在裴归云脸上,他莞尔,难得叫他免礼:“今夜晚风正好,庭中确实是处赏景圣地,你也来这闲逛么?”
“...是。”实则是来蹲谢无垢、而不敢与苗疆少主正面冲突的他只能勉强承认。
裴归云不变脸上笑意:“原来如此。”
烛火摇曳中,两人一问一答。可怀中贴着那木檀香的人儿就不舒服了,无意识间鼻尖蹭了蹭裴归云的胸口,微弱哼了一声。
做完此举才反应过来的谢无垢:?
他刚刚......
...做了什么。
似在催促的微动作叫裴归云抓个正着,他视线向下,粗糙的手心磨过谢无垢的肩膀,似在抚慰。
此举过后,他挽着怀中人又抬眸投向邬子琛,眉开眼笑:“抱歉,无垢身体好像有点不太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了,失陪。”
话落,又一盏纸灯笼落地。怀中那人又感身体悬空,下刻,他又被人打横抱起。
双臂下意识环住裴归云的脖颈,吐息喷洒在他的锁骨处惹的人发痒。
站着那人转身,不等邬子琛回话,就抱着谢无垢踩上月光,借光行路。
只有沙沙风声略过耳畔,湖边杨柳叶摇曳,月落水中。
四周被静谧包裹,抱着他那人缓缓行过中庭,不走一会儿,就抵达了谢无垢的寝室。
两人全程噤声,裴归云抱着怀中滚烫之物目视前方行路,而谢无垢烧的厉害,紧紧攥住他的后衣领,细汗从鬓角冒出,皱眉难言。
一膝盖撞开隔扇窗,行走那人踏过高高门槛,想轻轻地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上。
可想不到,裴归云怎么拍他示意,谢无垢都死死攥着他的后衣领不肯松手。
见其对自己如此依依不舍,裴归云笑了,额头又碰了碰怀中人滚烫的额门,语儿呢喃:“无垢,放开我。”
那无垢拧紧眉头不发声,脸埋进那人的胸膛中越蹭越深,喘息渗进裴归云刚换的紫白寝衣中,叫人发痒。
听着这无意识的音儿,抱他那人只觉耳尖发烫,偏头不作声了。
被他缠着没法儿,裴归云便也任由他去了。
起身走至洗漱台,他一手挽着谢无垢的膝盖内侧,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一手打水拧干湿毛巾,贴在怀中人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吻上额门,消散一点滚烫带来的疼痛。裴归云做完这一切后又带他行至床榻边,接而坐下。
他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谢无垢修长的腿平放,裴归云又为他宽衣解热。
松开高马尾,一头墨发铺散而下。当指尖覆上他腰封处准备解开时,怀中那人突然恢复了意识,猛地松手摁住裴归云乱动的手。
谢无垢艰难睁眼,与那人双目相视。
“你...”怀中人眉头未有舒开之意,盯着裴归云吐出一字。
额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双颊,他眼尾泛红、眸中含着水雾,脸颊有红色晕染,唇也发着红。
上方那人见他有了意识,哟了一声,闷笑:“你可算醒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谢无垢倏地伸手推他,裴归云笑而不语地放手,任由他在自己怀里胡闹。
敌不过眩晕,他有气无力,推人也似一团棉花,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力。
见此景,裴归云忍俊不禁:“怎么了无垢,需要我帮你么?”
他的声儿轻如羽毛挠人,被朦胧蒙住意识的谢无垢听不太清,裴归云皱眉小声,为他解释:“无垢,你现在身体很烫,不宽衣,热是没办法排出去的。”
似哄着他,指身又一次覆上怀中人的腰侧,显然,又被听不懂的谢无垢摁住了。
裴归云看一眼谢无垢白里泛红的脸,不顾他的阻挠,一把扯下了他的腰封。
腰封落地,他又为他宽衣,似乎是解了腰上束缚,谢无垢半推半就地就依着裴归云脱衣了。
雪白的内衬衣露了出来,外衣下裤通通落地,凉爽的风从窗边淌进,吻散他身上燥热。
见他不再抓着自己,裴归云将他平放在榻上。
风带着满身月光淌入屋内,裴归云又去为他倒水,榻上那人揉揉眉心,撑着硬枕爬起。
很奇怪的感觉。脑袋方才还烧的厉害,现在仅有浑身难受。
想与裴归云肌肤相贴、缠绵床褥......
...
想同他做房.事。
谢无垢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脚步声此时缓缓向谢无垢踏来,他回神,目光落至来人。
“喝点水吧无垢。”
来人调调缓中带柔,坐至榻边。
喉头早已干涩的不行,谢无垢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
裴归云见他喝了,笑着抬手想去拿回水杯,可不小心,两人指尖触在了一起。
谢无垢反应极快,即刻收手,杯子掉在榻上滚了个圈儿。
“又怎么了。”裴归云话中一直含笑,抬手想去碰谢无垢,却被那人一手打掉。
“别,”谢无垢眉宇含怒,看着眼前那人压制着心中奇怪感觉,“别碰我。”
两人的视线又一次撞在了一块。
月光铺展在榻上松垮白衣、墨发如水的人儿身上。美人眉中夹愠、眸尾泛红,令人垂怜。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谢无垢想不通。
不过他知道,裴归云能在这种时候出现,还笑眯眯的,这定是他搞的鬼。
手心撑着榻边,裴归云靠近,对他皱眉轻笑:“方才无垢还对我如此热情难舍难分,怎么现在却如此生分满脸厌恶,就似大晴天冲我扑的一瓢冷水,叫我好生心凉。”
“你究竟是何时对我下的情蛊。”
谢无垢没理裴归云这一番自伤自心、自我感动的戏码,盯着他冷言。
《苗疆基础常识》有言:被种下一人情蛊,待它在体内发芽抽根只需短短几日,待到发作之时,便会爱上下蛊者爱得死去活来。
而谢无垢如今看眼前人,竟头一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控制不住,身不由己,不合常理。
毕竟除了巫术蛊术迷人心窍,他怎么可能会爱上除阿誉以外的人。
并且还想同他行夫夫之事,定是裴归云在蛊内多加了一味长期□□。
太小人了。
被质问的人儿却挑眉,满脸不知情:“什么情蛊?你是因为情蛊发作才烧得如此厉害么?”
“事到如今,少主就没必要与我藏着掖着了吧。”
谢无垢的声音逐渐发冷,压着心中萌生的燎原烈火,偏目,尽量不去看他。
那团火烧得谢无垢全身发痒发烫,朦胧水雾蒙住他的双眸,他喘息,全身发着轻颤。
追忆,猝然间,他好像想起裴归云是何时在他身上种情蛊的了。
大概是他喝了命蛊,但听邬子琛说喝了与常人反应不同,并且身烫头晕。
应该就是那时候。
瞧起来确实似中了药,指骨节抵着裴归云的下巴,他笑着又坐近几分,玩味之意挑上眉梢:“你真中了情蛊?还中的是我的?”
他笑得似只狡黠白狐,叫人愈看愈不爽。
谢无垢:.......
听这语气,是演都不打算演了么。
他用一种十分埋怨的眼神看裴归云。
若是有机会,谢无垢定要去学做情蛊,然后往裴归云爱喝的梗米粥里倒,叫他也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这样攻略成功,他就可以脱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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