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潮湿阴暗的大牢中,半截腿埋在一些干草里,听着老鼠磨牙的美妙背景音乐,妄想自己能够灵魂出窍,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吃喝玩乐。
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你妈的,这是为什么。
吱呀——
牢门打开,老鼠惊慌失措地跑走,外头的光倾泻进来。待在黑暗中太久,这光照得我眼睛作疼,我只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逆光站着。
我当机立断,蹬掉干草,直直扑过去抓住男人的腿不放,闭着眼睛瞎囔囔:“圣子大人小的知错小人知错!倘若小人省得是圣子大人您,借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冒犯您啊。圣子大人您威武雄壮得很!一定能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我感觉一道凉凉的视线落到身上,不知怎么我双手一抽痛便径松开他的腿——很好,我马上被人毫不留情地踹飞,剧痛中,我听得他评价道:
“这么多天还生龙活虎的,挺不错。”
我痛到失语,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默默流泪。这真的不能怪我啊,要怪便怪他声色软塌似古时宫乐,实在太过撩人,酒醒我都承受不住。
不不不!我赶忙把江湖各大美人都于脑中过一遍已终止这个危险想法。
稍稍一会儿我已适应这光亮,鬼祟地睁开一条眼缝想瞧瞧现况,入目一双玄靴吓得我眼睛瞪圆虎躯一震,妈耶这净世圣子不知不觉间已来到我身侧。
我仓惶地抬头向上望去,看见那张雕刻得奇奇怪怪的木面具。不是我说,这面具真的贼奇怪,我看懂不看懂雕的是什么。讲真面具有丑有美然而他脸上这面具它属奇怪。
许是我注视他的时间过于长久令他感到不悦,我清清楚楚地察觉他透过面具两个孔投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得愈发冷漠,还掺着几许应该是我错读出的失望情绪。我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对着他,刚打算开口求饶。未果,他抬脚往我手上一碾,清脆的指骨断裂声响起,我再次痛到不能言语。
我的老天呐,能嘴为什么要动手动脚的,这……这净世圣子,真心不是人。
但是有件事我不明白,就是我为啥活到了现在,不是我不知好歹能活着还一心想讨死,而是我觉得他没把我打死在那个夜晚的事实与关于净世教以及他本人的种种传闻严重不符,以致我想老久没想通原因。我一时忘记手上伤痛与现下情况寻思起开,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脑中,让我悚然一惊。
哦我的妈他是不是好男色,他不会是瞧上了我吧?!毕竟我的长相不差甚至还和他命中注定的死敌、现任武林盟主很是有几分相似!倘若他有这爱好……
是我我也觉得能把死敌那啥啥很爽很解气,只是落自个身上咋能一样?
安静太久,净世圣子的耐心再度告罄。他又抬起脚,朝着我另外一只手——
“等等等等圣子大人饶命啊,嘶——痛痛痛痛!啊呸不对,小人知错、真的知错!!”
他闻言竟真顿住,慢条斯理地收回腿,薄唇一掀骂道:“贱人。”
“圣子大人你骂人好似在撒娇。”
不经脑子的话张口就来,空气凝固。我恨不得抡自己一巴掌,事实上我真的如此做了。我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趁他还没说话,毅然决然地往自己脸上招呼一下。
那一声“啪”,特别响亮,我的脸,也特别疼。
“噗,”净世圣子见状笑出声。他唇角微弯,好看得迷人,即使是那面具,也未削弱这美感。
“那便暂且饶过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心情颇好地说道。
妈的,他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我?!这话我仍旧只敢搁心中咆哮,不敢真正喊出。
他如此说,便如此做,侧身拍拍掌,两个玄使凭空出现在牢里,架起我并拿来一黑布覆住我眼。视野内重新变得一片漆黑前,我看到不远处那人面具后投出的目光不是全然冰冷的,且能影绰不完全地瞧出他眼睛亦十分好看。
是好看啊。眼前一片漆黑,视觉被迫闭塞,我还是忍不住回想方才这一幕。
大抵是因为他恰好站立在阳光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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