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哥，关哥。”
耳边传来一阵阵吵杂，人声，走路声，广播呼叫声以及李明接连呼叫声。
关山不耐烦地睁开眼，眉头紧锁地盯着李明。
“哈，关哥，我买好早餐了。想叫你起来吃完早餐再睡。”
李明被关山的黑脸吓得一哆嗦，娃娃脸挂上殷切的笑意，双手都提满塑料袋。
有包子，豆浆，油条，粥等。
关山神色缓和：“你先吃，我再眯一会儿神。”
“行，关哥你继续休息。我先吃，你的那份我放在这。”李明小鸡琢米似的点头，把右手的早餐往关山旁边一放。
“哎呦，这什么事啊。”李明站在观察玻璃窗前弯腰躬身朝里看，同时不忘往嘴里塞东西吃，“人到现在都还没醒。”
“幸好关哥和我路过那里，不然就小命难保咯！”
李明嘀嘀咕咕地絮叨。
吃也堵不住他的嘴。
关山再次被吵醒，撇了眼李明，抬脚往洗手间走去。
李明一头雾水。
洗了把脸的关山精神好多，一颗颗水珠沾在眉骨，淡化几分冷硬，他两三口喝完豆浆，三下五除二吃完剩下的包子。
相比之下，李明则慢慢悠悠一口豆浆一口包子，偶尔咬口油条，听见热闹声眼睛直往那处凑近。
将近十几分钟，李明才吃完早餐，满足地打个饱嗝。
“关哥，接下来要做啥，一直守在这等他醒？”
“你先报警，然后开我的车回去一趟，看看厂里有什么事。我在这等警察。”
“关哥，要不我陪着你等警察吧。”
“不用，你顺便去我家帮我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好，关哥，我知道了。”
李明随即拨打报警电话，边往医院大门外走。
片刻的功夫，两名警察迎面而来。
关山站起身，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地伫立着迎接。
“你好”
“你好”
简单的问好后，各司其职，一名警察开始例行问话，另一名警察负责做记录。
“是你报的警吗？你的名字。”
“是我报警，我叫关山。”
“我姓方。”
“我姓李。”
“里面的病人叫什么名字，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云殊，这是他的身份证。我是在工作回家的路上偶然看见他出车祸才急忙送医。”
“关先生，车祸的事应该交由交警过来处理。”方警出声提醒。
“两位警官，我报警是想麻烦你们帮忙找他家人。我只有他的身份证，手机因事发突然我也没留意它，不知道落在哪。”
“好，你把他的身份证给我，需要拍照登记一下。”
“好的，麻烦你们了。”
关山将云殊的身份证递过去。
警察登记完证件，还给关山也就离开。
关山目送他们离去，顺手翻看自己手机里的消息，医生在病房细心查看云殊的身体情况。
医生关上门，走到关山身旁。
“关先生，就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有很大可能会陷入植物人状态。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麻烦医生了。”
关山听到这番话，也没多说。
病床上的人依然悄然无声。
病房里窗帘被打开，室外的阳光明媚耀眼，一些细碎的亮光洒落病床。
“关哥，我把你要的换洗衣服拿来了。”李明手提行李包和饭菜站在身后，“厂里没啥事，就是兄弟们问你啥时候回去。”
“噢，对了。关哥，这是中午的饭菜。”
没等关山反应，李明噼里啪啦地全话撩出来。
“关哥，云先生还没醒吗？这都中午了，医生怎么说的啊？”
“医生说大概率变成植物人。”
“啊！！！这也太惨了。”
李明瞠目结舌朝病房里面看去，又瞄了眼关山，嘴边的饭菜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
“那...我们咋办...”
“先等着，医生之前不是说三天之内吗？时间才刚过一半。”关山淡定自若继续吃饭，“这两天你就辛苦点，每天开车回厂里看一眼。”
“行，关哥，我听你的。”李明瞧见关山镇定自若，自己悬着的心也松了一半。“关哥客气。没啥辛苦的，跑腿的事儿。”
“你帮我在这守着，我去外面找酒店洗个澡，休息一下再来。”关山收拾好饭盒，拎起行李包起身离开。
*
“哗...哗哗..哗...”
