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没想到，里昂会问这样的问题，柯拉下意识摇头，身体先一步作出了反应，但大脑还没回过神。
怎么里昂也问她这个问题，该不会他和希尔斯一样吧？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里昂别过脸，语气还是一贯高傲，“如果你有婚姻契约，我怎么能和你住在一起，我们龙都是忠贞的种族，可不像人类朝三暮四。”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最后还要拉踩一下人类，还真是符合里昂的风格。
里昂转移话题，“这几天，我要回一趟西大陆，正好是龙神祭典，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我得回去一趟。”
“好。”柯拉点头，“那我等你回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里昂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我尽快回来。”
这句话，有什么好脸红的吗？
柯拉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龙的脑回路确实和人类不一样吧。
里昂离开之后，生活的乐趣少了三分之一，校园生活也变得非常平静，她没遇到过薇薇安、夏洛特，或者西泽尔，距离下一个剧情点还早，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学习魔法知识，日子回归安宁，除了偶尔上课的时候出现几个小意外，再没发生其他事情。
平静有平静的好处，但时间久了，就觉得有些无聊。
在原书里，这一段是被跳过的，因为全是重复的校园生活，没有什么好写的，薇薇安每天三点一线，教会、学校、家里，没什么新意，三言两语一笔带过。虽然那位公爵幼子不停地在薇薇安面前蹦哒，但没掀起任何风浪，夏洛特的哥哥还没正式成为光明教会骑士，和女主没有交集，夏洛特自然不会去干恶毒女配的事情。
好希望忽然来点什么意外，这样平静的生活已经持续快要一个月了，虽然学到了很多知识，但柯拉之前的生活太刺激，一下子回归平静让她很不适应。唯一的吵闹就是卡迪寄来的信件，催促她尽快研制魔药，店里的魔药就快要售罄了，之前给他的那点货根本不够卖。
在柯拉的期盼下，下一个剧情点如期而至。
‘圣兰学校’的第一次考核来了。
准确说，这是为了确定魔法等级评定所准备的测验，也是薇薇安提出，需要给每一位魔法师确定相应的等级，方便划定任务的等级和报酬，大家都会根据自己的能力接任务，最大程度保证魔法师的存活率。
而这一次考核就是为了确定不同等级的魔法能力。
考核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理论和实战，根据各自所在的学院进行测试，第二部分所有学生会被分成五人一组，进入迷雾森林，最终根据每个人的表现来确定是否通过考核。分数四六开，只有总分到达60分，才算通过。
没记错的话，没通过考核的会被勒令退学。薇薇安后期的核心成员，基本上是在每一次的考核小组中认识的，所以这一次的考核非常重要。
既然薇薇安能够从中挖人，那么她和西泽尔应该也能从中发掘人才，改天应该找机会和西泽尔商量一下，他们两个可不能被分到同一组。
还没等柯拉去找西泽尔，西泽尔就率先找上了她，正是要说这一次考核的相关事宜。西泽尔先接到了消息，来找柯拉商量对策。
西泽尔问：“这一个月，你这里有什么进展？”
“教皇冕下恢复了我的圣女身份，让我在这里好好学习，没有其他。”柯拉没说自己见到黑暗神的事情，她摸不准黑暗神的态度，想着以后再告诉西泽尔。
他点头，“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在黑暗教会行事会方便许多。我最新在教会安插了眼线，据他们的消息，今年的祭典，他们准备向黑暗神献上一整个城池的羔羊。”
一整个城池？！
那该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这种祭典就应该取消，怎么能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那些平民百姓什么都没做错，就为了所谓的祭典，就要剥夺他们的生命，这不公平。如果每年的祭典都是这样，那北大陆每年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祭典不是在十二月份吗，现在都已经二月了。”
“黑暗神降下神谕，将祭典时间改了。”
他还真是，为所欲为……祭典的时间说改就改，降下神谕就是为了改个祭典时间。
西泽尔补充道：“就是因为祭典时间延迟，原本的一个祭品变成了一整座城池的羔羊，因为教皇、大主教们都认为，是神明不满意往年的祭品，所以决定扩大数量。”
“荒唐！”柯拉无法接受。
总有人喜欢妄加揣测神明的想法，还做出这种恶事，难怪黑暗教会不断衰落，光明教会冉冉升起。在这样的暴政下，越来越多的人会反抗黑暗教会，不喜这样的做派，信仰没错，但做法却天壤之别，她必须做点什么来拯救那一个城池的人们。
