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余鱼和众人简单解释了一下关于新星和旧星的问题，至于一些超出他们认知的事情，余鱼选择一笔带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是旧星，是被新星人类遗弃的一个资源枯竭星球？”姜宜问，她仍处于勉强消化知识点的阶段。
不止姜宜，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是姜宜的接受度高一些，大概是在贵族学校的接触面广一些，认知层面和包容度都更大一些。
余鱼：“当初第一批迁居的人类对旧星的定义是撑不过百年，但没到百年，戚家就出了一个天才少女——戚柳。”
据一些八卦报道说，戚柳四岁的时候去天际海博物馆参观过，崇拜永生的人类将人鱼的一切当成珍宝展示，幼年的戚柳就是在这次参观后对人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后来，十四岁的她因为在基因工程领域的出色表现被729研究中心看中，甚至被破格录取。
此后，戚柳有了自己的项目组，专攻长寿基因筛选课题。
在这个过程里，戚柳意外发现了人鱼基因里的秘密，并通过实验证明了自己理论的正确性，只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戚柳想要终止这个项目。
“什么事情？”刘飞好奇的问。
余鱼：“戚柳没说，不过，旧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被大家关注到的。”
当初迁居新星的人类大多非富即贵，这一迁移其实并非公开，纵然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底层的普通群众也只知道那是一场资源抢夺战而已。
他们以为四处纷飞的战火只是各国为了争夺资源开展的一场战争，但其实那些蘑菇云只是一些障眼法。
在普通民众还在思考如何躲避战火的时候，那些高层人士已经坐着他们不敢想象的飞船开往的新星，准备开启新生活了。
李菁菁：“所以......上个世纪前的那场世界大战，其实只是一个贵族新生的障眼法？”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余鱼笑了笑，看着面前爆响的火光接着道：“本来旧星的资源按照理论是无法维持一个世纪的，但戚柳的实验让他们对旧星又产生了新的想法。”
废物利用。
戚柳的实验需要一个实验室，由于这个实验存在不可控因素，一旦实验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进行，那新星所要承担的后果或许不只是一次世界大战而已。
余鱼：“人类无法接受自己刚找到的安居之处被破坏，于是想到了曾经的那颗旧星。”
说来也有趣，人类在新星的百年科技水平暴涨，不清楚这和新星这颗星球有没有关系，但对比旧星一个世纪都没怎么变化的科技水平，新星的发展情况几乎是超出旧星人类认知的。
余鱼：“也正是因为他们拥有了超前的科技，才有了将旧星改造成试炼场的能力。”
余鱼之前一直不明白戚柳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理想，后来他倒是能猜到一些，但也仅仅只是猜测。
“戚柳是个好孩子。”余鱼看着火光，他记得戚柳当年去天际海兴奋的样子，也记得后来戚柳无奈之下将芯片交付给他的模样。
他猜，戚柳或许知道了自己的实验可能会给旧星的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又或者，她终于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对她的实验要求不仅仅只是如她一样单纯。
总之，戚柳不愿意在坚持自己的实验了。
余鱼像讲故事一样将试炼场的事情告诉了众人，但显然这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群人在听完余鱼的解释后都陷入了沉默。
余鱼：“新星的那些‘神’究竟想通过戚柳的实验得到什么，我至今还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苏政岳：“什么？”
余鱼：“他们确实对你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兴趣和感情，试炼场的通关要求从来都不是为了你们设立的，而是为了藏在这个试炼场里的众多试验体。”
余鱼伸手挑了挑快要灭掉的火苗，看向一旁凝眉的姜宜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对这个女生的欣赏不输当初对戚柳的，这个女孩身上有戚柳的那股劲。
姜宜摇了摇头，笑的相当苦涩：“听起来......我们和新星的那些人对比起来好像真的是废物了。”
余鱼：“准确来说，你们和新星上的人类差别只是技术差距，抛开技术，他们和你们的差别不算大，都是人类。”
