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厅，晟时看到白金奖杯纳入囊中，吁了口气。
还真是靠得住啊。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队伍列表中，qs的ID和限定售价68W的头像，是一朵白玫瑰压在一枚金色独角兽徽纹勋章上，底色是天空蓝。
这是老版的西营深渊舰队标志。
qs虽换掉了张扬的装束，走起朴素路线降低存在度，却似乎忘了换掉头像。
击败红发男的队伍后，另外两支玩家队伍实力都不强，被他们游刃有余解决。这是连日来打【迷雾荒野】最顺利的一次。
晟时不由得感觉qs就是自己的护身符，虽然这个想法过于一厢情愿。
队里其他队友也在呼喝欢庆，借着这股气氛，晟时心头热热的，热的有些发胀。
他打游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向都冷静自制，情绪很少，被人调侃冷血动物。
晟时没有忍住，单戳qs：[有你在，果然会很顺利。]
顾星痕看到悠然私聊的消息，切出去看了眼飞讯。
仍然未读。
顾星痕：……
……这是想网恋吗？
……和游戏里认识的Alpha？
……不知道对方长相人品，就网恋？
一个Omega，在游戏上对一个Alpha表示如此亲近，总不能是想和对方做兄弟！
顾星痕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切回游戏，沉住气：[你也变强了。]
顾星痕拧了下眉头，觉得这句话不妥，夸对方只会加深对方误会，他在输入框中把这句删掉，又说：[巧合罢了。]
顾星痕斟字酌句，考虑片刻，继续输入下一句：[对了，马上电竞盛典要开始了，这阵子我可能不会上游戏。]
悠然一笑：[你会去吗？]
顾星痕本意是提醒晟大少想起盛典这件事，继而想起看一看自己发过去的消息。
忽然被这么一问，顾星痕作为一个Alpha，面对Omega这种试探性问题时，失灵多年的警觉性一下子似乎苏醒了。
——难道还想面基？
顾星痕脸色冷下来：[不去。]
晟时：[哦，有点遗憾。]
看完这句话，顾星痕的脸色冷如冰霜，让进门要找他谈事的姜饼人寒毛竖起，很想马上倒退出去。
“等我五分钟。”顾星痕面无表情说。
“好的，好的，您忙！”姜饼人马上退着走出门外，义不容辞把门紧紧关上。
五分钟？一小时后见吧，总队！
飞讯上的消息终于变成已读。
顾星痕脸色微微回温，嘴角却有一丝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看得出来的讥讽。
他也不清楚是在嘲讽自己这样耐心等一个人回消息，甚至把定好谈工作的时间推迟五分钟，还是在嘲讽晟大少真有心想和一个游戏上结识的Alpha面基。
也许两者都气。气哪个更多点，他也不知道。
[你可以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和酒店吗？]-13:45:00
[确认下你出发的时间，我好派人接你。]-14:21:12
现在是正式的未婚妻了：[3月5号，克莱因星中午12点左右，我会到。我已经订好酒店和机票了。]-18:05:22
顾星痕五味杂陈地叹了口气。看到终于回消息了，心安放回原处，同时不知惆怅什么，情不自禁地叹气。
现在，竟然连我的消息都要等上三个多小时才回。
顾星痕：[你订的哪个航班。]
晟时把航班号发给顾星痕。
顾星痕一查。
眉头紧紧锁住。
顾星痕：[你人不在佩兰？在洛根星？怎么回事？]
晟时在这时被系统打断回复，匆匆忙忙回道：[不说了。]
顾星痕愣在那里，久久盯着最后一句回复，有些回味不过来。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但以前和晟时余交流，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被突然晾在一边不管，话也不好好回的感觉。
并且，他这时才想起来，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完全掌握晟时余的行踪。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和谁在一起。
顾星痕：……
系统：“顾星痕的虐心值有波动，上涨到10%。”
晟时：“……”
正是系统那句话，完全打乱了晟时回消息的思路，只好暂停和顾星痕聊飞讯。
他需要捋一捋，顾星痕的虐心值波动是怎么回事。
首先，他自省了近期和顾星痕的互动。
要说上一次和顾星痕互动，还是离开佩兰前，顾星痕在抓他学业。这个掌控欲逐渐显露出强势一面，抓完中学毕业补考，还想继续抓统考的男人，连他考什么专业都要管！
但当时，晟时曾怀疑过顾星痕有可能偏离原作，被系统果断嘲讽自作多情。
这一次，为什么虐心值忽然波动？
