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大阵!”云初奇一眼认出了那阵法。听姑姑说那是很厉害的阵法,凡是困在玄冰大阵里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被永远冰封,陷入一片死寂。而里面的人或物,也会随着冰封时间的流逝慢慢死去。
云初奇哭咽着,“姑姑,您出来啊,姑姑——”她用石头拼命砸着早已变成冰墙的结界,结界内并未见到姑姑和那神秘女人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封了起来。
三斤强撑着身体施法,试图透过冰墙找到姑姑的踪影。半晌后,他又吐了一口鲜血。方才那神秘女人下的狠手,已让他受了重伤。眼下又强撑着施法,身体着实有些撑不住。
云初奇急忙扶三斤坐下,让他调养生息。三斤沮丧道:“对不起,我没用。”
云初奇安慰道:“别说这样的话。要说没用的话,也该是我说。”
三斤道:“现在怎么办?”
云初奇看着那将姑姑的整个洞府包围起来的偌大冰墙,以及冰墙上被砸了无数次却毫无变化的地方,想了想后道:“养好伤,去找白城。”
三斤问道:“那姑姑怎么办?”
云初奇望着那冰墙,冷静道:“我想姑姑设下结界,就是为了困住那女人,还有那些该死的影煞。她没那么容易死的。我们还是听她的话,抓紧时间找到白城才是,到时候……应该就能把姑姑救出来了。”
三斤郑重地点了点,当即闭目调息。云初奇一直在旁守候,给他准备各种吃食。
就这样,二人在冰墙前呆了一天一夜,直到三斤身体恢复了些,才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行装,再次回到冰墙面前,向姑姑跪拜辞别,下云岭。
云岭之外,群山延绵。
对于从未踏出远山的云初奇和三斤来说,走出那一片片群山着实有些困难。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兜兜转转十多天,仍然走不出去,身上所带的干粮早已吃完,只得摘些野果子吃。
望着晴空万里,三斤无力道:“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呀?”
云初奇不断地砍断草丛,沿山而下,“我要是知道,早回答你了。最能确定的是,下山下山,只要我们一直往下走,总有一天能走出这片山。”
“好吧。”三斤无奈地垂下头。
二人一前一后地相跟着下山,忽而同时定住,凝神观察四周。云初奇不动神色地向三斤递了个眼神,三斤点了点头立即施法。还未施法探测出动静,一支箭锋芒而至。
云初奇当即跃身而退,翻身踏树后果断用手中的砍刀劈断那箭,生气道:“谁呀?暗箭伤人,卑鄙小人一个。”
她躬身跨在树上,向箭飞来的方向搜寻对方。本想借着对方再次射箭,找到藏身之地。没想到对方就放了那么一箭,再无动静,让她不得不更加提高警惕。
三斤双手触地捏诀,藤蔓拔地而起向前方延伸而去,不断拍打草丛试图找到对方位置。他感觉到有人斩断藤蔓,立即告知云初奇方向。二人迅速奔去,找到的不过是残断的藤蔓,哪里还有别的人影。
云初奇警惕四周,低声道:“看来那人发现不对,逃了。我们也赶紧离开这地方。”
云初奇和三斤始终保持警惕,且观且退,慢慢沿山下而去。二人又行了数里,终于发现了一条小道,证明云初奇的“哪往下往哪走”的法子是对的。他们顺延小道而下,行至入夜,见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间破庙。
云初奇欢喜道:“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那是一间只有一尊神像停立在中央,房屋方方正正的庙宇。屋檐破败,尚不能避雨。好在老天爷也没有下雨的想法,让云初奇和三斤能将就度过一夜,不用再和鸟兽同眠。
正当二人踏进破庙之时,察觉庙内有动静,立即警惕起来。他们一人提着砍刀,一人施法之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寻找动静之地。
此时天色已黑,月光从破屋顶照射下来,星星点点,影影绰绰。他们绕到神像后方,拨开凌乱的木板,尖锐的叫声顿时划破整间破庙。
“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们。”
原来木板后面藏的是一对夫妇,还抱着一个睡得香甜的孩子。那对夫妇没看清靠近他们的是谁就跪拜在地,一个劲地求饶。
云初奇看见他们,就想起了在云寨中窘迫的自己,立即把砍刀藏到身后,温柔地问道:“你们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的。”
那对夫妇闻言,缓缓抬过头,发现是一对并无恶意的年轻男女,这才止住叫声,长呼一口气道:“还好,还好。”
云初奇和三斤将那对夫妇扶起来,替他们掸去身上的杂草,问道:“这深山老林的,是谁要杀你们?”
