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咸涩的味道蔓延在舌尖，林予甜本能的往后面躲，让司砚的手堪堪停止在了半空中。
怎么剧情的走向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林予甜在心里犯嘀咕，最终又忍不住暗暗吐槽——要是有个系统辅佐她就好了。
就算她是无关紧要的NPC，为什么不能有系统。
“为何躲孤？”
司砚眉梢微挑。
“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悟，我是教不会的。”
林予甜暗暗讥讽她。
“哦？”
司砚听完她的话反而笑了笑，“那你有过这么多次，怎么还次如此的——”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好似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笨拙？”
“我笨？”
林予甜顿时就不服气了，她可是她们那个小县城一年才出几个的稀有大学生！
“不笨吗？”
司砚反问，“连最基本的换气都不会。”
林予甜最不喜欢别人说她笨，这会让她有种被戳到痛处的无力感。
可她面对的是司砚，小说里的天龙人，凤傲天，一国之君。
这让林予甜根本没有底气反驳，而且她的确也不是很聪明，不然也不会费尽全力只考了一个专科。
“就你最聪明行了吗？”
林予甜尖酸刻薄的回答。
司砚笑盈盈地说：“你这张嘴总归是能说点好听的话了。”
林予甜又不打算理她了。
司砚换好衣服时，床上还是有一团小小的鼓包。
她看着正在生闷气的人，忽然有些恍惚。
好些年前她还没林予甜高的时候就暗暗发誓，她如果能活着回来，她如果跟林予甜还能再见面，那她定会竭尽自己所能让林予甜过上更好的生活。
当初比她高一些的姐姐，如今能被她一手抱在怀里。
司砚坐在床边，拍了拍林予甜的肩：“出来吃早膳。”
林予甜不理她。
司砚干脆把团子翻了个面，连人带被搂在了怀里，结果就发现林予甜眼睛都有些红。
司砚愣了一瞬，立马轻声问：“眼怎么红了？”
林予甜心里也觉得被人说了句笨就难过得想要掉眼泪这件事很丢人，她心气很高，可是也只有心气高。
不然也不会费劲巴拉了好多年，最终连本科都没考上。
林予甜这段时间都没有刻意去想这件事，她本来都快忘记了，都怪司砚故意提起来。
“你色盲看错了。”
林予甜立马闭上眼，嘴硬道。
“眼睁开看着孤。”
司砚温声说。
林予甜不肯睁开，她才不要让司砚看到自己流眼泪被嘲笑呢，不然肯定又要说她很脆弱了。
她现在就是要以下犯上，目中无人，不把司砚放在眼里。
...她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她想回自己那个小小的屋子里生活。
虽然在哪里都没有家，但是回到那个世界至少她可以坐在房间里，抱着自己的冰冷的钱过日子。
才不会有司砚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去贬低她。
司砚沉默了许久，眼珠微微转动着。
忽地，她温声开口：“是孤言错了。”
林予甜本来还充满戒备，听到司砚的话忽然觉得可能是自己耳朵出什么问题了。
司砚怎么忽然跟她认错了。
林予甜心里稍稍有些乱，但还是不肯睁眼。
司砚又低声说：“孤刚刚不该说你笨拙。”
林予甜这下冷硬也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有些磕巴地说：“我又没有在意这些。”
但她的表情已经狠狠出卖了她。
而司砚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林予甜，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自责和悔恨。
她的小鱼好像变了些。
现在成了一只充满戒备喜欢龇牙的小猫。
但只要说些好话，就会收起牙齿，赶紧低头舔舐自己的毛发掩饰尴尬。
司砚原先逗人的心思也少了大半，她低声说：“孤错了，对不起。”
林予甜愣了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如果司砚不道歉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埋怨她，可是她没想到司砚非但没有继续出言嘲讽，反倒作为君王还要跟她道歉。
这让林予甜忽然觉得自己刚刚为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就哭鼻子感到尴尬。
她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之前也有朋友指出过她的性格太较真了，容易把别人的玩笑当真。
“你..你也不用跟我道歉。”
林予甜不敢跟司砚对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要道歉的。”
司砚望着她，眼神很是认真，“如果是惹你不开心的事，那就是大事。”
“孤以后不会这样说了。”
司砚那双眼睛生得极美，可偏偏向来都目中无人，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林予甜才注意到，司砚的睫毛是那么长，瞳孔是那般的黑，而那双眼里又清晰的映射出她自己的模样。
林予甜的心不自觉跳了一下。
她这次是真的不敢跟司砚对视了。
“都说了没事。”
林予甜脸颊有点红，她理了理被自己拱乱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好。”
司砚说。
“但做了错事就要受罚。”
司砚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你想怎么罚孤？”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给你。”
两人之间的气息实在是太近了，司砚身上带着暖意的香甜都让林予甜闻了个一清二楚。
司砚还是第一个会在冒犯到她后对她诚心实意道歉的。
可当她这样说时，林予甜忽然有些别扭。
“真的吗？”
她小心翼翼的确认。
“孤从不骗人。”
“......”
