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手中握着一片四魂之玉碎片，他的脚边倒着一句戴着头巾的骸骨——正是炼骨的尸体。
不过留下的尸体只有一具，因为走神，佐助不小心放跑了见势不妙溜之大吉的蛇骨。
“跑了就跑了，正好定位装置还在，可以通过他找蛮骨的位置，比起根据你看到的场景寻找来得更方便也说不定。”太宰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不过难得你会在战斗中走神，在想什么？”
佐助斜眼看了一眼太宰：“在想你昨天说的话。”
昨天，太宰难得提起了自己原初世界的朋友，一个已经死去了的朋友。
佐助敏锐地抓到了太宰掩藏得很好的情绪波动，然而在问起太宰是否想要改变对方死去的命运之时，太宰却只给出了“我不知道”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和从来不吝于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佐助不同，太宰在这方面往往显得口不对心，佐助甚至有些想要用“扭捏”来形容他……
“你很在意吗？”太宰笑得故作随意，“只是一些闲聊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我很在意。”佐助认真地道，他说话本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在发现太宰有时候应付不来这种说话风格后更是不会收敛了。
果然，佐助这么一说，就见太宰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佐助乘胜追击：“明明是在意的朋友，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又如何呢？”太宰被佐助的直球逼到角落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无意识地张开手掌、漠然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道，“这个世上没有恒久不变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在得到的一瞬间就注定会失去，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追逐吗？”佐助说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其实太宰说的话，佐助深有体会，还不如说，他的一生至今、短短十几年里，除了最开始的得到，余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失去。
失去族人、失去双亲、如果没有混沌宇宙的介入，接下去他还会失去手足、失去梦想，甚至连他的骄傲也一并失去。
但是……
“就像你说的，世上没有恒久不变的东西，得会复失，但反过来，失也会复得，如果不是不甘于失去，你我也不会被混沌宇宙注意到，得到这一丝改变命运的机会，不是吗？”
太宰无奈地摇了摇头：“啊啊……真难得佐助也会说这种大道理。”
佐助撇了撇嘴：“因为对象是你才说的。”
——他在原初世界才懒得说这些，总觉得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人听的。
“甚感荣幸~”太宰笑了起来，没有被绷带包裹的左眼弯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是有遗憾也有执念，否则也不会制造出足以被混沌宇宙捕获的扰动值，而这一切，也确实和我的那位朋友有些关系。”
太宰此前从未提起他是如何制造出惊扰到高维的扰动值的，不过佐助记性很好，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光团是这么说的——
【而太宰治，企图通过制造特异点寻找世界bug的做法也一样危险，你这就好像故意去解绳网上本就没有完全系紧的绳结，这样搞不好也会把整张网拆坏。】
“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你不怕故事又长又无聊，我倒是不介意说说。”
太宰这么说着，还找了块看起来平整光滑的大石头坐了下来，一副打算长谈的样子。他还对眼前这个讲故事的场所表达了不满，嘀嘀咕咕地抱怨：“这种时候就应该坐在酒吧里边喝边聊才比较有氛围……啊忘了佐助你不能喝酒。”
一口倒的佐助沉默地在太宰旁边坐下，从身上摸出一个写着“酒”字的小壶递给他。
太宰双眼发亮地接过来，打开壶盖闻了两下又嫌弃地皱起眉头还了回去：“什么东西这么呛！”
“睡骨给的药酒……只有这个。”
“算了。”太宰鼻子都皱起来了，他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愿意回到正题，然后第一句话就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的那个世界的本源，是一本书。”
在佐助露出错愕的表情的时候，太宰又悠悠地接了下去：“——一本空白的小说，要是在纸页上写下符合逻辑的语句，就会成为现实。”
不仅如此，那本看似空白的书中，折叠着太宰原初世界无数的可能性。而事实上，所谓的将写下的句子变为现实，其实只不过是书将折叠在其中的可能性投射到现实。
但是有一天，太宰得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号称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世界，竟然没有一个，是他的友人得以好好存活、写着小说的世界。
不，其实也是有一个的，但那是靠着另一个人，拥有了几乎算是“全知”这样的外挂、又耗费了无数心血，这才勉强促成且保留的世界。
那个得到外挂的人，由于自身身处脆弱的“可能性”世界而非现实世界，能够做到的事情极其有限，因此便想尽办法向现实世界的自己传递了消息，并且双方有过极其短暂的交流。
“我们都认为这像是一个bug。”太宰道。
佐助问：“所以，那个人其实就是某一个可能性世界中的太宰治？”
太宰点了点头：“对，他将与我友人相关的这条信息传递给了现实世界的我，同时也将修补世界bug这样的麻烦任务丢给了我。”
“总之，为了寻找这个不符合概率论的bug的成因，我想了很多办法，可能后来做得太过火了，所以才惊动了混沌宇宙。”
佐助消化了一会儿太宰抛出的大量信息，而后他突然灵光一闪：“所以，昨天你说的‘我不知道’并非针对‘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太宰不确定的，不是自己是否想要改变友人的命运，而是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
