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来澜溪县没几天,对附近还不是很熟。他问了一个修鞋摊的大爷,才摸到附近的一家五金店,买了个便宜的水龙头。又进隔壁的布艺店,挑了块浅蓝格子的窗帘布。
回到新租的那间房子,他换下滴水的旧龙头,又踩着凳子把窗帘挂上,灰蒙蒙的窗户顿时亮堂了些。
收拾妥帖,他锁好门,沿着街面找了家生意不错的快餐店,买了六份盒饭。
坐着公交晃了四十多分钟,才到达离百乐街老远的城中村。
城中村的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人并排走,墙皮剥落的居民楼挤在一起。梁知钻进其中一栋,上了三楼。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嘻嘻哈哈的笑,夹杂着酒瓶碰撞的声响。
梁知皱紧了眉,却还是抬手叩了叩门。
“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油腻地贴在额上,胡茬青黑一片。
一看到梁知,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就黏了上来,嘴角咧开个不怀好意的笑:“哟,梁知回来了。”
梁知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客气道:“大哥。”
他侧身进门,把塑料袋往满是烟蒂的桌上一放,声音没什么起伏:“今晚不用做饭了,我在路上买了。”
屋里乌烟瘴气的,几个男人围着桌子打牌,见他进来,眼神都直勾勾地黏在他身上。
梁知没看他们,径直从从塑料袋里拿出四份盒饭,转身走向最里间。敲了敲门,一个老妇扶着门框探出头。
“妈。”梁知把两份盒饭递过去。
李月娥接过盒饭,声音哑哑的:“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签了合同,明天就能搬。”梁知的声音放轻了些。
李月娥点点头,没再多问,接过盒饭就轻轻带上了门,门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咳嗽声。
梁知拿着剩下的两份盒饭,推开旁边那扇更窄的门。这房间小得像个储物间,堆着半墙旧纸箱。
陈信靠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听见动静才慢慢转过来。
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什么血色,看到梁知,嘴角艰难地扯出个浅淡的笑:“知知。”
梁知走过去,例行惯例地问他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陈信摇摇头,喉结动了动:“房子……定了?”
“嗯,明天搬。”梁知应着,打开其中一份盒饭。
这是六份里唯一不同的,浓稠的白粥配细腻的土豆泥。
他舀起一勺粥,递到陈信嘴边。
陈信吞咽得很困难,每一口都要费很大劲。
梁知已经习惯了他这个速度,一勺接一勺喂着,等喂完最后一口土豆泥,窗外的天色已经快暗了。
他自己那份米饭早就凉透了,菜也凝了层油。他没在意,几口扒完,吃完后默默收拾好餐盒。
收拾好后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白色药瓶,倒出两粒白药片,就着温水喂陈信吞下。然后弯腰,手指按上陈信的膝盖。
按摩的流程早已刻进骨子里。梁知半蹲在轮椅旁,掌心贴着陈信的腿,慢慢按揉。
那里的肌肉早已失去活力,摸起来只有一片僵硬,他握住陈信的脚踝,极缓地屈腿、伸展。
按到某个点时,陈信会难受地轻哼,他便稍停片刻,换个角度继续。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设定好的程序,梁知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摆弄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器物。
结束时,他的额角沁出一层层薄汗。他没擦,只是直起身,背对着陈信脱掉上衣。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小屋里格外清晰,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从肩胛骨滑到腰线,再落到膝盖,格外炙热。
他没回头,手指麻利地脱下裤子,只剩条贴身的旧内裤,然后从床底的尼龙口袋里面翻出一条黑色短裙穿上。
梁知的个子在男性里算高的,但骨架匀称,穿起裙子也很协调。
滑溜的布料贴着皮肤裹住腰腹,肩带斜斜垮在肩头,稍微一动,就勒得锁骨处泛起两道浅浅的红痕。
接着是顶长卷发假发,假发的触感粗糙得像劣质的塑料,深棕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侧脸。
最后是一副皮质腿环。他弯下腰,将腿环扣在大腿根,金属搭扣“咔嗒”合上的瞬间,轮椅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梁知依旧没回头。他拿出手机,放在小屋里唯一一张桌子上,桌子矮得离谱,屏幕只能斜斜地对着自己,他试着把手机往桌角挪了挪。
“角度……不好。”陈信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
梁知闻言调整了下姿势,让膝盖微微分开些,腿环恰好露在镜头能扫到的位置。
最后他拿起桌上的黑色口罩戴上,只露出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
点开熟悉的短视频软件,他选了首最近流行的曲子,按下拍摄按钮。
音乐响起的瞬间,他动了起来,身体随着节奏轻晃,裙摆扫过膝盖,手臂抬起又落下,动作带着刚学的生疏,偶尔会慢半拍。
第一遍跳完,他皱眉看了看回放,删掉重录。第二遍还是有些僵硬,直到第三遍,身体才渐渐跟上旋律。
他选了最后一遍,简单剪辑掉开头的停顿,直接发到账号上。
他的账号粉丝不多,只有五百三十七个,往下翻,还有十几个视频,每个的点赞数都在五十上下浮动。
毕竟才做了不到一个月,不露脸,跳得也算不上出色。
见他发完了视频,陈信忽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知知。”
梁知回头,撞进陈信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不加掩饰的**,黏腻又灼热。
梁知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
这人分明连手指都快抬不起来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渐冻症抽干了,脑子里却还总惦记着那档子事。
他一步步朝轮椅走过去,站在陈信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口罩还没摘,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陈信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从吊带裙的肩带滑到腿环的金属扣,喉结滚了滚,又低低地唤了声:“知知。”
梁知没说话,只是抬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过来点。”陈信的声音沙哑。
梁知往前挪了半步,膝盖几乎碰到陈信的腿。
“裙子……好看。”陈信盯着他锁骨处被肩带勒出的红痕,呼吸急促,“解开。”
梁知没动,只是看着他。
“知知,解开给我看……求你。”陈信的喉结疯狂滚动。
梁知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一扯,肩带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
“过来……靠近点。”陈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梁知俯下身,发丝垂落,扫过陈信的脸颊。
陈信猛地咬住他的锁骨,明明刚才吃饭时吞咽都很困难,现在却咬得很紧。
梁知的皮肤很白,被这样一咬,立刻泛起一片红痕。
轮椅的扶手被陈信为数不多能动的几根手指抓得咯咯响,他的身体在痉挛,眼神却亮得吓人。
“摸我……”他松开口喘着气。
梁知顿了一下,手指落在他胸口,隔着单薄的t恤,能摸到肋骨突出的形状。
他按得用力,陈信发出痛又快活的闷哼。
“再重点……”陈信哀求着,“知知,别停……”
他的喘息越来越急,嘴里翻来覆去只有“知知”两个字。
梁知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那声音钻进耳朵,又从另一边漏出去,像没听见似的。
直到片刻后,陈信的喘息弱下去,终于安静了,梁知这才直起身。
他捡起地上的裙子,手指捏着裙摆抖了抖,叠得方方正正,塞进床底的尼龙口袋里。
假发被扯下来时,带起几缕汗湿的真发,他随手扔在旁边。
口罩被忘在了一旁,沾了点陈信的口水。他皱了皱眉,趁着对方没回神,抓起来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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