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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嘲讽了傅州,说自己不再和他竞争,选择步入一行家人都没跨足的行业,没办法给予帮助,他肯定很开心吧,毕竟少了自己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
自己还真是年少轻狂。
宁月呈回忆了下当时傅州的表情,有受伤,也有担忧。傅州当时紧抿着唇,样貌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就是气质稍弱些。
现在完全就是一人型冰块,光是接近都冷了三分。
发现傅州真正冷淡模样的宁月呈,后知后觉地想,傅州当时不会是说真的吧。
但怎么可能,两人从小不合,哪怕因为长辈关系多次捆绑,坐在一起,也都是沉默以对。
最后的一次见面还是不欢而散。
宁月呈有些难过,没想到再见面,不是人鬼殊途,而是人猫。
对于现在的宁月呈来说,他像是睡了一觉,从21岁到了现在,依旧是21岁的他,只不过变成了一只才九个月大的小猫。
但眼前的傅州已经变成28岁,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系统,我完成任务回来后,是21岁的身体吧。”
系统:“对,怎么了?”
宁月呈又不难过了。
变成猫的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禁美滋滋地说:“那我还是21岁,不知道那时的我比傅州年轻多少岁,说不定还能叫他一声叔叔。”
系统:……
系统:“你这么着急给自己降辈份吗?”
宁月呈这才转过弯来:“对哦。”
变成猫脑子都有些空白了。
傅州盯着这只颇为自来熟的三花猫,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只猫的眼睛很漂亮,甚至隐隐透着股熟悉感。
连眼神都带着人的情绪。
看着猫眼下形如泪痣的那撮毛,傅州微微弯了腰,想蹲下和这只猫近距离接触下,但猫似乎有些怕他,甚至抬起前爪往后挪了挪。
跟亮爪子似的。
莫名的,傅州有觉得猫不是怕人,只是单纯地讨厌自己。
他甚至看出来这对棕黄色双眼中的嫌弃和无语。不像一只猫,反倒……像个人。
傅州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自己真是有病,头还疼着,只觉得出幻觉了。
宁月呈蹲在门口,猫小小一只,尾巴不时拍打在地面,却在思考要怎么样能让傅州倒霉。
干脆号召他的猫小弟给他送死老鼠好了。
但宁月呈不吃老鼠,不代表其他猫不吃,这种浪费别猫粮食,只为给自己完成任务的做法还是让他有些犹豫,但让别的猫撒尿到傅州身上,他又感觉怪怪的。
何蔓打算离去,但还是担心起这只三花猫。
天气热,何蔓见傅州蹲下看猫,犹豫开口:“不然先让他待在客厅一晚?我等下去物业那里问问他有没有主人?”
傅州蹲在地上,低头看猫:“你有主人吗?”
何蔓笑了下:“他哪里会说话。”
宁月呈:就是。
不知为何,傅州又从这猫眼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
他揉了揉额角,也对自己和猫说话这件事感到莫名其妙。
可能他真的需要休息下了。
宁月呈有些犹豫,见傅州表情疲惫,一个邪恶且狠毒的计划浮上心头:要不,打扰他的睡眠应该算是倒霉吧?
这可真是太狠厉了,打扰别人睡觉,光是想想宁月呈就觉得无敌得可怕。
说干就干,于是他很快定好剧本——被陌生猫咪缠上一夜无法入眠的倒霉蛋。
不知道何蔓喜不喜欢,满不满意这个剧本。
就是对不起傅州了,宁月呈毫不心虚,为了他曾经的死对头,世交家的弟弟,相互促进进步的好伙伴,从小长大的竹马复活,就是一晚上不睡觉而已,没什么的。
更何况自己小时候还救过差点被人贩子给拐走的他。
就当是现在还回来了。
宁月呈相信傅州。
他可以的!
傅州起身,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今晚猫留下。
何蔓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答应。
傅州这些年愈发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是三年前大爆后,行程增加,连多加几个助理都不愿意,没想到对猫咪这种小动物这么包容。
何蔓心里有了些想法,但面上不显,她总算放下心,蹲下身和猫告别,摸了摸宁月呈后颈:“那咪咪你今晚乖一点,就在客厅呆着,我们明天给你找主人。”
宁月呈任由她摸,喵喵几句表示:自己没有主人,可是自由的猫!
