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隔了七年后,再一次见到卫青昼。
我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才堪堪和她持平。
我卷发大波浪,红色的连衣裙,举手投足间展现着一个成年女子的优雅妩媚。
我假装醉酒,意识模糊不清,我觉得我的演技高超,无可挑剔,而她是那个手足无措的任我摆布的对象。
她放任我的触碰和僭越。
我将腿抵进她的□□,手环住她的脖子,将她禁锢在酒吧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旁边嘈杂的人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儿夹杂着空气中的酒味儿,熏得让人头痛。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简单的着装,干净清爽的气质。
我问她:“一个人来酒吧消遣吗?有没有女朋友?”
边说边带着她的左手抚上我精心挑选的红裙子上。
我过分的动作,我想确认她到底结婚了没有,我害怕。
她的左手空空如也,任由我摸着。
我突然心安。
然后以一种十分轻佻的语气问她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不语。
我不开心,因为她的面色很平静,我猜可能是昏暗的灯光,让她没有看清楚我是谁,于是我的动作更大胆,将脸凑她越来越近,直到近在咫尺,她退无可退。
她才止住我的动作开口道:“你喝醉了,宋郁。”
我确实止住了我不优雅甚至带着强烈性骚扰的动作。
我怔住,我愣在原地,我想逃跑,但是眼下这个尴尬的姿势让我不知所措。
我本来期盼她能认出我,但是她真的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却感到害怕,我想退缩。
所以我很矛盾,我到底期待的是什么?
片刻后,我率先打破了僵局,我故作惊讶道:“卫青昼,好久不见。”
她也回我:“宋郁,好久不见。”
我整理好仪容仪表,优雅的抽身,只有刚才一刹那的哑然,我又迅速恢复了那个妩媚的宋郁。
“好久不见,要不喝一杯。”
“不必了,我有约。”
“那好,下次见面我再请你。”
就简单的对话,突然间让我一败涂地,但是我还是保持着笑容,撩起头发,从她身边走出去,如此的我,如此的从容不迫,淡定冷静。
等我彻底离开了这里,内心仿佛被什么牢牢抓住了?
我的一切从容不迫在顷刻间倒塌。
我的内心崩溃到了极点,就这样我完全忘记了,我今天来酒吧是来和朋友们聚会的,而我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走回了家。
一进家门,我没有打开灯,漆黑一片,我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灯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一路摸索到浴室。
一开闸,冰冷的冷水席卷了我的全身,从头到脚,从身体到心脏再到灵魂,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放声大哭,我发现我哭得死去活来,哭得灵魂抽搐,哭得我面目全非,难看至极,被水呛到了,咳嗽几声又继续哭,内心酸涩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的铃声才把我从巨大的悲伤中短暂地拉出来,我将身子歪出来,接通了电话。
“你个死宋郁,你跑哪去了。”
突然之间我才意识到,我今天去酒吧到底是去干什么?
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冷水冷的打了个寒战,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我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狼狈,我颤抖着说道:“不舒服提前回来了。”
林华无比激动的声音从那边炸出来,“你到底怎么啦?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地消失,到底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过来。”
我关掉水闸,随便裹了块浴巾就走了出来。
我轻笑道:“没事没事,你们吃好喝好,这次算我请你们。”
林华那边声音有点杂,一股欢乐的氛围从电话里头传递给我,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
客厅里全是水渍。
脑子清醒过来的我简单洗了个澡。
夜深时,我安静地躺在床上,现在脑子一片混乱,猛然想起什么,我起身去翻抽屉柜。
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我找到了我和卫青昼唯一的一张合照,还有我私藏的她的证件照。
我看着她的证件照发呆。
“卫青昼。”
无意识地念着她的名字,突然想起一个致命的点,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刚过去一个小时半,她是否还会在酒吧?
我于是又同刚才一样,像个疯子,简单的穿了件外套就跑出门去了。
下楼刚好拦到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我的心跳疯狂的加速,跳动到几乎要跑出我的身体来,根本控制不住。
等到了地方,我刻意的戴上帽子,有点不想让林华她们发现我。
我小心翼翼的盯着酒吧里的每一个点,仔仔细细的观察每一个人,希望能从中找到她的身影。
但结局总是那么不美好的,等林华他们也离开了,酒吧逐渐冷清了下来。
我呆站在门口。
卫青昼。
等到人逐渐的散去,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四点五十。
整个人也被风吹的凌乱不堪。
她走了。
“她走了。”
我仿佛又听到了当年那一句话,于是刚刚建立起的内心那点唏嘘的美好又倒塌成了废墟。
“宋郁。”
“卫青昼。”
听到她叫我的名字,我也迅速回应她,果真她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你怎么还在这。”
她问我,我内心欣喜。
我双眼逐渐湿润,我咳嗽,我没有假装,我是真的咳嗽了。
“是不是感冒了。”
我没有在逞强,我乖乖的点头。
“我送你回家吧。”
“嗯嗯。”
在车上,我们两个相顾无言,这一次换她率先点破僵局。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直白叙事道:“我是A大的助教,那你呢!”
