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站楼没什么可说的,大兴机场每一刻都是人满为患,簇拥着往前走。
头顶的光明晃晃的打了下来,张顺泽倒是半点没有体会,直直的从人身上撞过去。
林木本觉得没什么,可看着被张顺泽撞过的人都会打个寒战,搓搓胳膊。
“别从人身上飘过去。”
他压低声音对着张顺泽说,伸手想要去牵他的衣角,在队伍中,手穿过他的衣角,从空中落了下去。
落空的感觉,让人不适,他有些懵,抬起头,张顺泽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
顿时面条在胃中翻了翻,心口像是被什么攥住,“张顺泽?”
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抬起,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吠叫。
“汪!”
“你看,这里有个小狗。”张顺泽的声音从身旁的柜台传来,带着些惊奇。
他看过去,张顺泽在航空箱外,逗一只白色的小狗。
林木深吸一口气,感觉氧气重新涌进了肺里。
他暂时还没适应,张顺泽会突然消失。
“先生,您脸色不太好,需要我们帮您吗?”柜台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
林木摇摇头,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没有。”
去提行李箱,手背蹭到一股凉意。
张顺泽不知何时飘了回来,一只手去提箱子,从林木的手掌中穿过,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忘了。”
忘了,我刚才也忘了,林木在心里默默的想。
行李被传送带运走,张顺泽站在转盘上,低头去看柜台面上的重量。
“称不出来,三木你看我,没有重量。”
林木朝着他笑,刚想张嘴,说别闹了。
张顺泽便抬手,抵在自己的唇上,神色多出些慌张:“别对着空气说话,会被当成精神失常。”
林木点头,烦闷在胸口回荡。
“先生,您的两张票。”
过登机牌上的贴纸在眼前晃过,林木将机票拿在手中,道了声谢。
坐在候机处的椅子上,张顺泽倒是变得安静,不再乱跑去看平时到不了的地方。
他托着下巴,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忽的开口:“我很喜欢这里,每次来这里,我都很高兴。”
林木视线,一直落在张顺泽手腕上微微突出的骨节上,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大兴,无论多晚都能到浦东,第二天能见到你。”
张顺泽长出一口气,想了想,道:“我是不是,很不讲理,老是打乱你的计划和生活?”
他忽然感觉胸口被湿棉花压住,明明能呼吸,却觉得无比沉重。
林木沉默着不说话,只觉得他实在是卑鄙,明明每一次张顺泽来都极为高兴,却要装成一副被打扰的样子。他怕自己太开心了,舍不得让张顺泽走。
干巴巴的憋出来一句:“没有,我本来就没有计划。”
“真的?”
假的,我的计划就是在上海等你来看我,林木口是心非的点头,说:“真的。”
提前登机,白云,飞快的往后飘。
飞翼滑过云层,建筑一点点变小,蓝天被夕阳染红。
国内的旅程就是上飞机,闭眼,吃一顿飞机餐,闭眼,再睁开眼睛,就到目的地了。
下飞机时,林木没想到11月的哈尔滨,冷的让人打寒颤。
呼出的水汽,变成白雾又飞快的被冷风卷走,留不下任何痕迹。
站在转盘前,林木下意识的朝着张顺泽靠了靠,习惯让他稍微挡点风,不知道时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挡住了。
刺骨的寒风,真的减弱不少。
林木拉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口,等大巴发车。
来之前,他把酒店定在中央大街,直接坐机场大巴就行了。
这趟航班的外地游客是一整个团,他们相互交谈着,上了旅行团的车,此刻机场外只剩下林木一人。
他站在寒风里突兀的想起,和张顺泽第一次到哈尔滨时到场景。
7月盛夏,但遥远的北城并算不上热,借着比赛结束的机会,张顺泽拉着林木在哈尔滨住了几天。
他们几乎将所有景点全部逛了一遍,只不过没去铁路大桥。
那天哈尔滨下了一场大雨,太阳隐藏在厚厚的云层里。
张顺泽犯懒,待在酒店了整整躺了一天,嘴里念叨着,等下雪了再去看,现在河水没结冰,不好看。
林木回忆着那时的盛夏,觉得不太冷了。
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将烦躁压下,问:“明天去看落日吧,当时你答应我的,要去看松花江。”
张顺泽回了个“好”。
没等多久,上了大巴,25块,车慢悠悠的往前开。
夜晚的哈尔滨与上海,北京不同,是一座有空隙的城市。
它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马路上几乎没有人。
林木拉着行李箱,站在中央大街的时候,脑子甚至有些懵,太久没看见空荡荡的马路。
别说人了,连车都没有。
“三木,三木。”张顺泽在他旁边飘来飘去,手指着远处暖黄的路灯。
路灯照在一辆小推车上,红色的玫瑰花束上,上面摆着一张牌子,鲜花自助。艳红的花瓣上,早已经结满冰霜,带着北国的颜色。
一颗颗冰晶在灯光下,像是碎开的金子和宝石。
张顺泽歪着脑袋看林木:“这个季节,是不是比我们上次来时要更好?”
