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太急了
谢澜身体向后倚在椅背上,对着张晴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张晴安抚的握了握谢澜的手:“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去多方打探了楚王的消息”
随后张晴凑近说道:“此处不便多说,散宴后,我随你一起去房间里”
两人对视一眼,张晴站起身再次举杯:“这几日帮里整日沉闷,现如今今日谢长老回来,我们的大将回来了!大家吃好喝好!”
谢澜也举起杯子:“做完这次好好干,今日要是没尽兴,要是做得好了,明天我出钱给大家再置办”
帮里吵吵嚷嚷的爆发出欢呼声
有几个人围在谢澜这一桌旁边,让讲这几天的经历,谢澜咽下一口菜:“讲讲讲,只是我刚来,还有不少事,今日都不要劝酒啊”
谢澜面向帮里的众人说道:“蔚百言那个老头,见面倒是会说些好听话”
“话里话外就两个意思,不要和我们对着干,你要是想当我们的手下也可以”
一个瘦猴样子的男生挤到前面问:“谢长老你答应了吗?怎么说的啊”
谢澜顺手给的那个瘦猴男生一个脑瓜崩:“我当然没答应,想什么呢”
“我告诉那个老头,你手底下干的事,当我不知道?怎么这么不要脸,招募我?”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哄笑:“那个狗东西快气死了吧”“没亲眼看到真是可惜”“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被关了”谢澜夹了几筷子菜:“去的路上有好几个人来找他,蔚百言真是审完这个审那个”
从厨房里刚过来的张晴笑着坐下说“蔚百言替他舅舅办事,可得办妥当,要不然他那个舅舅倒了,他连投敌都没法投”
然后扭头敲了敲自己刚拿过来的坛子,对谢澜说道:“这个酒劲小,今日你刚回来,帮里不少人想灌你酒呢”
谢澜笑这说道:“好贴心啊老大,听我讲讲这一路的故事?”
张晴笑着把酒开着盖:“讲啊,我也爱听”
谢澜就继续讲了从被关到逃走,然后又将遇到楚王的人又怎样逃回来
讲完宴也开了一半,何皎皎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座位也是乱的乱,坐地上的、桌子上的都有
谢澜吃着吃着菜,也被拉着去学猜拳,还没弄明白怎么个猜法,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嚎叫,扭头一瞧
王叔被谁撵似的摇摇晃晃跑过来,倚着一个男子的背就把酒往嘴里
男子被酒淋了一肩头,悲愤的喊道:“王老头你少喝点吧!我这刚买的冬装”
又是一阵嬉笑,周围的人想去逮住这个摇晃着的王叔,王叔将身一扭,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谢澜笑把头扭回去:“王叔这个性子,谁有布巾?快给他擦擦”
后面张晴大概是把王叔逮住了,直到宴至尾声,也没听见有人在背酒淋了
酒过三巡,喧嚣声并未减少,角落桌子多了几个醉倒酣睡的大汉,杯盘散乱,谢澜望着混杂着热烈和倦怠的画面,脑中紧绷的弦也松懈了,找了个安静地方,支着头听着帮里的人聊天
“谢长老回来之后,我们的势头肯定比之前猛,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能救下钱三娘码头里被困的那些人了!”
“咦!我觉得直接把钱三娘打趴下都不成问题,最近想入咱们帮派的人这么多,嘿嘿嘿,也不知道为啥”
“你傻了?是因为咱们长老和那个蔚百言对着干,还被救出来了,和蔚百言不合的那些人不都想来咱们这儿看看?”
“咱们帮派之前就几个人相约一起闯江湖除恶,如今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此时张晴端着一碗热汤,坐在谢澜旁边,两人轻轻的靠着“小澜,有点累了?”
谢澜抬头看着张晴:“老大你来了?”随后揉了揉眉心:“有点”
“明天……”谢澜开口,却又有点不想用风云莫测的明天来打破现在的氛围
张晴接过话茬:“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谢澜各种思绪在脑中过了一圈,只吐出两个字“很好”
张晴向谢澜伸出手:“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现在的我们留给现在”
“相信我们”
谢澜接过张晴递来的热汤,低头一口一口的喝起来,两人不再说话,只是轻轻靠着
喝完了汤,谢澜好歹恢复了点精神,张晴拍了拍谢澜的手
谢澜明白她的意思:在这里休息还是跟我一起结宴?
“走吧”谢澜说道
两人先是走到还没有睡着的一群人面前,张晴先开口道:“大家伙玩的可开心?”
帮里的人淅淅沥沥的回复
随后谢澜说道“我此次顺利回来,多亏了帮里的大家,辛苦了这么多天,把我从蔚百言那东西手里抢回来”
“我们从之前风里来雨里去,办了不少事,哪个乡里乡亲的不说一句我们的好”
“之前的那种日子,我们受的蔚百言那一派的气,也该到头了”
“我今日回来,不是回来躲着,是让咱们之前受过的委屈充还回去,想救的人,想做的事,都能在咱们手上做成”
谢澜拿着手里的汤:“这些热汤,是老大嘱咐厨房里的伙计煮的,趁着老大给的这股热乎气,咱们肯定能过关斩将,做大做强”
人群里传来一阵叫好
张晴向前半步,看着面前心潮澎湃的众人
“小澜回来了!我们的心就更齐了,力也更大了”
“刚才听有人提到‘钱三娘’”
“钱三娘那些苦哈哈的劳工,被拐卖的女子,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姐姐?我们难道不想去搭把手吗”
“路还长,今日过后,我们可要忙起来了,但我们的力气会更强,以前咱们学校的那些豪情壮志也都会实现!”