没想到如太宰这般多智近妖的人物，也会有这么不确定的时候。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面对的是世界的bug，甚至说是世界的“恶意”也不为过。在这种超越人类维度的概念面前，任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佐助低声道。
即使能够回去，也不确定自己能够改变什么、不确定自己能够抓住什么。
“啊，从这个角度来说，唯有我们是同类啊……”比旁人窥到了更多的命运，又比旁人多出了一点可能性，被这可能性赋予了希望，却有时又反而因此更加惶恐。
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停止追逐希望的脚步。
*
佐助和太宰回到村子时，发现气氛有些焦灼。
睡骨收养的孩子们挡在他的身前，警惕地盯着对面的几个陌生人——那几个陌生人正是不知何时追到此地的犬夜叉和他的同伴们。
犬夜叉等人被一群孩子们死死盯着，仿佛自己是什么大反派，心情很是微妙。
不过，谁让犬夜叉性子急，上来就攻击了和七人队气味相同的睡骨。好在巫女桔梗及时出现，从中协调，这才没有出现流血事件。但犬夜叉的行为还是让崇敬睡骨大夫的孩子们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犬夜叉不光被睡骨身边的孩子们瞪着，对面还站这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桔梗，背后戈薇幽幽的眼神则让他汗毛直立。犬夜叉站在三方视线交汇的中心，整个人如芒在背，只得眼神到处游移，见到佐助的一瞬间，他立刻大叫出声：“是你！”
他的声音和表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松了口气，总之他像是想要改变场上气氛一般，用愤怒得很刻意的声音道：“都是你，你前几天自己跑掉，害我给那群和尚修了一下午屋顶！”
“是吗？”佐助心思不在犬夜叉身上，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这家伙……！”犬夜叉提及此事，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众人注意力，但佐助敷衍的态度让他忍不住真的有点火大了。
佐助却没有理他，径自走到了睡骨面前：“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受什么刺激了？”他此前用写轮眼的幻术控制住了睡骨体内残暴的人格，但刚才一照面，就发现睡骨体内本该沉睡的人格正在蠢蠢欲动。
“啊？”然而睡骨自己似乎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佐助没再追问，只打开写轮眼重新加固了一下幻术。随后他想起犬夜叉刚才在那儿上蹿下跳似乎在对自己说话，转头疑惑道：“你刚才要对我说什么？”
犬夜叉：“……？？？”
这个混蛋太让人火大了！
*
十数分钟后，几人在睡骨的小屋落座，小小一张桌子四边围满了人，佐助和太宰占据了一条桌边，犬夜叉一行人挤在一边，桔梗和睡骨各坐了一边。
犬夜叉脑门上多了个大包，是因为他想要跳起来和佐助打一架，然后被戈薇一句“坐下”喊得跌倒在地，在地上敲出来的。
“呃，真的好像狗，好可怕……”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太宰不由揪着佐助的袖子躲到他身后喃喃自语。
犬夜叉脑袋上暴起一根青筋，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二人组这么气人：“你这小鬼又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是个成年人形象的大妖，再见面却变成了一个小屁孩。
佐助转过头，见太宰捂着嘴，一脸“我不要和狗说话”的神情，又回过头回答了犬夜叉：“出了一些小变故。”
犬夜叉怒：你等于什么都没说！
“不要管犬夜叉了，总之先说说睡骨……大夫的情况吧？”再这样下去永远说不到正题，法师弥勒忍不住挺身而出，将话题拉回了重点，“桔梗小姐的话，应该能够感受到他和七人队其他人一样，体内有四魂碎片，但您之前又阻止了我们的攻击，这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桔梗和睡骨相处时间不长，还未完全搞清楚这其中的关窍，只是凭她短暂的观察，睡骨确实是个善良的大夫，她不确定是否是此人太过擅长伪装，但也不想在事情还没完全明朗之前看到对方被杀死。
桔梗没有开口，反倒是睡骨自己说：“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我确实是七人队的一员……”
睡骨将一切娓娓道来，当初他曾在战场上反杀一名想要杀死他的士兵、因为杀人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导致邪恶面的人格诞生，这个人格后来加入了七人队，成了杀人如麻的雇佣兵睡骨，而主人格反而因为想要逃避罪恶感，终日沉睡，死而复生后更是忘记了一切，直到遇到佐助……
“也就是说，佐助君能够压制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弥勒摸着下巴沉思，“这么说起来，我们确实没有对你动手的理由。”
“可是别忘了他体内有四魂之玉碎片。”犬夜叉泼了一盆冷水，“即使我们不动他，奈落也不会放过他的。”
睡骨苦笑一声：“确实如此，何况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诸位如果要把那四魂之玉碎片拿走，我也悉听尊便，这东西到了你们手里，总比落到那个奈落手里好。”
在想起身前事后，睡骨早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左右不过是他犯下罪行的报应。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被他收留的孩子们，但……和他继续呆在一起，对那些孩子们来说会更危险。
“要不让他跟着我们？”戈薇听了睡骨的故事后有些于心不忍，不由向同伴们提议，随后又对睡骨道，“虽然我们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但有同伴的话总比你自己一个人要好。”
“不，让他跟着我们。”太宰突然从佐助背后探出半个脑袋，鸢色的左眼露出些许狡黠，“正好，我们有事要找奈落。”
上一章开始之前的旧章节都替换完毕啦~
以及本章提及一点点首领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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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6 章 犬夜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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