傅州抿唇,注视好半响猫和人的互动才开口:“他可能是流浪猫,没有主人。”
何蔓:“不太可能吧,这么漂亮的三花猫。”
傅州心情不太好,浑身散着冷意,垂下眼睑看猫:“别摸了,不是赶时间吗。”
何蔓还得拿着文件回公司,闻言白了傅州一眼:“也不看看我是为了什么赶时间。”
傅州表情没什么变化。
门“啪嗒”一声关上,屋内归于寂静,傅州和地上的猫又大眼瞪小眼。
宁月呈伸了个懒腰,倒在地上,却时刻注意着傅州的动向,防止他上前摸自己。
变成猫被其他人随意摸就算了,他可不要在死对头手下发出那种声音呢。
也太丢人了。
但傅州只是定定看了他很久,特没说话,时间长到宁月呈都觉得有些诡异,想要闭上眼躲开这道视线。
好在傅州很快离开玄关,他坐在沙发上用了会儿手机,宁月呈就干看着。
他可太馋能玩手机的人了,系统最多只能播放些视频给他看,连小游戏都没办法给他玩,短视频也只能随机播放,宁月呈只有特别闲的时候才会打开。
他暗下决心,一变回人就要狠狠打上一个月游戏,把段位提升到最高。
许是宁月呈的猫猫眼太过幽怨,傅州根本没法忽视,他起身看宁月呈,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平板解锁后放在宁月呈面前,犹豫了一下,给他播放“猫和老鼠”。
宁月呈:“……”
搞笑,他的系统又不是不能播这个。
宁月呈扭头,哪怕满脸是毛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屑一顾。
傅州很快离开,看样子是去洗澡,客厅里只剩下“猫和老鼠”的音效,宁月呈无聊瞥了两眼,就立刻把“去傅州卧室偷看两眼”的想法抛之脑后。
一集很快播完,自动跳转下一集。
他觉得他完了。
宁月呈可悲地想,他怎么看到杰瑞,爪子隐隐约约有股冲劲,也想去抓一抓呢。
这是真有代入感啊。
别以后碰见真杰瑞也这样啊。宁月呈绝望地想,他做猫才一个月,凭借美色还没翻过垃圾桶,有时还能多骗点猫粮,养些猫小弟,他就没碰到过老鼠。
宁月呈伸出自己的猫爪,将爪子收回去,又口头教育了一番两只爪子,之后把它们压在身底下,翻身侧躺在地上,接着看动画片。
不知道看了几集,直到平板被一只大手拿起。
宁月呈抬头,眼前是一身水汽的傅州,他裹了件浴袍,头发半湿,刚洗完澡脸上有些红,倒是比之前的他更平易近人些,多了些人气。
这个角度下的傅州面孔依旧英俊,些许胸肌从浴袍开襟中露出,线条起伏流畅,莫名带些色气,中和了他身上长年累月的孤寂与寒意。
但宁月呈根本无心于此,他还想看心心念念的猫和老鼠,只能愤怒地将自己的脏爪子拍在傅州小腿,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傅州趁机弯腰摸了两把猫,猫毛蓬松的触感留在手心,他抬起手,愣怔地盯着手心的皮肤。
宁月呈“喵喵”叫了两声,眼看着傅州合上平板放在茶几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门被敲响,傅州像被惊醒,脸上还带着几分如梦初醒的茫然。
宁月呈眼神随着傅州移动,看他取过外卖袋回到原处,直到傅州将一个个罐头取出,宁月呈顿时猫爪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早说啊兄弟,这大晚上的还给猫加餐。
怪不好意思的。
当年我就觉得你人很不错了,下次有猫问我世界上最帅的男明星是谁,猫肯定说你。
宁月呈目不转睛盯着傅州动作,全是他没吃过的,他连忙跳上茶几,拍了拍其中一个蓝罐,指挥着傅州,赶紧给他打开。
傅州露出个笑,眼神温柔,没在意宁月呈猫爪下有多脏,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碟子和勺,将罐头倒进去。
宁月呈止住不断分泌的口水,状似平静地看着傅州动作,他手指很好看,动作慢条斯理,颇为优雅,但宁月呈眼里只有罐头。
总算倒完,没等傅州开口,宁月呈一个猛扑就吃起来。
他天天吃猫粮,看到猫条和罐头都要犹豫半天,不是不爱吃,是怕陷阱。宁月呈总得观察半天,看是不是有人想要绑架他。
宁月呈不是怕被抓,他又不是开不了门,跑不掉,但就是怕别人养了他,结果猫没了失望难受,索性一开始就不给人机会。
哪怕有人的愿望是养他,宁月呈也不敢轻易帮人实现。
爱上一只向往自由的猫,终归是没有结果的。
宁月呈满心都是眼前的罐头,早把心心念念的“猫和老鼠”抛于脑后。