“大家信不信?”
“信!”一群人的激情被点燃,有人举起拳头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这时消失了半场的何皎皎扯着嗓子喊道:“打倒蔚百言!”
帮里的人本来就多被压迫的穷人孩子,这一下可谓是一呼百应
“打倒蔚百言!”
在吵闹中,谢澜两人相视而笑,烛火摇曳着,倒映在彼此的眼中
此番对话过后,喧闹渐歇,杯盘狼藉,谢澜嘱咐何皎皎带着西院的人把那些睡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人带回房间
能干活的就帮忙收拾残局
谢澜和张晴两人嘱咐完后无声的穿过醉倒在地的人们回到了谢澜的房间
谢澜一回房间就坐没坐像的瘫在椅子上:“可把我累坏了”
张晴插上门,也跟着坐在椅子上:“屏声阵还没布呢”
谢澜目瞪口呆:“你没提前找人?”
张晴有些无辜:“之前的那个道长走了”随后顺手从柜子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画符的材料
行,那我来布吧
谢澜叹了口气,把自己从椅子上拔下来,张晴递材料,谢澜围着屋子走走画画,随后走到屋子中间,蹲下用手用力一按地
嗡——
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轻鸣,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谢澜重新瘫坐在椅子上:“搞定了”
张晴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封信:“我怕开宴的时候人多眼杂,这个是咱们的人打探来的东西”
然后张晴对着谢澜招了招手:“来”
谢澜凑过去看一下那张信,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这个字……真是别致”
张晴自然的拿起信:“我读给你听?”
谢澜欣然同意
“楚王今年15岁”
谢澜一愣皱眉道:“这么小?”
“嗯,他被先皇从青楼接出来的时候说是六岁,真假就不知道”
“入宫后养到十岁,当今圣上就继位将赵祺派住幽州,美曰其名冶病疗养”张晴冷哼一声:“就是指个地方让他去死”
“不过皇上没料到他在幽州活了下来,他在幽州待了几年,眼看还没病死在幽州,就把他召进长安”
两人对视一眼,谢澜呼了口气说道“以绝后患”
这造的是什么孽
谢澜伸手接过信,本想自己看看,结果看到这让人不想看的字又交还给了张晴,问道:“他的势力范围呢?”
张晴抖了抖纸:“他在长安的势力范围很隐蔽,除了你落点的那个医馆,就只查到一间书院,要不是咱们这些伙计都是草根出身,这家书院恐怕也查不到”
“那家医馆的魏藕,是他的心腹,你怎么看他”
那个感觉什么都会一点的魏藕?
“他么”
谢澜想起了何皎皎魏藕两人来营救自己时,是魏藕先露的头
按道理不应该是自己人先露头打个照面,为什么是他?
只能因为他负责带路,何皎皎在后面跟着
帮派里的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直接把手伸到夜枢使内部
只能找熟悉夜枢使路的人前来搭救,魏藕就是那个熟悉夜枢使的人
熟悉夜枢使又是楚王手下,有可能是魏藕和夜枢使有仇或者是夜枢使和他有仇,楚王凭借这一点去拉拢他
谢澜嘶了一声,回答道:“冷面,就是不知道冷不冷心,而且他和夜枢使有关系吧”
张晴点点头:“你也想到了?不过我们没有查到他和夜枢使有关的确切证据,一切只是猜测”
随后又感叹地补了一句:“和你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用费心”
谢澜笑着把椅子上的软枕扔向她:“你倒是不用费心了”
张晴被扔了也不恼,揽过软枕继续说道:“既然是猜的,就不多说了,他在幽州大概也有自己的势力,只不过那离咱们这甚远,得等几天信才能来”
“我给你讲讲我们目前所知的他的心腹,他的伴读安闰、幕僚褚审,还有一个精于旁门左道的魏藕”
“一武一文一技艺”
谢澜点点头表示明白,却发现张晴迟迟不往下读,调侃的说了句:“你也不想看这个字了?”随后接过张晴递来的信
张晴的手指往信的某一处点了点:“赵祺的生平,读出来就要下油锅了”
……
谢澜越看表情越精彩,看完之后把信往桌子上一扣,一时间说不出话
两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谢澜想骂人,但从小而来的教养让他生生止住了,欲言又止了几次,只吐出两个字:“是人?”
张晴说道:“你是想说畜生吧,憋在心里多不好”
谢澜又吐出几个:“不要侮辱畜生”随后又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
我出师这几年看见造的孽比没出师十八年见的都多
谢澜把自己的思绪拉到正轨上,问道:“这样的人下手应该很狠吧”
张晴倒是不是很在意:“必须的,他不狠都对不起他的经历,我们需要这样的人”顿了顿看了看谢澜:“不用担心,听闻他在幽州过的还不错,万一是个坚韧且性善的人呢”
谢澜苦笑:“倒不如说万一有点人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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