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平行世界的高三生活,谷雨苦不堪言,她好奇为什么都平行时空了自己还生在高考大省,这样痛苦的日子自己竟然要经历两次。
但比起枯燥疲惫的高三生活,更让谷雨难以接受的是,她真的有个双胞胎亲弟弟叫白苏!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的第一天,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直到看见户口本上“谷雨”“白苏”两个紧挨着的名字,她才不得不接受现实:她不仅要重考一次大学,还凭空多了个双胞胎弟弟。
曾经的白苏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耀眼,可现在,血缘好像把两人绑定在了一起。面对眼前这个弟弟,原主的记忆像碎片化的拼图,断断续续塞进谷雨的脑子里——从幼儿园抢同一个木马,到小学为了一块橡皮冷战三天,再到高三分到不同班级仍要每天互损。可这些记忆对谷雨来说太陌生了,她活了十八年都是独生女,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她虽然人缘很好,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很难进入亲密关系,哪怕是和父母亲人相处起来也是小心翼翼关注着他人的眼色。突然多出来一个血缘至亲,就像给习惯了独走的人拴上了一条牵引绳,每一步都显得束手束脚。在很多个瞬间谷雨都会觉得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尽管经常拌嘴,但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家庭氛围会让她觉得无比幸福和放松。但当一瞬间消失,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个姐姐。
穿越过来的一个月,谷雨像是被扒了一层皮,比起早六,她宁愿天天早八。早读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谷雨趴在堆满试卷的桌子上,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弯成了问号。走廊里瞬间炸开锅,喧闹声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进来,校服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印着篮球明星的T恤。
“喂,书呆子,”白苏把一个温热的肉包放在她桌角,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嫌弃,“你妈让我给你带的,说你早上又没吃早饭。”
谷雨抬头瞪他,看见他额角贴着一块创可贴,忍不住皱眉:“又打架了?”
“什么叫又?”白苏立刻炸毛,伸手揉乱她的刘海,“是打球擦伤的,别总把我想那么暴力。”他的手指带着户外的凉意,触碰到发丝时,谷雨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是穿越过来的第三十一天,她还是没习惯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
白苏却像是没察觉她的僵硬,弯腰凑到她耳边,声音压低了些:“听说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文科光荣榜贴在教学楼门口,去看看?”他的呼吸带着肉包的香气,拂过她的耳廓,谷雨的耳尖瞬间红了。
光荣榜上,“谷雨”两个字赫然印在第五名的位置。周围传来细碎的议论声,有人说“没想到谷雨这次这么猛”,有人感慨“不愧是能和白苏考进实验班的人”。谷雨攥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五味杂陈——这成绩一半靠原主扎实的基础,一半靠她大学自学练出来的高效学习方法。前世她就是靠死磕和规律作息考上重点大学并保研成功的,没想到穿越回来,这身本领倒是派上了用场。
“哟!大学霸呀考了第九名。”白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谷雨挑眉:“那你呢?理科榜第几?”
“第七。别提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算错了数。”话虽带着懊恼,嘴角却藏不住笑意——白苏早就习惯了和姐姐这样“比学赶超”的模式,哪怕眼前的谷雨偶尔会露出陌生的眼神,这份默契却丝毫未减。
“其实,有这样一个帅气的学霸弟弟也挺好,以后还是个大明星呢。”谷雨暗想。
不过遗憾的是,谷雨对这“明星弟弟”的幻想,在一个周末彻底破灭了。那天她刚洗完澡,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杀猪般的歌声,跑调跑得能绕地球三圈。她扒着门缝一看,白苏正光着膀子对着镜子唱歌,左手比着摇滚手势,右手还拿着沐浴球当话筒。
“白苏!你能不能别扰民!”谷雨忍不住喊了一声。
浴室的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白苏裹着浴巾探出头,头发上的水珠滴在锁骨上,脸涨得通红:“谁扰民了?小爷我这是天籁之音!”
谷雨憋着笑挑眉:“哦?那你给我唱个《青花瓷》听听。”
白苏清了清嗓子,刚开口“天青色等烟雨”,就把“雨”唱成了“鱼”,自己都忍不住笑场。谷雨靠在门框上笑出眼泪,原来她期待的“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不过是个五音不全的“魔丸”。可笑着笑着,她又觉得这样挺好——比起遥远的星光,眼前这个会跑调、会脸红的弟弟,更让她觉得真实。
日子就在这样的拌嘴和温暖里一天天过去,秋意越来越浓,教学楼前的梧桐树落了一地金黄,高三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
转折发生在一个深秋的午后。午休时间谷雨趴在课桌上补觉,昨晚刷题到凌晨,眼下的乌青都遮不住。迷迷糊糊间,同桌林晓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声音压得极低:“谷雨,谷雨,快醒醒!白苏好像在操场后面的小树林和人打架了!”
“什么?”谷雨猛地坐起来,心脏“咚咚”直跳。她抓起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林晓的声音在身后追着:“我也是听隔壁班同学说的,好像是和五班的李博涵他们!”
