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思慕就收拾好东西，赶到剧组拍定妆照。
她刚和公司解约，身上还背着数额不小的违约金，妆造和日常都得自己动手，能省则省。
“林老师，你皮肤好好，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化妆师一边感叹，一边试探地问道。
林思慕愣了一下，很诚实地说了个国产牌子的润肤露。
“就，就这个？”
林思慕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化妆师，“……”
回去就买几箱屯着，先天比不上，大不了后天加倍努力！
林清墨不愧是后来名享国际的大导，尽管如今尚显青涩，可单从这部剧的剧本，就足可见他非凡的眼光。
这部剧由他自己亲自操刀，改编自二十年前的一部电影。
《问》。
原版电影并不是什么清新文艺片，相反，则是一部悬疑恐怖电影，当年一经上映，满座哗然。
女主角韩晶因为一场车祸，醒来时却记忆全失，意外来到一个个惊悚诡异的关卡，和好友一起闯关破案。
更离奇的是，等他们返回现实，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关卡，其实都对应着现实中，曾经发生的案件。
谁也没想到，原本走清新文艺风的沈导，会突然在春节档，上映这么一部电影。
当年这部电影，一经上映，就因为其新颖、特殊的题材，拿下了国内外各大奖项，只是毕竟当年的技术有限，所以有些镜头完成不了。
林清墨不仅在原剧本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创新，还首次在电影创作中，加入了全息投影技术，用以弥补特效演员完成不了的镜头。
并且在第一时间，申请了专利。
林思慕，“……”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还要被垃圾APP逼氪。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资金都用来搞技术了，这部剧的阵容并不乐观。
除了前两天刚上过热搜的林思慕，整个主演团队，也就剩下了曾经爆火的童星男主叶星，除此之外，基本全是各大高校的新鲜面孔。
流量艺人有流量艺人的好，新人也有新人的精彩。
可第一场戏，就把林思慕难住了……
不仅是她，就连在场的摄影师和群演们，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场戏是女主刚恢复意识，第一次和副本鬼怪正面交锋，是前期的一个小**，可这样“特殊”的对手戏演员，她还是第一次见。
面前的少年带着半边面具，露出的半边脸美得雌雄莫辨，华丽繁复的衣饰，身影虚浮不定，恍若天神。
进组的第一场戏就是打戏，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林思慕手持道具匕首，毫不客气地出手。
而全息投影的对手戏“演员”，也遵循着程序的设定，开始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第一次对戏。
韩晶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警惕。
“这里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一边攥紧手中的木棍，她一边不忘护着身后的那对母女。
少年瞳孔一片漆黑，语气幽幽，“让开，她们是我的……食物……”
话音未落，少年身后突然伸出数条红绸，如灵蛇般迅速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她身后的女人席卷而去。
女人甚至只来得及，把怀中的女婴放下，连呼救都来不及，整个人就已经被卷入那团红绸之中。
紧接着，便是一阵野兽进食般的咀嚼声……
伴伴随咀嚼声的逐渐停止，少年的身影似是更凝实了几分，神色十分餍足。
脸上的那半张面具也不经意掉下……
和另外半边脸的倾城绝色相比，这半边脸上却满是伤疤。
刀伤，咬伤，烫伤，一层叠着一层，甚至找不出一点完好的皮肉，让人不寒而栗。
而看到韩晶手上抱着的女婴时，少年眼神再度冰冷下来。
“把她……给……我……”
他速度极快，五指成爪，朝着女婴的心口抓去，韩晶反应极快，将手中的木棍扔出去，然后转身就跑。
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已久的筒子楼，灯光昏暗，弯弯绕绕，韩晶抱着孩子，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找到一个房间休息。
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
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睡着了，怎么对外界一点反应也没有？
仔细回想起来，从她恢复意识起，遇到那对母女，这孩子就一直在他母亲怀里，一点声响也没有。
韩晶几乎是颤抖着手，掀开襁褓……
万幸……孩子还有呼吸。
却，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眸，怯生生地看着她。
“好！演的很棒！我果然没看错人！”
林清墨一声惊喝，将在场众人拉回现实。
没人想到，一个籍籍无名许久的小演员，竟然在这样的新式对戏中，交出一份不亚于资深演员的答卷。
有了她开头，剩下的几个演员，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演技大体上还能过去。
算是一切顺利。
趁着大家情绪高涨，林清墨当即拍板，决定这两天加班加点，争取在半个月内，将第一个副本的AI投影做完。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多几个分身出来。