她没有答话,但是我想知道,于是我又问道:“那你呢!卫青昼。”
我喜欢叫她的名字。
她专注的开着车,只简短答还好,她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离我住的公寓越来越近,于是我的咳嗽从有意无意,变成了一连串的咳嗽不停。
我虚弱的靠在副驾驶上。
她终于抽出了多余的目光,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我斩钉截铁道:“不用,一点伤寒罢了。”
但是她还是不放心亲自送我到了楼上,现在看一眼时间,凌晨六点,天刚刚微亮,但是这种半暗不亮之间,让整个世界处于一种朦胧模糊,仿佛夹杂着一种暧昧。
我故意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独自坐在房间里,等她为我冲泡好感冒药。
“给。”
我接过去,她转身要走,我一口闷了这半杯感冒药。
经过刚刚无数的思想斗争,以及我的崩溃,我现在无比的确定,肯定,我还喜欢着卫青昼。
于是我直接大胆了当的开口,“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不就住下来吧。”
她似是有些措愕的转过头。
然后面色平静,一句淡淡的,“不必了,我还有事。”
我有些破防开口问她,“是去赴你的约吗?”
“不是。”
她矢口否认。
所以说约已经赴过了,她这次没有多作停留,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
我几步跑向她,我根本就不允许她又离开,我从后面抱住她,我靠在她柔软的肩膀上,抽着鼻子,疯狂的记住她身上的味道。
就像猎手标记猎物的行为一样。
我撕下所有伪装。
但还是艰难开口。
她僵硬着身体让我抱着,我最终还是开口了,没有询问,我直接表白。
“我喜欢你,卫青昼。”
她身体绷直,仍然僵硬的让我抱着。
她好像思索了很久才开口道:“你烧糊涂了,宋郁。”
又是这样。
我根本不容她拒绝,我霸道的,我自私的,我强制的,我用力环住她。
“我很清醒,我喜欢你,就算过了七年,我还是忘不了你。”
她再一次沉默。
我也沉默了,我内心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到了此时此刻却难以宣之与口。
她是在拒绝我。
于是我又忍不住流泪,一颗一颗浑圆的泪水蕴湿了她的衣服。
她缓缓转过身,因为身高差,从我的视角看去,她仿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是可怜我,怜悯我,心疼我。
我不管不顾,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内心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成年人了。
于是我抬头,不能拒绝的,突然的,爆发性的强吻了她。
她先是震惊到想推开我,但是我不允许,我像一个濒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于是她接受了我的吻。
我感觉我更爱她了,或者说我从来都很爱她。
我的吻很轻柔,但是随着她的回吻,她将我推倒在床上,我的头发铺成一地。
我们短暂的分开了这个吻,她起身自上而下的看着我,她呼吸急促,看着她的反应,我内心雀跃。
她的发丝垂落在我的两边,仿佛将我笼罩在她的视线里,我退无可退,我溃不成军,我缴械投降。
“我爱你,卫青昼。”
我的手将她的一丝头发别到耳后,双手环住她的脖子。
于是她发了狠的吻住我。
用这种方式无声的诉说着七年前她的不告而别,以及我对她造成的伤害,她的学业人生也因为我的无知毁于一旦。
再一次见面,我依然放不下她,我对不起她,我爱她。
天已经全部亮起来了,我靠在她的怀里,初升的太阳逐渐照射到房间里,我不喜欢。
于是我起身将窗帘拉的死死的,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我又再一次靠在她的怀里。
我执意要问她。
我内心疯狂,扭曲的的想要答案。
“你还喜欢我吗?或者你还爱我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又后悔了,万一她说不呢?
我到底是有什么把握让她说她喜欢我,她爱我,她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于是我故意拉扯着被子,将我和她盖住,希望这样能分散我的注意力,也分散她的注意力。
果然又是良久的沉默,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就知道。
我明明就知道,我明明就很清楚。
我不敢抬头看她,但是我执意要埋在她的怀里。
至少现在她还愿意抱着我。
“宋郁。”
她叫我。
我突然不想理她。
然后她也没有下文了。
我难过,我委屈,我受伤,我疯狂的。
疯狂的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仍然一片死寂般的漆黑。
我好像哭够了。
这期间她一直抚着我的发丝,拥着我。
我起身,我感觉到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我稍显狼狈。
我把头发全部顺到后面。
“你好点没?”
她在关心我。
我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
她说的很轻很轻,我却心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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