眼下总算是吃上点好东西了。
傅州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猫,气氛轻松下来,眼中的凝重散去,半响,他露出个释然的笑,浑身都松懈下来。
他垂下眼眸,视线却盯着猫侧脸,三花猫很漂亮,眼下的痣像是个小黑点,十分显眼,特别。傅州眼神没什么变化,感受着手心下猫毛的拱动,不由得感慨,太乖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在自己手底下吃着饭,任由人摸。
他也真是神经出问题了,才会觉得这猫和那人长得像。
或许是位于同一位置,相似的痣,或许是同样相似,暗含嫌弃的眼神,或许是这半年都没再梦到过那人。
傅州的心理医生劝他走出来,多看看别人,可他只是想要那人再出现在梦中,像之前一样就好。
但医生并没有给出实质性意见,于是傅州单方面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他轻笑一声,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得再去见见心理医生了,都开始出现幻觉,将两个都不是同一生物的一人一猫混在一起,过于离谱。
只是不知道这回,那些医生会给出什么样没用的建议。
身旁人的笑声没引起宁月呈半丝分神,他专注吃着罐头,忍不住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太好吃了,他得想想办法,让自己的小弟们都吃上这么好吃的罐头。
很快,宁月呈就吃得干干净净,他抬头看向傅州,眼神示意他可以收拾餐盘,猫要睡觉了。
傅州抬手摸了摸宁月呈脑袋,宁月呈忍着没跑掉,吃人嘴短,他收了罐头就应该给人摸,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等到傅州收拾完一切,蹲下道:“你今晚就睡这儿。”
宁月呈点头。
傅州愣了下,只当是巧合,他走回房间,留下宁月呈一只猫在客厅。
屋内重归寂静,宁月呈舔了会儿毛,起身巡视一圈。
房子不大,难怪傅州回家时没什么人注意他,估计也没人会想到有大明星住在这里。
宁月呈没进其他房间,就是站在门口看了看,既然决定让傅州倒霉,宁月呈也就也不在意自己的脏脚。
屋内一个卧室,另外两间房是书房和杂物间,东西也不多,书房布置得要比客厅温馨些,看上去有很多老旧书籍。
他重回客厅,电视应该是不怎么用,宁月呈没找到遥控器,笨拙地伸出爪子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却发现遥控器连电池都没安。
傅州在家都不看看自己演的电影电视吗?宁月呈愤怒地对着遥控器胡乱一通摁压,浑身猫毛都变得凌乱,他又想到平板,开大声些叼到傅州卧室门口效果也是一样的,于是宁月呈换了个对象使劲。
但平板需要密码。
宁月呈想了半天,回忆起有一次傅州生日在中秋节,于是试了下,没开,又试了些大众密码,还是没开,宁月呈没辙。
联系黑科技:“系统,给我把他平板解锁了。”
系统尴尬笑笑:“没那功能。”
“太菜了。”
系统敢怒不敢言,给出其他建议:“不然你去他卧室门口叫唤?反正一个效果。”
宁月呈立马拒绝:“我干不来这种事。”
十几分钟后,宁月呈在系统的加油鼓励下,总算做足心理准备,蹲在傅州卧室门口,清了清嗓子:“……喵。”
系统贴心指导:“你这样不行,得中气十足些,用腹腔发音。”
宁月呈十分好奇:“你怎么对这种事如此了解,还让我抓死老鼠,如此恶计频出,哪里对得起你真善美系统的名声了。”
系统“嘿嘿”笑了几声:“干坏事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嘛,比做好事还有意思,哎呀,你快点叫。”
“喵———”
为了能量点,宁月呈豁出去了。
门内没什么动静,凡是开头难,宁月呈扯开嗓子接着叫。
“喵”
“喵喵喵”
就在宁月呈思考要不要伸爪子拍门时,门“啪嗒”一声打开,傅州浑身上下只穿了条裤衩,头发凌乱垂下,冷着脸垂眸,和蹲在地上的宁月呈四目相对。
宁月呈缓缓眨了下眼睑,突然夹起嗓音:“喵。”
系统:……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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