余鱼说着，反手指了指自己和沈渊，“但和我们这些科技对比起来你们确实是......有点废了。”
“苏先生也是吗？”李菁菁小心翼翼地发问，她的身边是还在深度昏迷的苏晌，此时仍是个小脸煞白的状态。
余鱼：“嗯，他应该是沈渊后面几批试验体了，要认真论的话，我应该是第一代试验体，就连沈渊也只是戚砚重启实验后的第一批。”
刘飞听到这里忽然惊叹了一声：“所以你才是那个大佬中的大佬？”
余鱼想了想，犹犹豫豫地摸了摸下巴：“算吗？”
刘飞重重点头：“当然算了！一代试验体可不得是大佬中的大佬？”
余鱼哦了一声，他之前对于人类的认知很片面。新星那边的人类对天际海的人鱼几乎都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从人鱼的角度来看，他们几乎就是给自己监禁在天际海的反派，纵然人鱼寿命极长，很少对人类产生敌意，但余鱼依然不是很喜欢人类。
可能是这次醒来以后大脑哪里的情感开关出了问题，余鱼居然开始觉得这些人类顺眼多了。
“你之前的状态总是在变化，是因为试验体的原因吗？”苏政岳看着余鱼问：“抱歉，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你也可以不回答。”
“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余鱼笑，他其实对自己的情况也不是非常清楚，只能挑自己知道的解释。
余鱼：“戚柳当年做实验的时候很小心，我虽然是一代试验体，但她其实每次只是在我身上抽点血，听她说是为了做基因检测，虽然后来逐渐会取口腔黏膜什么的，但其实对我本身的健康并没什么伤害。”
据余鱼回忆，戚柳的实验进行到中期的时候都还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改造，只是将他当作基因供体而已。
大概是戚柳死前半年，当时她的实验取得了成果，小姑娘兴奋的拿着自己的数据跑来天际海给余鱼讲，讲的什么余鱼也没认真听，他只知道戚柳的实验很顺利，似乎拿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余鱼：“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戚柳似乎越来越消沉了。”
戚柳来天际海炫耀实验结果后的第二天，余鱼就被人从天际海带到了实验中心，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戚柳和别人急赤白脸吵架的样子。
余鱼：“我在实验室里坐着，戚柳就站在实验室外，透过玻璃，我能看到她在和那群穿着军.装的成年人吵架，实验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当时我没听明白她在吵什么，不过，过了这么多年，我倒是想起来那个口型对应的应该是什么话了。”
苏政岳：“什么？”
余鱼：“她说，提取基因研究长寿可以，但她不同意对我进行改造。”
姜宜一愣，问余鱼：“这又是什么意思？所以当初戚柳并不同意改造你，你当年并没有被戚柳改造成试验体？”
余鱼闻言笑了，看着姜宜摇了摇头：“他一个小姑娘哪儿能吵的过那群戴帽子的？最后还是按要求给我改了。”
但也正是这件事，让戚柳意识到自己的实验或许正在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等会儿，我没明白。”
刘飞挠头，他本来就云里雾里的，好不容易听懂了一点，又被改造不改造的搞晕了。
刘飞：“不是说研究基因里长寿的秘密吗？怎么又改造你了？你本来就长寿，又什么可改造的？”
余鱼嗯了一声，眼前的火苗被他用树枝挑了几下一窜老高，吓的旁边的李菁菁朝后趔趄了一些，险些压到还在昏迷的苏晌。
余鱼：“之前戚柳说那些‘神’对于人鱼长寿的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我以为他们最多只是想从我这里提取点东西延长自己的寿命，本来这件事天际海那边意见都已经很大了，大家都很担心自己最后成为人类的供血机，结果没想到他们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供血机器。”
姜宜：“他们还想要什么？”
余鱼叹了口气：“来找戚柳的是一群戴帽子的成年人，你以为他们还能想要什么？”
“武......器？”
苏政岳当过兵，对那些人的想法比别人敏感的多，但他依旧很难相信一个人怎么能够被改造成武器，于是只是试探性的问了句：“不能吧，人怎么会被改成武器呢？”
“是......也不是。”
余鱼顿了顿，现在就连他自己都很难定义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了半天，他这才又接着说了起来：“比起武器，他们或许想要的是个可控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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