那对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妇人便回道:“应该是这山里的匪人。我们原是要到南镇探亲的,问路时有人告诉我们,从这座山头翻过去就到了。谁知……谁知……”说着就哭咽起来。
那汉子自责道:“哎,都怪我,就不该图便捷,老老实实走大路,也不至于遇到匪人。”
妇人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那匪人追来,想逃都逃不掉。”说着,妇人给孩子拢了拢衣服,催促那汉子赶紧走。
云初奇拉住他们,“大晚上的,在山里乱跑不安全。我看你们还是在破庙里面休息,等天亮了再走。有我和三斤在,你们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你们……”那对夫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自信地点头,并不为所动,反而坚持要离开。
那妇人好心道:“姑娘,那匪人很厉害,我看你们也离开的好。别枉送了性命。”
那汉子道:“是啊,保命要紧。我们就不劳烦你们了。走吧,走吧。”
那汉子拉着妇人就要走,任凭云初奇和三斤说自己有多厉害,也没用。临走前,那妇人还不忘驻足提醒道:“对了,那匪人喜射箭,你们要多加小心啊。”
提到射箭,二人登时想起白天莫名射将过来的那一箭,不由得有所警觉。他们连连点头相送,眼巴巴地望着那对夫妇,抱着孩子离开了破庙。直至那对夫妇的身影淹没在黑夜里,三斤才说道:“那孩子真能睡,我们说话那么大声,都没哭。”
云初奇也感慨道:“都说父母是最疼爱孩子的。你看看他们,穿的多朴素,可给孩子穿的是真好。”
说到这,云初奇就想起云寨的事,莫名其妙地羡慕起那孩子来。好在姑姑也很疼她。一想到姑姑,她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暖意和心酸,暗想一定要找到白城,救出姑姑。
那对夫妇抱着孩子走后,破庙里只剩云初奇和三斤了。他们生了一堆柴火,合衣而眠。未至深夜,二人又听到有动静,立即醒来警觉。
他们看见庙门口早已站着一名身着狼皮,背挎弓箭的大汉。他的头发蓬松凌乱,胡子拉碴,鞋子沾满泥土和枯叶,唯一好看的一双眼睛却也充满血丝,犹如猎鹰般迅速巡视整间破庙。
二人看那大汉的样子,非常符合提及不久的山间匪人。云初奇果断紧握刀柄,只要那大汉发起攻击,她和三斤将毫不客气地反击。然,那大汉并未踏入破庙,而是收回视线后转身离开。
云初奇和三斤面面相觑,竟然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二人见对方没有敌意,便也放松了下来。只是,那大汉没走出多远,又停住了脚步。二人刚放松下来的心顿时又提了上去。
那大汉迟疑片刻,缓缓转过身来嗫嚅道:“你们可有见到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孩子?”他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听起来给人一种沧桑的无力感。
云初奇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话。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心疼那大汉的可怜样。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当她看到他背上的弓箭时,这种心疼化作了气愤,愤愤地盯着他。
那大汉似乎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了,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后再次问道:“你们可有见到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孩子?”
云初奇反应过来,急忙摇头。三斤见她摇头,也跟着摇头。
那大汉审视了他们一眼,见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准备离开。忽然,他的视线落在神像后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有些阴沉,“真的没有?”
“没有!”
云初奇才说完,就见那大汉立马冲了上来。她当即握紧砍刀向他劈了过去,三斤见状,也施法发起了攻击。二人合力攻击那大汉,一人施展拳脚专攻要害,一人施展法术牵制,配合的实在默契。而那大汉一人对敌,竟也不落下风。他并没有使用弓箭,而是近身以拳对抗,瞄准时机后踢退二人,问道:“姑娘,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拳脚相向?”
云初奇冷笑道:“先发起攻击的,是你吧。”
说着,云初奇提刀便砍,攻势凶猛。那大汉不愿纠缠,从背上拔出一支箭射箭过去。云初奇见那箭势如破竹,只得后退避开,“果然,白天放冷箭的就是你。”
闻言,那大汉收起弓箭道:“原来是你们。误会,都是误会。”
云初奇嘲讽道:“怎么,打不过就说误会?”
那大汉语气突然阴冷,“我没时间与你们纠缠。如果你们再三妨碍,我也只有得罪了。”
云初奇朗声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们怕你啊。打就打,出招。”
云初奇横握砍刀,三斤双手捏诀,准备与那大汉一决高下。那大汉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往神像后方走去。只见他弯下腰,拾起一只绣着虎头的精致小鞋。
那大汉将鞋子展在他们面前,冷静道:“你们真没看到穿着这鞋子的孩子?”
云初奇不知道那大汉玩什么把戏,嘴上硬气道:“没有。”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那大汉看了一眼云初奇,飞身跃往庙外,也消失在夜色中。
“嘿,他还威胁我。他以为他是谁呀他,小心我一刀砍了。”
云初奇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砍刀,一副要砍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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