“距离祭典还有多久？”柯拉焦急地问。
“还有半个月。”
时间紧迫，必须在半个月之内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西泽尔分析道：“这件事是教会内部的决定，父皇虽然不赞同但无法改变这个决定，我们只能从教会下手。我已经联合其他帝国，联名反对这样的行为，还联合了一部分教众，打着敬畏神明敬畏生命的旗号，给各地教会施压。”
柯拉皱眉，“这还不够。”
如果要改变教皇的想法，仅仅依靠舆论是绝对不够的，必需采取直接措施，不然，就只能等祭典开始之前把一城池的人救下来。柯拉自认为无法改变教皇的想法，他是黑暗神的狂热信徒，也不会在乎那几万人的生死，他只在乎自己的地位，所以和他协商根本说不通。
虽然黑暗神看起来并不打算惩罚她，但也不是什么良善的神明，要想激发他的恻隐之心，难上加难，她也不知道怎么联系黑暗神，难不成依靠祷告吗，她觉得神明根本不听祷告。
那就只能在祭典开始之前把人救下来了。
打定主意后，柯拉问：“教会决定用什么方式献祭？”
“今年人数众多，不出意外，他们会选择大型魔法。”西泽尔解释道，“黑暗教会掌握很多大型黑暗魔法，要在一瞬间夺走一个城池人的性命，轻而易举。”
这就是魔法的坏处了，想救都很难救，光靠他们两个魔法初学者吗？如何能与黑暗教会主教级别的魔法师抗衡。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混入施展魔法的魔法师中。既然是大型魔法，最起码得四五个魔法师才能驱动，如此耗费魔力的事情，主教们肯定不会亲自下场。”
西泽尔将自己的计划与柯拉大致说了一下，听起来与柯拉不谋而合，她的想法也是如此。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添一把柴。”柯拉对他眨眼。
既然计划已经商量得差不多，柯拉起身告别，没想到起身太急，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又跌坐回位置上。她红着脸起身，若无其事地道别——真讨厌长裙，什么时候才能出短裙的款式。
西泽尔笑道：“都是裙子的错。”
柯拉应和，“没错，都怪裙子。”
等柯拉走远，西泽尔端起眼前的红茶，茶已经凉了，跟柯拉交谈的时候从未喝上一口，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以前，不管是和父皇母后闲聊，还是和臣子们商谈大事，他都会习惯性喝茶来观察对方，也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戴上儒雅温和的面具，真的很累，偶尔也需要喘息的时间，不然他就要和那个面具融为一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和柯拉交谈的时候，自己似乎不会在意这些，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信任她吗，这才认识多久，他对至交好友艾瑞克都花上五年的时间才全然信任，面对柯拉，短短的半年就能信任了吗？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西泽尔放下茶杯，戴上手套，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刚才谈论得太过入神，都忘记注意自己的仪态，下次必须注意这个问题。对方已经不是落魄的流浪魔法师了，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黑暗教会圣女，哪怕没有实权，背后也站着教会。
或许，是时候考虑一下，万一柯拉也背叛他了，该怎么办了。
艾瑞克背叛他后，他的家人遭到了软禁，昔日的伯爵沦为囚笼中的困兽，他将消息透露给了艾瑞克，他果然从教会跑回家中，甚至来找自己对峙。
“西泽尔，像你这样不对我主忠诚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颇有教养的艾瑞克不顾形象朝他破口大骂。
“好下场？”西泽尔冷笑。
从他决定走这条路开始，就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好下场。
但他不得不走，因为他的身后是整个帝国的人民。
如果对黑暗神忠诚能换来帝国兴荣，百姓安居乐业，他何乐而不为。但，什么都没有，忠诚只会换来更加严苛的政策，不管是祭典的祭品，还是每年上贡的钱粮，都在以不可思议的数字增长，这让他开始怀疑教会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
或者，黑暗神打算做什么。
西泽尔冷笑，“为他卖命，你也不见得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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