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桉尝试着踩了一下水面,本应该无法承载他重量的水面并没有包裹他的腿,反而像平地一般让他可以稳稳当当的站在水面上。
邢桉微微眯了眯眼,索性整个人就落到了水面上,正如他先前猜测的那样,整个湖泊的表面都维持在某一时刻的状态。
正因为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停滞的,那么他们自然可以在水面上呈现出如履平地的感觉。
邢桉踏在水面上,每一次迈出一步落在水面上都会隐隐在水面上踏出一阵涟漪。
邢桉走到夜光藻所在的位置,发现它们并非悬浮在水面之上,而是在靠近水面的位置缓缓浮动,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在不同的位置有序的发着光,只是……
邢桉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慢慢蹲下身,借着那些夜光藻发出的光亮,他似乎在水下看到了什么东西,像是……
邢桉试图拨开遮住他视线的夜光藻,可是尽管水面托举起了他的身体,同时也隔绝了他探究水面之下的想法。
邢桉的手无法穿过水面探究其下究竟有什么东西,尽管无法明确且清晰的看到水底下究竟有什么,但是邢桉凭借自己超强的视线还是看清了那东西大致长什么样,看上去……也像一个祭台。
但是和上面那个空荡荡的除了周围有一圈石柱的祭台不一样的是,湖泊底下的祭台正中间似乎是一个装置。
看上去像什么操控台,从他这个角度再加上他那Bug级的视线能看到这个操控台主体部分是呈现黑色的,但是尖端却是银蓝色的。
不知道是受到夜光藻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的原因,它的尖端似乎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邢桉紧锁着眉头,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可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鱼群却将装置台挡住,彻底遮蔽了邢桉看向装置的视线,邢桉抿了抿唇,想要等这些鱼群过去之后再仔细查探一番。
但是这些鱼群却像是故意和邢桉作对一般,不仅长时间的停留在原地。
甚至开始一个劲的吐泡泡,无数泡泡悬浮在水中并借助浮力渐渐往上,最终彻底将水面之下的情况完完全全的挡住,哪怕邢桉变换位置也无济于事。
邢桉抿了抿唇,清楚的明白这些鱼群不想让自己知道水底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虽然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意志居然可以让鱼群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反正他的目标也不在此处,于是带着这样的想法,邢桉重新退回到了邢宙的身边。
邢宙见他回来,开口询问:“发现了什么?”
邢桉转过身看向甬道,随后微微抬起头:“嗯,一个祭台,但是这上面似乎有一个类似于控制台的装置,而且似乎还在发挥着作用。
我还想看到的更清楚一点,但是底下的鱼群却像是故意不让我看,吐出泡泡遮挡了我的视线,将那个控制台遮的严严实实,然后就没办法了。”
邢宙先是看了一眼湖泊,随后又托腮思考了一下:“嗯……看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湖泊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耗着了,那没有什么意义,继续往前走吧。”
邢桉偏头看了一眼邢宙:“你觉得那东西是什么,会和水面时间的静止有关系吗?”