林予甜意识到这是一个请求司砚刺死自己的很好的机会。
可是...如果是这个时刻她提出这些会不会有些不好啊。
林予甜再怎么鼓起勇气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那以后你不可以碰我。”
林予甜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砚会愿意跟她做那些事，但她没有办法接受。
其实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林予甜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好。”
林予甜诧异的微微睁大了双眼。
司砚语气有些淡，但却很认真地说：“孤答应你。”
林予甜没有想到司砚会答应的这么顺利。
她眨了眨眼，没说话。
司砚继续问：“现在愿意原谅孤了吗？”
所以司砚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寻求她的原谅吗？
林予甜这些天没少扎司砚小人，可真到她掌握主动权的时候却什么仇恨都忘记了。
林予甜耳垂很红地嗯了一声。
“那先起床，孤给你准备了早膳。”
司砚说。
林予甜洗漱好后望着桌子上那一大桌的菜，都惊了。
这是早饭？
这都能当满汉全席了吧。
燕窝白红鸭子、炸春卷、豆腐汤...还有各种各样的糕点。
司砚为她推了一把带着软垫的椅子：“尝尝看喜不喜欢。”
林予甜没敢动，她怕司砚还要伸手抱她。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司砚没有这个意图后才缓缓坐下。
今天先吃饭吧。
等她吃饱了再去想怎么惹司砚生气。
林予甜一开始还有几分拘谨，但在吃了一口糕点后眼睛顿时就亮了，开始专心享用这顿饭。
她的长相本来就偏乖巧，吃饭的时候脸颊微微鼓着，看着更乖了。
而司砚从始至终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罕见的几次动筷都是给林予甜夹她喜欢的菜肴。
她们之间错过了好多年。
她发现她不了解她的小鱼。
她想都补回来。
而且在今天司砚还发现她现在好像摸清楚了该怎么接近林予甜。
原来得软着来。
林予甜吃到一半，忽然发现司砚的盘子还干干净净的。
她瞅了她几眼，才问：“你怎么不吃？”
司砚弯了弯唇：“还不是很饿。”
“但你上朝不会饿吗？”
林予甜问。
“不会。”
等到了那里，气都气饱了。
林予甜望了望，给她舀了一碗豆腐汤：“你不吃早饭是不行的，长时间下来对胃不好。”
“而且今天天有点冷的，喝点汤暖暖吧。”
她说完后觉得自己好像说的话有点越界了，于是立马说：“你可是皇帝，你病了谁来料理国事。”
司砚手捧着瓷碗，感受着那温度。
“你说的是。”
她说着，便拿起调羹咬了一口豆腐，把汤喝得干干净净。
林予甜这才满意地继续吃自己的糕点，心里暗戳戳地想：得赶紧多吃点，不然万一哪天惹司砚不高兴了就吃不到了。
一顿早茶吃完后林予甜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司砚也用帕子擦了擦嘴，她侧眸看着林予甜：“孤今日事情可能有些多，晚上你先早睡。”
“嗯...嗯？”
林予甜警惕看着她，“我..早点睡？”
司砚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不是在这里睡吧？”
林予甜自以为很高明的试探。
司砚又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不然呢？”
“陛下，我觉得我跟那些宫女姐姐一起睡就很好。”
一起睡？
司砚看着眼前的人，回忆起那白腻柔软的脖颈和纤细有力的腰肢。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看到她的小鱼了？
万一被谁觊觎上了怎么办？
“不行。”
“为什么？”
司砚这时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孤忘了告诉你，从今日起，就由你来负责孤的起居，所以以后你的吃穿住行都在孤的寝宫里即可。”
“我？”
林予甜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升职成贴身宫女了？
“你有异议？”
司砚挑眉。
林予甜可不想日日跟这个家伙待在一起，她点点头。
司砚很是无情：“有也没用。”
林予甜本来还想反驳，可转念一想。
这倒是个捣乱的好机会。
她一定要让司砚忍受不了她！
这样想着，林予甜忍辱负重道：“那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殿下的。”
司砚甚至满意地起身，她看了看林予甜身上单薄的衣裳：“今天待在宫里便可，又需要的跟嬷嬷说。厚衣裳在柜子里，要出门的话记得穿上。”
那天去寝宫里，司砚去抱人的时候林予甜手脚凉得跟块冰似的。
她伸手摸了摸料子，这料子平日里穿着还行，但现在的寒冬却显得有些单薄。
林予甜不知道为什么司砚要对她说这么多，但也能分辨出司砚的好意。
于是她内心翻江倒海，口头上却回道：“我知道了。”
安置好林予甜后，司砚才缓步出了门。
也只有在这时，她才缓缓撩开了衣袖，白皙的皮肤上面全是红痕。
宫内给宫女们添置了两套厚实的新衣裳，乔嬷嬷正指挥着分配呢，眼见司砚出来后立马疾步过去行礼，视线刚好注意到司砚裸露的肌肤。
“陛下，奴婢去给您拿膏药吧。”
乔嬷嬷说。
司砚身上的痕迹一看就是过敏所致的。
“不必。”
司砚说，“今日天寒，嬷嬷让她们多在屋里待着就行，不必多出来走动。”
乔嬷嬷愣了一下，立马低头道谢。
等到司砚离开后，她才敢悄悄抬头望着年轻君王离开的方向。
人人都说司砚暴戾冷血，可她知道司砚并非真的如同传闻的那般。
只是未满桃李便要掌管天下，不得不这样伪装罢了。
[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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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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