头顶的花洒一直向下出水，关山浑身**站在水中。
一道道水流自上而下蜿蜒经过浓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峰，紧抿的薄唇。
一米九的体魄在窄小的卫生间显得异常迫人，腺体上的抑制贴沾水失效，浓重霸道的信息素在水雾中炸开。
硝烟无声弥漫。
平日维修和改装汽车的工作繁重，日复一日的工作量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胸肩，臂膀肌肉轮廓明显，腰腹肌肉的线条流畅延伸至腹下，双腿坚实有力。何况他还是个alpha，顶级信息素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一举一动不怒自威。
关山脑海不断回想起昨天救起云殊的情景。
云殊全身衣服都被雨水彻底湿透，狼狈不堪，揽入怀中的腰身纤弱，不盈一握，长颈无力抵在关山胸口。
呼吸细弱游丝。
根本不像个S级的Alpha男人。
关山察觉卫生间里信息素浓度在逐渐提高，拧动开关把热水转成冷水，双手接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企图让自己冷静。
“咔哒。”
关山关上花洒开关，拿起浴巾简单围在腰间，手朝头顶向后一抓，寸头短发的水珠四溅。
“咔擦。”
一双赤脚踩在地板，他随意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叼携着的香烟，星星点点的光亮在指间闪烁，烟雾从唇间吐露。
幽深凛冽的眉眼隐藏在烟雾缭绕中。
时隐时现。
*
日落西山，黄昏已至。
天边渲染出一片橙黄色，昏暗的光线穿过纱帘缝隙斜斜照射在关山的脸庞，手背挡在眼前，足足睡够一觉，紧绷的精神得到缓解。
关山解下浴巾，干脆利落地从行李包拿出衣服换上，整理好衣着开门离开。
在医院大门旁买了两份饭，再买几瓶水径直走进医院。
“李明，这是晚饭。待会吃完，你就开车回家，我一个人在这守夜就行。”关山把其中一份饭放在李明的旁边。
李明挠挠头：“关哥，要不我守在这，你回去。”
关山摆手：“我留在这里。有突发情况我能处理，你回去休息。”
李明加快吃饭速度：“那，关哥我明天再来替你。”
医院内人来人往，李明离去的身影混在其中穿梭。
夜色幽暗，清冷的明月高悬，银纱铺满一地。
关山照旧像昨晚那样，准备半靠在椅背歇息。走廊独留他一人，已经睡足一个下午的觉，精神状态没有那么萎靡不振。
“咳...咳咳...”
咳嗽声在幽静的环境中突兀。
关山迅速反应过来，转身看向病房，只见躺在病床的云殊不停咳嗽，身形颤动。
关山再三犹豫，还是按下病房把手打开门，一进去就闻见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
是晨间清雾的味道，湿.润，冷冽又沁人心脾，冲斥鼻腔。
那晚雨夜，他也在雨水中闻到类似的气味，却不像此刻这么清晰明了。
同为alpha的关山身处另一位alpha的信息素空间，身体即时起应激反应。
他下意识向自己的腺体探去，摸到抑制贴的存在，安心松开手。
越靠近病床，晨雾味越浓郁，关山屏息凝神，极力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让它溢出来。
云殊眉尖轻蹙，阵阵咳嗽声从呼吸罩下发出：“咳...咳...”
关山目光锐利，即刻发现问题所在，拉下呼吸罩，发现云殊发嘴唇干燥发白。
关山退回病房外面，把自己保温壶里的温水倒在一次性杯子，问护士要了棉签。
关山长身站立在病床头前，把棉签伸进水杯，然后用浸了水的棉签一点点涂抹在云殊嘴唇。
长时间不喝水，让昏迷中的云殊极其渴望水，舌尖伸出，舔舐唇上的点点湿意。
柔软，粉嫩。
关山保持弯腰的姿势，呆愣在原地，捏紧手中棉签。
唇上的水渍很快消失，云殊喉间的渴意没得到多少缓解，他不满的耸动鼻尖。
关山恍然回神，看出云殊很想喝水，他把一次性杯子的杯口捏小，抵放云殊下唇。
细缓的水流进入云殊口中，他不由张大嘴巴。
关山的指骨猝然压在云殊唇角。
温热的触感让关山松开力道，捏紧的杯口被骤然放开。杯子的水流了出来，打湿云殊脖颈和胸口的衣服。
“啧。”
这下子，是关山预料不到的，他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抽出大量纸巾擦拭云殊脖子的水迹。
关山担心胸口的湿衣服贴久了会生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解开病号服的一个个扣子。
“你...”
一道轻而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关山抬眸看过去，对上云殊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桃花眼半睁，一双黝黑的眼眸里流转光亮。
“我...你...”
关山烦躁地抓寸头，想要向云殊解释眼下的情形。
好在，云殊因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的缘故，再次陷入沉睡。
关山看着云殊重新合眼，他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快速拿起干毛巾垫在云殊胸口的衣服下，扣上衣扣，把呼吸罩归位。
慌不择路地离开病房，逃离满室晨雾。
经此一事，关山浑身发燥，即便是处于医院恒温环境，他也觉察到自己有些心烦意乱，后背起了一大片薄汗。
算算日子，特殊期还没到。
关山坐不住，连灌两瓶冷水，凉意贯穿喉咙，让人瞬间清醒。
折腾许久，关山才逐渐冷静下来，靠在病房外的长椅睡着。
“请注意前方有敌人，你的十点钟方向有人。”
“退后，退后。”
半梦半醒之际，关山听见身边响起的游戏声，半睁开眼，扫视一周，是李明蹲在地面玩游戏，早餐在椅子上放。
“小声点。”
关山合上眼，继续小憩。
听到这话，李明着急忙慌关上声音，持续玩一个小时的游戏，他的两条腿都酸酸麻麻的。
李明手扶长椅缓缓站起身，他尝试活动脖子，左右转动它。
刹那间，李明目光凝滞，目瞪口呆，食指哆哆嗦嗦往病房指，磕磕巴巴的喊出几个字。
“关...关关，关哥，他...他他...”
第三章提前奉上[烟花][烟花][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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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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