邢宙:“有可能,因为你刚才也看到了,水面之下的时间是正常运转的,但是水下生物一跃出水面,属于它的时间就此静止了,从这个状态来看,水面之下和水面之上的时间是互相割裂开来的。
从你提到的那个装置的状态来看,似乎也在提醒着我们这二者之间的关系,装置在水中,所以只能作用在水面之下。
或许……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那只是其中一个时间段正在发生的事情。
而借助水底的装置让这个时间段正在发生的事情无限重复,可这装置的作用覆盖范围并没有那么广,最多只能作用整个湖泊内部。
水面就是它作用范围与作用范围失效的分界线,一旦这些受装置作用的存在跃出作用范围,自然就会停滞,没有消失已经是这装置所能作用的最大效果了。
之前也提到过,卡萨皇族确实有能操控时间的能力,再加上周天爻变之术……可以说他们使用时间的能力已经非常出神入化了。”
邢桉:“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只是发生在过去某一个时刻的状态,恰好被装置记录了下来,但其实按照正常时间线来说,这里面所有的生物其实早就不在了。
在装置作用范围内他们当然能像永生状态一般永远存在,可是一旦跃出水面,脱离了装置的作用范围,自身状态就会被凝固成为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
邢宙:“说不定连这个湖泊都是不存在的也未可知,只是我们尚且不清楚这个湖泊底下会不会有其他引水的洞口之类的,一时间倒是也很难盖棺定论,总而言之,只有到达主殿才能知晓这一切的真相。”
邢桉沉默片刻,最后选择大步往前,来到甬道前将要踏出一步正式进入甬道的时候,邢桉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飞去来器,他先是找准位置,然后随手一甩,将手中飞去来器扔了出去,飞去来器在甬道之中快速飞行,一路上不断碰壁并不断前行。
在快要到达尽头的时候,在最后一次碰壁之后又触发特性,拐了个弯又朝着邢桉飞过来,直到最后重新回到邢桉手上也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邢桉微微眯了眯眼,又从空间终端中掏出数颗玻璃球,他双手手指各夹着三颗玻璃珠,缓缓蹲下将玻璃珠一并投掷了出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玻璃珠在地上滚了很久,且每一条路上几乎都有一颗玻璃珠,到尽头的时候才慢悠悠的停了下来,在这过程中也并没有触发机关。
做完这些后,邢桉才迈开步伐走进了甬道之中,而加勒K则变小慢慢悠悠的落在邢桉的肩膀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反观邢宙,他的赫菲斯和奥丁则像两个护法一般分置于他两侧。
整个甬道由烧制砖块砌成,即便不远处就是一个湖泊,但是砖块并未被空气中的水分所侵蚀,即便过去千百年看上去仍然像全新的,也并未生长什么苔藓之类的物质。
邢桉和邢宙走在甬道之中,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空气相较于之前的墓道稍微清新了一点,但或许更加深入地底,所以这种清新或许是落下的水所带来的错觉。
甬道的距离不长,即便他们出于谨慎慢悠悠的走,此刻也来到了尽头的石门面前。
这石门并没有上锁,邢桉尝试着推了一下,发现除了门本身有点重以外,只要用点力还是可以推开的。
在推开之前,邢桉看向邢宙:“这扇门背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流沙啊,飞箭啊,毒烟什么的机关吧?”
邢宙:“熙武王朝设计的主殿入口一般都不会上锁并且也不会设计这种机关,大多会让盗墓者放松警惕,只有他们在想取走什么东西的时候才有可能触发机关,若是按照常理考虑,应当是不用惧怕的,但是……”
邢桉接上了他的话:“但是很明显,我们现在所处的墓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所以这门后到底有什么你也不知道对吗?”
邢宙沉默了半分钟后,对邢桉说:“开吧,真要有什么危险,你旁边还有我。”
邢桉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邢宙:“真要有危险,第一个被戳成筛子的人就是我了。”
邢宙:“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还有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自己的加勒K吗?”
邢桉沉默片刻,先是看了一眼邢宙,随即又看向石门,深吸一口气,一个人硬生生将两道沉重的石门打开。
石门背后没有流沙,没有突如其来的飞箭,更没有那种扑面而来的毒烟,看上去非常安全,但是也不那么安全,门后没有机关,但是有惊吓。
邢桉刚一打开石门还没来得及把手上的灰尘擦干净,一张惨白色的脸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邢桉面前。
准确的来说是这具尸体就这么像摆件一样,直直的撞在了邢桉身上。
在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邢桉先是感觉到了这具身体上的温热,甚至他隐隐还感受到了从这具身体上传来的心跳声,“咚咚咚”的还挺有频率,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种表情,是惊吓还是迟钝的待在原地。
他的反应迟钝了半秒,然后核心支配者的提醒让邢桉的理智瞬间回笼,不对,这是墓室,又不是旅游景点,他刚才是推了石门,结果这人就蹦了出来。
而且在推开石门的一瞬间,他看到的貌似是一张面色惨白的人脸吧?那种样子,再加上这里的环境,压根就不可能是活人吧?
