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了!”孙同浩一声惊呼。
两人赶忙用铁锹挖了几把土,又蹲下用手刨了刨,没几下便刨出一个长方体状的铁盒子,看样子像是个密码箱。
孙同浩拎着箱子上下左右瞧了瞧,一偏头问道:“老郑,密码是什么?”
郑晓平一把将密码箱拎了过来,没回答,只问:“货呢?”
孙同浩盯着他看了会,突然咧开嘴,笑了,说:“老郑你这就见外了啊,这么不相信哥们。”
郑晓平哼了一声,说:“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行行。”孙同浩摆摆手,“既然你这么谨慎,我们就按说好的规矩来,我现在就带你去拿货,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老哥。”
郑晓平把密码箱提着,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对孙同浩示意了一下,说:“我先去打个电话。”
孙同浩摆出了个“请便”的手势,摸出了烟,坐在地上吞云吐雾了起来。
“领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俞桉问道。
“庄承他们大概二十分钟后才能到。”陆宁周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说:“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俞桉点头。
陆宁周突然往她手里塞了把枪,问道:“会使吗?”
俞桉看了他一眼。
陆宁周把这个眼神当做了迷茫,安慰道:不是让你开枪。香港警匪片看过吧?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双手就这么端着,他们看到你手里有枪,就不敢轻易对你动手了。”
俞桉问:“那你呢?我们只有一把枪。”
“趁他们现在还没有下一步行动,我们先回车里埋伏,到时候不管谁坐上驾驶座,你都拿枪抵着他的后脑勺,接下来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管,全部交给我。”
陆宁周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握好手里这把枪,绝对不能让它离开你,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自己,明白吗?”
俞桉看着陆宁周眼里的认真,点了点头。
“但是!”陆宁周又说,“你千万别拿枪对着我哈,鉴于你不是我们局的正式员工,你老爸把你塞进来的时候肯定也没有给你做过专业的持枪训练,我不想在自己的枪口底下因为走火而英年早逝。切记,切记哈!”
“…………”
那边,郑晓平打完了电话,深深呼了口气,他转头朝孙同浩伸手,想问他讨支烟抽,话还没开口,就被用枪抵住了额头。
“领导,我们应该不用回车里埋伏了。”俞桉见状,说道,“这把枪就还你了。”
她特地把枪转了边,枪口对准地面,把枪把放在了陆宁周手心。
“我手不稳,劝你别乱动。”孙同浩撇眼,见郑晓平的手正悄悄地往后腰摸,叮嘱道,“把手举起来。”
“孙同浩,你什么意思?”郑晓平慢慢举起双手,问道。
“字面意思。”
“你想独吞这笔钱?”
孙同浩笑了,他说:“老郑啊,你怎么这么天真,你说你这几年在国外待得好好的,非要回来干什么?”
不等郑晓平回答,他又说:“行,你是孝子,老娘过世了要回来送终。可你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条子发现了呢?”
郑晓平问道:“有人要你来买我的命?”
“聪明。”孙同浩说。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动手?”郑晓平说,“你明明早就可以下手了。我猜猜,你就是想等我拿到这笔钱,你贪财。”
“随你怎么说。”孙同浩说,“有人要你死,这是事实。老郑,在国外逍遥了这么些年,算来算去你还是赚了的。”
郑晓平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是那边的人?”
“那边?哪边啊?”孙同浩说,“有意思吗老郑?拖延时间?谁能来救你?车里那个女警?”
他嘲弄道:“难道这就是你非要带她过来的目的?”
“我没想到会是你。”郑晓平说,“是我大意了。”
“你确实大意。”孙同浩说,“老郑,上路吧。”
“等等。”郑晓平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孙同浩没说话。
“你既然是那边派来的,自然知道那边做事的规矩,这种密级的保险箱,没有一定手段是打不开的。”郑晓平说,“你想独吞这笔钱,那边自然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打不开箱子,又要带着箱子东躲西藏,多不方便。”
孙同浩似乎有点动摇,他说:“可你今晚必须死。你都要死了,又怎么会愿意平白告诉我密码?”
“我可以死。”郑晓平说,“那边要杀我,我就是个死人了,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但我死前有个心愿。”
孙同浩说:“什么心愿?”
“我要带着车里的那个女人一起死。你结果了她,我就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你,到时候随你处置。”
孙同浩沉思。
“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警?”他问道。
郑晓平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俞桉皱眉。
陆宁周偏头看了看俞桉,问道:“你惹他了?”
俞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陆宁周说:“不然他为什么非要杀了你?”
“我怎么知道。”俞桉说。
“你爸跟他有仇?”陆宁周说。
“这得回去问我爸!”“俞桉起身,说,“别猜了!他们走了。”
郑晓平被孙同浩用枪抵着脑袋,慢慢挪到了车前。
“人不见了。”郑晓平说。
孙同浩一手举着枪,一手拎着密码箱,闻言赶忙伸头往里看了一眼。
郑晓平抓住了那一两秒间的微妙机会,从孙同浩手里夺过了枪,反手把他压在车身上,用枪抵住了孙同浩的后脑勺。
形势在瞬间倒转。
“郑晓平!你他妈的和条子串通好了玩老子!我日你祖宗!”孙同浩咬牙切齿,恨恨道。
“闭嘴!”郑晓平说,“想活命就听我的!”