然而，正当大家准备正式投入拍摄时，一个爆炸性消息却突然破了所有人一层冷水。
原定的一个大投资商，临时毁约，决定撤资！
一时间，剧组的各种行程全部被叫停，不少工作人员也纷纷辞职，仅剩的这几个人，也只能强撑着，先拍一些无关紧要的戏份。
林思慕忙完一整天下来，几乎是浑身酸痛地回到酒店，洗完澡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意识浑浑噩噩，却突然听到手机提示音。
［亲爱的玩家林思慕，今天是您和恋人相识的一月纪念日，他为您准备了浪漫的约会，不知您今晚是否要赴约？］
林思慕，“……”
什么鬼，这算是一种挽回玩家的新方式吗？
要是再上一回当，我就是狗！
半分钟后……
看着游戏主界面上多出来的约会界面，以及点开的那串提示。
［浪漫满屋需要您花费200R解锁，检测到您的余额不足，是否选择充值。］
林思慕，“……”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强忍下举报这个黑心APP的冲动，林思慕咬着牙点开充值，心道：这次要是在坑我，我就直接弃游！
［恭喜玩家成功解锁约会！您的恋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切，请您快点换上他为您准备的晚礼服，前去赴约吧！］
还有换装环节？
林思慕顺着系统指引，结果意外地在游戏衣柜里找到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
看来，这APP还算有点用……
抛开其他不谈，这个虚拟男友APP的建模和画风都十分精致，场景也很写实。就连游戏的建模，也是她当时进入游戏时，系统自动导入的，很有代入感。
系统设计的约会场所，是一个露天花园，没有一些强行烘托气氛的装饰，环境清新自然。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眉眼清隽，气质疏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无框眼睛，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就，突然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想比于林思慕的满意，贺识墨却难得有些不自然。
他出道多年，经常参加一些商务饭局，却还是第一次，为女伴挑选穿搭，自己设计约会场景，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心跳竟有些不自觉地加快。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久到林思慕都有点累了，才看到屏幕上缓缓出现一行字。
［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还好吗？生活和工作一切顺利吗？］
林思慕，“……”
恕她直言，系统给她分配的这位虚拟男友，是不是有点太直男癌了？
难道她玩个乙女游戏，还要教游戏NPC怎么谈恋爱吗？
［嗯，这身衣服是你选的吗？很好看。］
本着主动打开话题的想法，林思慕率先发消息道。
贺识墨心中顿时，涌上一抹难以言喻的开心。
［嗯，这条裙子很适合你，你穿上很漂亮。］
林思慕，“……”
就，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从小到大，她听过的对她的夸赞不计其数，也早就习以为常。
没想到，被这种直男AI一夸，竟然高兴成这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觉得无聊，林思慕却突然收到导演的消息，说他临时要出差，下周的通告暂时延后。
林清墨出差要干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林思慕也没拆穿他，只是鼓励了他几句。
而贺识墨那边，系统也突然多了一条提示。
［检测到您的恋人事业受阻，作为一名合格的男友，现在是彰显您男友力的时候了！］
［任务：帮助恋人剧组度过资金难关。］
［提示：本次任务难度较大，可恢复NPC与现实生活的联系，时限一天。望您及时完成任务！］
［任务奖励：NPC可在白天短暂苏醒，奔现进度加快至20﹪。］
看到任务奖励，贺识墨难掩内心激动。
他被困在病床上这么久，多少国内外的专家团队都束手无策，不管这APP有何目的，都是他恢复健康的唯一途径，他绝对不能放过！
而随着他接受任务，眼前突然闪过一团耀眼的白光。
下一秒，他就在私人医院的病房醒来。
当年他出了车祸后，便被直接送到了这里，这些年对外一直宣称暂时隐退，实际上则是一直接受疗养。
只可惜他虽然从车祸里捡回了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
而关于那场车祸的后续，判定结果是因司机疲劳驾驶所导致的意外。
但贺识墨心里清楚，那场车祸绝非意外。
他一直暗中追查的那件事，终究还是被他们察觉到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对他出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先恢复，然后在慢慢和那些人算账。
“陈助理，是我。帮我调查一下，林家那个小儿子，最近筹备的那部剧，出了什么问题。”
对面的人似乎很惊讶，很快回复道：“好的贺总，我立刻去办。”
隔天一早，林思慕就收到导演的消息。
“思慕！资金问题解决了！有个大老板愿意投资，还要追加预算！我们的剧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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