但是如果不是活人的话,这东西怎么会有正常体温还有心跳?太诡异了吧?
理智回笼的邢桉将这个蹦到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在推开的一瞬间这个人就这么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也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静静的并且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
而比邢桉反应还要快一步的是邢宙,只见他大步来到了那个被邢桉推开的身体旁边,仔细观察着,半天没有说话,借着赫菲斯的鬼火,邢桉看清楚了这具像尸体又不像尸体的身体全貌。
那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女子,身着华服,面色惨白但是妆造精美,一看就不是当代的人。
且正如邢桉先前感受到的那样,这人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僵硬的状态,身体的柔韧性就和活人一般,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最关键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这身体居然还没有腐烂。
邢宙先是试了试这名女子的呼吸,随后又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在查探她脉搏的过程中神色愈发严肃,到最后他放下少女的手腕,看向邢桉:“这人没有呼吸,但是……脉搏还在跳动。”
邢桉:“所以……她还活着吗?”没有呼吸,但是还有心跳和脉搏,那也需要即刻抢救,否则人就有可能因为缺氧导致脑死亡或者器官衰竭,只是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少女……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邢宙摇摇头:“你推开她是正确的,这是一具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状态却停留在了或许是她死之前的最后时刻,所以身体才仍然保持我们现在看到的状态而非腐烂成森森白骨又或者是僵硬状态。”
邢桉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到底是谁啊?你能从她的穿着上看出这到底是什么人吗?这陵墓究竟是怎么回事,哪有把要下葬的人扔门口的?”
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任谁都会在那种情况下被一张突然怼过来的面色惨白的脸吓到吧?这设计陵寝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尸体不好好的待在棺椁里,用来堵门干嘛?
邢宙沉思一会儿,先是将女尸抬起查看她背后,随后又大步走向门后,又抬头看上去,对邢桉道:“他们把这具尸体吊在了石门上面,并做了一个简易的机关。
只要有人从外部推开石门,石门背后的绳索被拉断,就会带动上面吊着的女尸落下来,进来的人就会在一开始和女尸来个亲民接触,看样子,你艳福不浅啊。”
前半句还算中听,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邢桉听到最后一句话,脸都黑了,他牙痒痒的说:“这艳福给你,你要不要?”这是一具尸体啊!又不是活的阿猫阿狗,邢宙,你说话真的很欠揍啊。
邢宙直言道:“那还是不要的。”说着,正式进入了主殿之中,查看内部的情况。
主殿的采取天圆地方的形制,就像一个巨大的圆形帐篷,总共有十面墙,每一面墙上都可刻着壁画以及各种各样的文字,看上去像是在介绍什么一样。
这里的面积不小,但是摆在正中央的却不是棺椁,而是一个巨大的日晷,除此以外,在整个主殿中再也找不到类似棺椁的存在。
什么意思?陵寝没有棺材?把人扔门上?这操作属实让邢桉看不懂了,他一脸诧异的看着邢宙,然而邢宙却沉默不语,只是走上前去看那个日晷。
邢桉看了看邢宙,又看了看那具尸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把尸体重新扛进墓室之中,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让尸体平躺着。
甚至还双手合十拜了拜,振振有词道:“莫怪莫怪,不是故意把你甩下去的,应激反应,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如果这有棺材一定让您重新躺回去,我会顺便帮你骂一下把您从棺材里扒拉出来搅了您美梦的人。”
“这没棺材……她就躺在那里的,说不定你帮她骂,她可能还要爬起来捶你一下呢。”邢宙的声音从邢桉背后响起,给正在拜尸体的邢桉一个大大的问号。
邢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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