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当天的晨光，斜斜切过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把“毕业快乐”的横幅染成暖橙。虞书心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指尖捏着张空白的志愿表，桌角堆着的大学招生简章里，天文系的资料被单独抽出来，边角被翻得发卷——那是陆星辞前晚熬夜整理的，每个学校后面都贴了张小纸条，标着“观测条件”“师资力量”，甚至“附近的冰粉店位置”。
“在跟志愿表‘发呆’？”陆星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刚参加完毕业生代表发言的清润。他穿着高中校服的最后一天，领口别着的银色星星徽章，是去年星空分享会的纪念品，手里提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刚打印好的“目标大学天文系历年分数线”。
虞书心抬头时，志愿表的页脚被指尖捏得有点皱。“在想选哪个城市，”她把资料推过去，“你推荐的A大天文系很好，可B大旁边有天文台，上次你说能经常去观测。”
他在她旁边坐下，把分数线表摊开，指尖在A大那行画了个小星：“A大的天文系有个‘星空观测营’，每年夏天会去青海的观测基地，能看到最清晰的银河；而且A大跟我们高中在一个城市，放假还能回来吃那家冰粉店。”他顿了顿，指尖蹭过她的志愿表，“最重要的是，我在A大读大一，能帮你熟悉校园，像带你认星座一样，不会让你迷路。”
晨光从窗缝溜进来，落在两人的志愿表上，把A大的校名映得发亮。虞书心看着他指尖的小星，忽然就定了主意：“那就选A大！等我考上，我们一起去青海观测基地，拍最亮的银河。”
【志愿表上的城市，跟星图上的坐标一样，都是往后的约定呀～】007的声音裹着晨光，软乎乎的。
填报志愿的那天，两人在高中图书馆的靠窗位置坐了一下午。陆星辞帮她核对志愿代码，虞书心则把志愿表和A大的星图贴在一起，用荧光笔在“天文系”三个字旁边画了颗小小的木星。“这样以后翻起来，就像看到我们的‘目标星座’。”她笑着把贴好的纸放进文件夹，却没注意到陆星辞悄悄在她的志愿表复印件上，写了行小字：“等你一起看银河”。
毕业典礼的仪式在操场举行时，夕阳已经漫过看台。校长的讲话还没结束，陆星辞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纪念册，递给虞书心——封面是硬壳的，印着高中校园的航拍图，翻开第一页，是去年秋天两人在银杏林拍的星轨照片，后面每一页都贴着他们一起看星星的照片：双子座的流星、荷花灯旁的萤光、海王星的淡蓝圆面，每张下面都写着日期和短句：“2023.12.14 第一次一起拍流星”“2024.6.7 送她进高考考场”。
“毕业礼物，”他的耳尖在夕阳里泛着浅粉，“等你到了A大，想我的时候，就翻一翻，像我还在你旁边一起看星星。”
虞书心摸着纪念册的纸页，指尖蹭过照片下的字迹，忽然就红了眼眶。“我也有礼物给你，”她从书包里掏出本手账，里面画满了星空手账，最后一页是幅未完成的银河图，“等我到了A大，我们一起把它画完，好不好？”
他接过手账，指尖在未完成的银河线上轻轻点：“好，等你开学，我们就去图书馆查银河的资料，一笔一笔画完。”
毕业典礼结束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操场，教室里的倒计时牌被摘下，黑板上的“加油”还留着粉笔印。虞书心和陆星辞走在空荡的走廊里，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开学那天我来接你，”他在楼梯口停下，“帮你搬行李，带你去天文系的办公室，认识我的导师。”
“好，”虞书心点头，把纪念册抱在怀里，“我会好好准备开学考试，不会给你这个‘学长’丢脸。”
他笑了，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从来不会让我丢脸，不管是看星星，还是做题。”
走出校门时，路灯已经亮了，暖黄的光落在“明德中学”的校牌上。陆星辞把她送到姑姑家楼下，从包里掏出颗荔枝味的硬糖——是她喜欢的口味，糖纸印着小小的银河图案。“开学前记得想我，”他把糖递过去，指尖碰着她的手背，“我会提前帮你占好图书馆的位置，把天文系的教材借好。”
虞书心接过糖，剥开放进嘴里，甜意混着离别的软，在舌尖散开。“你也要记得想我，”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在他眼底映成小星，“别总在大学天文社待太晚，记得吃晚饭。”
他点头，看着她走进楼道，直到灯亮了才转身离开。虞书心靠在门上，摸着怀里的纪念册，忽然觉得，高中的结束不是终点，而是跟陆星辞一起看更多星空的起点——就像星图上的轨迹，从猎户座到夏季大三角，再到未来的银河，每一步都有彼此的陪伴。
回到家，她把志愿表贴在书桌前的墙上，旁边是A大天文系的宣传页，还有陆星辞画的青海观测基地示意图。纪念册被放在枕头边，睡前翻到流星照片那页，背面的小字让她忍不住笑：“那天她冻得发抖，还坚持要拍最后一张，像颗固执的小星。”
手机震了一下，是陆星辞发来的消息：“A大天文社的招新表我帮你填好了，开学直接去面试就行，我跟社长打过招呼，给你留了‘星图整理’的岗位，你肯定喜欢。”附带一张招新表的照片，上面“姓名”那栏，他已经提前写了“虞书心”，旁边画了颗小星。
虞书心回复：“谢谢你，等我开学，我们一起去吃冰粉，我请你！”后面加了个银河的表情。
很快，他回复：“好，冰粉要双份荔枝，少加花生碎，我记着呢。”
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位面的“任务”，好像早就不是冰冷的指标，而是跟陆星辞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了有星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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