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干净整洁的单人床,躺在上面的青年此刻眉头紧锁,显然是陷入噩梦之中。
汗水浸透发丝黏在脸上,在暖黄的蘑菇小夜灯下像晶莹剔透的珍珠。
梦中
养父养母的慈爱笑容在自己分化成beta以后逐渐消失,如同虚假的面具总有褪色的一天。
那年,江言13岁,夜里口渴出去找水喝,路过养父母的卧室,隐约听到里面有谈话声隐隐传来。
因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心生好奇,便在门口驻足,耳朵趴在门边偷听。
“你不是说他能分化成Omega,怎么会分化成beta,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收养他,这几年为了培养他可没少花钱。”
养母温声细语的声音变得尖锐,透过门缝穿进耳朵。
“我怎么会知道,他长得那么像Omega,想着他能分化成Omega后,能通过联姻为我们家带来利益呢,谁知道会变成beta。
不过你也别急,江言长得比Omega还要漂亮,我看很多上层社会的人都爱他这款呢”
养父本来温厚的声音也变得阴沉险恶。
江言吓得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停止了片刻。
“你是说……”
后面商讨的声音,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卧室。
就这样过了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养父母还同往常般对他呵护备至,他开始刻意遗忘那晚听到的内容。
可是,某天夜里,这种自欺欺人的局面还是被打破了。
因为前些天听到的内容,这几日江言睡得都不踏实,夜里睡的迷迷蒙蒙的,突然觉得有只手在摸自己的脸。
睡意瞬间散去,吓得起身从床上坐起,打开灯才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正是他的养父。
对方隐晦下流的眼神,吓得他魂不守舍,立马尖叫出来,却被养父粗大的手掌紧紧捂住嘴巴。
凑近的声音带着警告。
“言言,别叫。别把你妈妈吵醒了,听爸爸说,爸爸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
看你睡那么香,伸手摸摸你有没有睡着,吓到你是爸爸不对,爸爸给你道歉,等会儿我松手你别叫好不好?”
江言瞪大的眼睛还含着泪花,强装镇定,小幅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待那手掌松开,便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因为这声音过于凄厉,顺利把隔壁屋的养母给吵醒。
养母走进次卧,看到这种情形,立马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感情你还有这种心思呀,怪不得迟迟不把江言送走,你对的起我吗?老娘今天就和你拼了”
养母拽着养父,两人厮打起来。
江言趁机跑到客厅拿到通讯设备报警,警察来的很快,这个时候养母养父才反应过来,开始向他打感情牌。
少年面无表情,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验证脸上的指纹确认养父有想要实施猥亵的行为。
这件事闹得很大,江言被送回福利院,养父因涉嫌猥亵未成年,被判刑四年。
画面一转,场景换到学校。
同学原本的笑脸变得没有五官,冷漠的如同人偶,正齐刷刷地盯着他。
因为养父那件事,江言通过学习来麻痹自己,还好周围同学对他不错,打开了他紧锁的心扉,让他渐渐忘记那段往事,凭借优异成绩,考入玫瑰星最好的高中。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又是那个美得冒泡的beta哎,好想让他成为我的男朋友”
一个女生和朋友站在班级的走道,偷偷望着班里坐的笔直的男生。
“听说,他前几天又拒绝了一个alpha,那个alpha还是个富二代呢。
你说这是他拒绝的第几个了,没准江言就是喜欢女beta,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说着还用手去戳朋友的胳膊,示意朋友赶紧下手。
“貌美beta”“校花”这些都是学生们私下偷偷给江言取的绰号,学习之外的课间闲谈无外乎“校花”今天做了什么,和谁说了话。
江言其实知道,虽然心里不喜欢这个称呼,但念在同学们也没有恶意,他也就听之任之。
“跑快点,今天校花作为代表发言,可以光明正大看他了,我们快点去抢个好位置”
几个女生闹哄哄的往前跑着,其中一个女生不小心撞到前面正在走路的男生。
“不好意思呀同学,你没事吧?”