他们聊了什么内容？
晟时复查了遍聊天记录，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情况。
有一种可能性，顾星痕即使以后必定会退婚，在现阶段，晟大少还是他未婚妻时，顾星痕不能容许有一丝背叛和被忽视。
晟时想到这里，稍停了停，仔细揣摩这种人格设定。
这种一边觉得不爱，一边又不允许对方不爱自己的人物设定还蛮常见，尤其在狗血小说里是固定配菜。
可是，他原以为顾星痕不是这种设定。
不过，硬要往这种人设上靠，也不是不可能。顾星痕一知道晟时余被简渣攻标记后，立刻想到的是维护自己的所属权，作者没有白描写出顾星痕真正退婚原因，因此，有可能顾星痕是容不得一点瑕疵的人设？对他人容不得，对自己亦然？
晟时叹了口气，真是白月光碎裂，变成伪君子渣男。
晟时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茶水间，给自己一点安静思考的空间，边倒水泡一杯红茶拿铁，边和系统说：“统子，我跟你盘一盘你监视的数据。”
系统冷冷说：“有什么问题？”
晟时：“之前你说，顾星痕无论如何都会在未来某一时刻退婚，那，你监测他的虐心值，意义何在呢？”
系统：“……”
沉默几秒，系统矜持道：“虐心值和深情值可以反应关键角色的感情走向，帮助您判断如何推进主角和这些关键角色的感情线。如果有角色出现严重偏离，将阻碍您的任务，我监测到的数据，可以及时提醒您该角色出现问题。”
深棕色的清咖中注入奶粉泡的牛奶和红茶，三种色泽液体在搅拌下慢慢混合相融。晟时开始洗脑：“现在，顾星痕的攻略点似乎还没开出来，但两次虐心值波动，看起来都是和我，也就是晟大少有关。光监测虐心值，无法判断他是越来越讨厌我，还是越虐越爱。”
系统：“……”
系统再次沉默数秒，挣扎：“可以调整我观察的方向。不过，所有角色能量分析最好采用统一维度，否则无法起到类比作用，计算主线进度会变得模糊。”
晟时：“你无法直接采集一个角色对主角感情线的影响比例吧？”
系统：“有这个方法，就不需要宿主您判断了。”
晟时淡淡笑了笑：“那就设定‘恋爱脑满足度’这个观测项，嗯……收集正向情绪能量，转化为感情进度，能办到吗？标准项越单一越好，足以反馈每个角色在我推动下的变化。”
系统：“哦？”
晟时小试一口红茶拿铁，目光微微柔和：“每个人的虐点不同，因性格而异。被虐，不代表会爱。同样，深情值也是，情深也可能缘浅，这两个数据没用，反而会干扰我观察每个角色。”
系统：“唔……”
晟时神采强硬起来：“按照这个，你重新计算，给我一个结果。”
系统算力飞快，很快道：“顾星痕，感情进度10%。简邵真，感情进度1%。”
晟时陷入沉思：“嗯。”
他想的果然没错。
之前，简邵真的波动看似大，只是因为系统观测的数据有问题，实际，简邵真的个人感情值只推进了1%。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星痕竟有10%这么多。
和之前系统观测的虐心值一致。
这么看来，顾星痕就不是那种又嫌弃又舍不得的人设了。反而，他的行为和他的内在感情很一致。
看来，他在晟家宣布的那一番话，都是出自真心。
原来虐心值波动，是这个原因。
晟时笑了笑，之后没再去管这事。来日方长，他作为晟大少，和顾星痕的感情还有的好慢慢走，不用只看一时。
当前的这个进度，只是让他了解自己对顾星痕产生的影响。
只是，影响似乎比他预料的大。
顾星痕在小说里看上去完全不是恋爱脑，冷血无情，果断心狠，冷静理性，时刻都清醒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可……
除了刚穿书那几天，他住在顾星痕家以外，他们的接触并不多，在飞讯上的联络仅寥寥几句，他对顾星痕也表现得较为客气冷淡。
顾星痕竟然自动开启了恋爱脑模式？
虽然目前只有10%，但“晟大少”对他的吸引力是不是远超出小说描写的那样？
晟时在脑内复查了一遍可能令顾星痕“心动”的点。
在那次他主动发消息关心顾星痕身体状况的时候？
在拿到毕业考通过结果后，马上告知顾星痕的时候？
晟时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没有接触到小说里其他主要角色，但从目前接触过的枢上将、顾星痕来看，看似他应该对这些人了如指掌——至少掌握50%，实际完全无法掌控。
这说明，当原作里的这些人物作为一个真实有意识的人，不会仅仅只有原作者写出来的那部分人格。
推动主角爱情的未知变数越来越多了……
晟时把对顾星痕感情进度产生的疑惑，记进备忘录，作为重点注意项。他或许还要进一步验证下顾星痕能有多脱离原作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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