“听你妈!”孙同浩骂道,“那小娘们呢?你让她搬救兵去了对不对?”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郑晓平说,“我要是和公安串通了,犯得着到现在才对你动手?”
孙同浩挣扎道:“那她人呢?你现在又是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他妈的就是在骗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你听我的!不然我们都得死!”
…………
两人压作一团,一人作强迫状,一人作挣扎状,场面好不混乱。
“就是现在!”陆宁周说,“上!”
陆宁周常年混一线,亲身上阵的次数数不胜数,反应和速度都是没话说的。只见他猛得往前一扑,一下就将郑晓平扑在地上,电光火石间,反手一拧,将郑晓平手里的枪甩去老远。
“俞桉!”陆宁周死命勒住郑晓平的脖子,喝道。
俞桉几个箭步上前,用枪死死抵着孙同浩的太阳穴:“别动。”
陆宁周见状稍稍放下了心,他肩膀使力,另一只手在腰间摸出一副手铐,还没给郑晓平拷上,便被他一个过肩摔,狠狠掼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个郑晓平是个练家子。
陆宁周在心里骂了句娘,省厅怎么和孔越海一样不靠谱,给的消息都这么不准确。
一个诈骗犯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陆宁周瞬间抓住郑晓平的脚踝狠狠一扭,郑晓平顿觉有股强力将自己的右腿朝前拉去,立马摔倒在地。
两人扭打在地。
郑晓平脸上被陆宁周狠掼了好几拳,陆宁周下巴上也挂了彩,郑晓平抓住空挡,抬肘擦了擦嘴角的血,问道:“兄弟是哪的人?”
陆宁周死拧着他领口,说:“来收你的人!”
郑晓平一个翻滚,将陆宁周压在地上,说:“公安?还是那边?”
那边,孙同浩见是俞桉,眼睛转了转。
他说:“警官,Madam,领导,别开枪,我一定配合。”
他反身想夺枪,被俞桉狠力又压了回去:“老实点。”
“警官还挺有力气。”孙同浩不再使力,他说:“我是想提醒您,枪弹无眼,小心走火。”
俞桉说:“你再乱动,我就不知道它会不会走火了。”
“别别别。”孙同浩说,“我不乱动,我保证不乱动。”
“我不仅不乱动。”孙同浩又说,“我还要向您举报,这个郑晓平他杀人放火贩毒诈骗那是无恶不作啊,他刚才还想杀您!警官,我自首,我坦白,我还要揭发郑晓平的罪行——这算立功不?”
俞桉没理他,她看向陆宁周那边,只见陆宁周抓起手铐往郑晓平头上狠狠一敲,翻身而起将郑晓平的肩膀往反方向扭去,郑晓平闷哼一声,随后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将自己的胳膊扭转到一个诡异的角度,不要命地抓住陆宁周握枪的手,扣着扳机往俞桉的方向开了一枪。
子弹打偏了。
“卧槽!”孙同浩大叫一声,“他娘的郑晓平你这时候还不忘了要老子的命。”
“我打的是她!”郑晓平吼道,“孙同浩你他妈的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被女人用枪指着头就不敢动了吗?我说了想活命就一起走!”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横竖都是个死,蹲大牢和丟小命我还是选得明白的。”孙同浩见郑晓平已经逐渐落入下风,聪明地选择了抛弃曾经的队友。
郑晓平听完颓然笑了几声,骤然卸下了力气,他喘着粗气,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天边只有一颗微弱的亮着光的星星。
“老娘,儿子应该很快就能来陪你了。”他想。
他朝陆宁周伸出双手,那是一个伏法的姿势,说:“你是公安的人,被你们抓走总比被他们抓走要好。”
陆宁周偏头呸了一口血沫,问道:“他们是谁?”
郑晓平望向俞桉,微笑着说:“你们不是很厉害么,自己去查啊。”
陆宁周给郑晓平的双手考上手铐,拉着他站了起来。
忽然,郑晓平用肩膀撞开陆宁周,向一旁跑去。
“小心!快趴下!”俞桉喝道。
一颗子弹擦着陆宁周的头顶,砰的一声,打穿了他身后的车门。
另一颗子弹呼啸而过,正中郑晓平的眉心。
郑晓平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们果然在这。
这样也挺好。
郑晓平想。
比死在监狱里痛快。
早晚的事。
陆宁周抬起头,看着扑倒他的俞桉,眼神复杂。
孙同浩抱头蹲在地上,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真正的恐惧。
“老大!”
“小俞!你们没事吧?”
十年间无人问津的拆迁区瞬间热闹了起来,警笛声此起彼伏,几十个晃来晃去的手电筒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照亮了拆迁区的天空。
庄承带着警队一帮人乌压压来了一片,踩得碎石地哔啵作响。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惊得黑夜都苏醒了。
属于平江这片大地的故事,就此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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