说完看到男同学的脸,有人发出小的惊呼声,撞到人的女生也悄悄红了脸。
“我没事,你们走吧”
高大男生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看起来颇为阳光开朗。
几个人再次道歉后离开,路上边走边说“怎么没注意到学校还有这么帅的alpha呀”
“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其他女生打趣着红脸的女生。
“哪有,我的心可是言言的,那个人太壮了,感觉惹不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着几个人急匆匆走远。
身为s级的alpha听力远超常人,听到这几个女生之间的闲聊,刚阳光微笑的男生,敛去笑容易,不带笑的英挺五官显得格外桀骜。
“还算有审美,说明我没白练”
因为打架斗殴在家里被关了一个月禁闭的齐之行,也不知道今天学校有什么活动,索性就顺着人流走。
他到要看看听了一路的校花言言是谁,才开学一个月就这么受欢迎。
少年的身体经过青春期的发育,像笔直的竹子一样单薄而又坚韧,同样的校服穿在少年身上,都变得高级起来。
满脑子只有武力的齐之行,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他的耳朵里只能到少年清脆的声音“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高一一班的江言,很高兴被选为新生代表……”
砰砰的心跳声,在胸腔加速跳动。
这一刻,他想和台上名叫江言的男生谈恋爱。
“等等,江言同学。我是齐之行,可以当你对象吗?”
周围的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整懵了,暗道这兄弟真是大胆,竟然当着这么多校领导的面搞这出。
江言并没有被周围的起哄声给干扰,像之前一样开口拒绝“对不起,高中期间我只想专注于学业”
齐之行看到对方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拒绝了他,望着那抹身影走远,嘴角勾起。
转身直接去找正坐在c位的校长,通知他让学校把自己调去一班。
作为玫瑰星的首富,他想自己有这个猖狂的资本。
1/1班是一年级的重点班,班主任开门打断数学课,领着一位男生走进来,“先打断一下大家,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名叫齐之行,之前因为生病休假一个月。
笑笑你收拾一下和文举坐同桌。之行你就和江言坐一起,江言课余时间还能帮你补补课”
班里的学生一看这人不就是刚和江言表白的人吗?老师竟然还让他和江言坐同桌,对方到底这是什么来头,关系这么硬。
齐之行也不学习,每天都是大大方方地盯着江言,从头发丝到眉毛眼睛鼻子嘴,一副流氓做派,还时不时陶醉地说“真是哪哪都好看,离越近越好看”
江言也是头回遇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对方直白且热烈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私下去找班主任表示想要换座位,也被班主任已帮助学生为由给拒绝了。
“到底要不要给我处对象,你也知道了吧,我可是姓齐,和我在一起你不亏”
后背靠墙,左右都被高大男生的胳膊给挡住去路,江言抬起头,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说的很清楚,高中阶段只想安安静静的学习,放手,我要回宿舍。”
齐之行次次吃瘪,但是他越战越勇,不仅搜一大堆恋爱宝典还向有对象的朋友请教。
决定先走暖男路线,就这样,校花江言的身边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alpha,总是用恶狠狠的眼神吓退想要搭讪的人。
原本的朋友,害怕齐之行的家世,渐渐的也不敢找江言聊天。
就这样过了一年没有朋友的生活后,江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每次看到跟在一边的齐之行,连厌烦的表情也控制不住。
齐之行也觉察到对方脸上隐藏不住的厌恶,很自觉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来学校后就像变了一个人,看江言就像是看到透明人。
高大alpha在学校里我行我素,每天上课睡觉,下课打球斗殴,成为一高的校霸。
众人观察一段时间,还以为是齐之行终于放弃了。有人安耐不住开始找江言聊天,可是没过多久就被学校以品行不端退学。
其他人猜到这是齐之行的手笔,后面也没人敢找江言了。
转眼间已经是高二下学期,开始有些学校的混混隔三差五去厕所、走道、宿舍路上去堵江言,在学校传播不好的讯息,用些侮辱性的言语来形容他。
虽然这些混混不敢动自己分毫,只能听从齐之行的吩咐耍耍嘴皮子,但也像苍蝇般烦人。
江言心里恶劣地想着。
“大爷的,迟早要他们好看。”
回宿舍的路上,又是熟悉的套路。
他却不像之前一样装作没有听到,反而主动朝不远处的几人走近,嘴角勾出一抹动人微笑,一时间四五个学渣混混都被迷了眼。
直到为首的混混感受到胳膊上传来对方的体温还有鼻尖嗅到的浅浅香味,头脑还迷迷糊糊的。
“小心,碰了我,你可要倒霉了”
看着江言轻笑着走远,他才猛然清醒,浑身如冰水泼过。
果然,这几个人因为违反学校校规被责令退学。
星期天,照常在图书馆学习到8点,回福利院的小路上,江言听到后面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随着他的动作停止、加快。
幸好他体力好,跑得快,觉察到后方的人据他有些距离才敢扭头看一眼。
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那双充满恶意的熟悉眼睛让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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