李博涵这名字,谷雨有点印象。上周放学时,这个男生堵在教学楼门口,红着脸对她说“我喜欢你”,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习题册砸在他脸上。她当时只说了句“对不起,我要高考”就跑了,没想到会牵扯到白苏。
操场后面的小树林很隐蔽,平时很少有人来。午休时间学校禁止闲逛,林子里的几个人也因此格外显眼。谷雨躲在树后,远远就看见白苏被三四个人围着,他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在秋风里显得有些瘦。为首的正是李博涵,他指着白苏的鼻子骂骂咧咧,没等白苏反驳,就一拳挥了过去。
白苏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在树上,树叶“哗啦啦”地掉下来。他抹了把嘴角,眼神里满是戾气,刚要冲上去,就被另外几个人拽住了胳膊。“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白苏低吼着,挣扎间校服外套被扯破了一个角。
“本事就是揍你!”李博涵狞笑着,又要动手。谷雨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树后跳出来,故意捏着嗓子学班主任的语气喊:“几班的同学?午休时间在外面乱晃!是不是想记处分?”
那几个人吓得一哆嗦,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便撒腿就跑。
林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白苏。他捂着鼻子,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胸前的校服上,格外刺眼。他踉跄着想要找地方躲起来,听见脚步声,以为是老师来了,小声嘟囔着:“完蛋!就说我是高三五班李博涵……”
“李博涵?你怎么不说你是校长呢?”谷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快步走过去,看见白苏胳膊肘撑在地上,透过破掉的校服外套,能看见渗出来的红色印记。
白苏抬起头,看见是她,眼神瞬间慌乱起来,连忙用手背擦鼻子:“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过来的?”
“打架是要给处分的你知不知道?”谷雨又气又心疼,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医务室走,“赶快去把鼻血洗一下!还有,快入冬了不知道穿厚点吗?穿这么薄,摔一下就磕破了,是不是傻?”
白苏被她骂得没脾气,乖乖地跟着走。他的手腕很凉,谷雨下意识地把他的手往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塞,白苏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却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
医务室没人,谷雨从班里的医药箱里翻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她让白苏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擦鼻血。“疼吗?”她的声音放轻了些。
“不疼。”白苏别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本来能打赢的,都是你突然喊那一声,搅黄了我的计划。”
“计划?”谷雨挑眉,拿起棉签蘸了碘伏,轻轻碰了碰他胳膊肘的伤口,“你的计划就是以一敌四,然后被记处分,最后高考失利?”
白苏疼得“嘶”了一声,连忙讨饶:“姐,轻点!我说还不行吗?”他挠了挠头,终于坦白,“上周李博涵不是跟你表白了吗?昨天我听见他和哥们儿说,那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还说你是‘长得不好看的书呆子’‘装清高的货’,谁脑子不好会真的喜欢你。”
谷雨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在另一个世界她没少被人这么评价,有人说她“只会死读书”,有人说她“太高冷不好接近”,她总是笑着说“不在乎”,可不自觉间她还是会反复地用别人的评价审视自己。今天突然感受到,在别人对自己评头论足的时刻,竟然有人在维护自己。以前只能自己一个人劝自己是最好的,现在竟然有了些被肯定的底气。
“我都还没在乎,你倒先急了。”谷雨把创可贴贴在他的伤口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不在乎不代表他们能乱说!”白苏猛地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你是我姐,我白苏的双胞胎姐姐,就算长得不如我好看、没我聪明,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再说了,你只是学习压力大没打扮,等高考结束,你化个妆,比隔壁班的校花还好看!”
谷雨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眼泪却差点掉下来。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行,那你也不能用打架的方式解决问题啊。”
“我没那么傻。”白苏得意地扬起下巴,“他们出来约架的时候,我偷偷跑去把他们藏在书包里的烟和游戏机,全放在主任办公室门口了。估计现在他们正被主任训呢。”
“那我还得夸夸你呗”谷雨又气又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主动碰他。白苏的头发很软,像小狗的绒毛。
白苏的身体僵了一下,耳朵瞬间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这都是为了你……”
“白苏,谢谢啊。”谷雨打断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真的还挺好的。”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好。”白苏别过头,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你也挺好的,和我一样。”他顿了顿,补充道,“上次我数学考砸了,你把错题本借我,还在上面写了好多解题思路;还有我打球崴了脚,你每天放学扶我回家,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
谷雨愣了一下。这些事都是她下意识做的。从前她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所以看到白苏遇到困难,就忍不住想帮他。从前在自己一度陷入自我否定的时候,好像从白苏的嘴里听到过一模一样肯定的话语。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忽然意识到,不管是另一个世界那个遥远的“白苏”,还是眼前这个五音不全的“魔丸”,哪怕身份错位,这个“弟弟”的身上仍有让她心动的底色——温柔、可靠,穿越后的抗拒与迷茫在此刻悄悄松动。
秋风从医务室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梧桐叶的香气。谷雨笑了笑,伸手帮白苏理了理皱巴巴的校服领口:“走吧,午休快结束了。对了,以后不许打架了,要打也得带上我。”
“知道了,姐。妈要是问起来... ...”
“是你打篮球不小心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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