“都很好”,林木伸手出车里抽了一枝,别在行李箱上。
付了钱,拖着行李箱朝着酒店走。
“你花粉过敏啊。”张顺泽盯着行李箱上的玫瑰,摸了摸后脑勺,“算了,这应该也没有花粉。”
林木“嗯”了一声,拉着行李箱慢慢往前走。
张顺泽始终快了几步,背着身飘,两人竟然一路无言走到了酒店。
酒店大堂带着淡淡的烤栗子味,工作人员很热情。
看到林木定了4天的房间,再加上现在并不是旺季,直接帮他把房间,升级成了能看到教堂的大床。
顺便送了一袋,刚从后厨拿出来的板栗,抱在胸口,就算隔泽羽绒服也能感受到热度。
进了房间,林木觉得自己脚都冻麻了,换了拖鞋,脸冻的有些痛,感觉和北京的深冬差不多。
下意识从包里拿出香插,去点香,“咔哒”,打火机中微弱的火苗冒了出来,指节有点痒。
林木一愣,上面已经浮出一小块红印。
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年到上海的冬天。
上海冬天的阴冷像是一块潮湿的布,没什么冷风,却一直罩在身上,冻不死人,也没地方躲,回寝室就算开空调也只会变的闷。
寝室开了空调,上层变成了蒸锅,下层还是冷。
林木没怎么心疼自己,修长完美的手,在冬天刚来的第二个月就长了一块冻疮。
去校医院问时,医生倒是有些惊奇,问了林木是哪里人,听见了他是北京人,倒是有些懵,笑着说:原来在北京都没长冻疮,来上海倒是冷出来了?
林木笑着打哈哈,开了管药膏。
心里明白,不是不长,大概是因为张顺泽每个冬天,都拉着他买很多取暖的东西,小到袜子,大到床上的被子,几乎是张顺泽有什么,林木就会有一套一样的。
“阿泽。”林木眼睛发酸,用力在手指上一掐,扯起嘴角,“谢谢你”。
张顺泽被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喊得有点蒙,看见林木眼圈红红的。
“您儿这好端端的,眼圈咋又红了?”一着急,窜出来句带着些京腔的普通话,“给烟熏着了?”
林木顿顿的摇头:“没,就是突然想谢谢你。”
张顺泽更莫名奇妙了, “别说我没干嘛,你是少爷我最好的朋友,应该的,甭客气。”
香烛燃烧的味道并不刺鼻,反倒让林木觉得心安。
林木吸了吸鼻子,打开行李箱,衣服保持着放进去时的模样。
将最厚的几件拿出来,放在床上,“阿泽,要不要给你找点厚衣服?”林木仔细端详了一会,“我觉得你身上这个很冷。”
没等说完,余光扫到桌上冒着热气的板栗,想着趁热尝一下。
果断放弃收拾衣服,跑进卫生间,洗了手,摸了板栗就开始扒皮。
张顺泽:……
知道林木还没接受,自己变成鬼的事实,抬手戳林木泛红的脸颊 ,嘟囔道:“我是鬼,其实不用穿衣服。”
手指下,林木皮肤带着红晕,他本来就白,又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没什么晒太阳的机会,就连皮都是薄的,被冷风一吹,血管冻的泛红。
双颊红扑扑的和年画里的娃娃一样,不知道是因为进了房间有暖气,还是坐飞机累了。
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手里的板栗刚弄干净,就摆在了香插边上。
林木原本笑起来带着两个小小的窝,此刻唇抿着,也能隐隐看到。
“应景,好歹应该穿厚点?”林木有些迟疑。
“行。”张顺泽本就不会拒绝林木。
摸起香插边上供的板栗,丢进嘴里,嚼了嚼:“别扒给我,你自己吃,还挺香。”
林木拿起那个被张顺泽“吃”过的板栗,有点好奇,他在书里看过被鬼吃过的东西会没有味道。
盯着手心大小的板栗,没有任何变化,犹豫了几秒,张口咬了一下口,里面的甜味几乎全部消失。
张顺泽愣愣的看着林木把板栗丢进自己嘴里“我吃过”三个字卡在嗓子眼里,算了也不是真的吃过。
“不好吃。”林木没吐,只是把手里没吃完的丢在一边,“回头喂鸟吧吗……”
张顺泽看到了林木脸上的嫌弃,忽心中轻出一口气:“行李箱里有我出差放的面霜,你擦点,别和原来一样,把脸冻坏了。”
林木视线看向行李箱,果然,银色的隔层里塞着几个瓶瓶罐罐,他收拾衣服的时候完全没注意。
刚才冷风一吹,加上暖气一热,头有点晕,笑眯眯的说:“好,还挺精致。”
就不打j市,h市,明明都很好猜。
之后的地名就按照真的写,如果城市有ooc,在这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重要的事说三遍)封面也会随着城市改变而改变?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出现的城市都很好,没有先后排名,没出现的也好,只不过是剧情安排,感谢感谢
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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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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