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无数能量光束在虚空中交织,随之引发的爆炸如同连锁反应般不断迸发出灼热的光团。
面对上百艘配备先进武器的敌舰,被围在中央的数十台白色战舰显然力单势薄。
一台主色调为纯黑,关节处点缀着细碎发光模块的机甲从主舰中脱离,敌方的战舰瞬时停止攻击,戒备起来。
“是‘永夜’!是西泽·加西亚……他冲出来了!”通讯频道里传出一声惊呼,声音中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惧意。
指挥中心内,中央平台上的男人猛地一掌压在控制台上,声音里满是被挑战权威的恼怒:“闭嘴!慌什么!?‘永夜’再强也只是台机甲。在‘湮灭之手’充能完毕前保持火力压制,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装甲硬,还是我们的禁忌武器更胜一筹。”
顿时,更加密集的火力倾泻在“永夜”周围。
西泽的双手在控制台上化作一片虚影。“永夜”庞大的机身瞬间做出反应——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翻滚,惊险地擦过两道交叉射来的高能光束。同时肩部粒子炮精准点射,将一枚迎面袭来的重型鱼雷凌空打爆。
然而绝对的火力压制终究无法用技术弥补。就在一次完美规避之后,另一道预判性的炮火猛地贯穿机身。
【警告!左侧推进器严重受损,能量护盾低于20%。】“永夜”的提示音在西泽脑海中响起,盖过了驾驶舱内刺耳的警报。【根据当前姿态和引力参数计算,接下来大概率会有一连串不太优雅的翻滚——希望您没来得及吃早餐,指挥官。】
温热的鲜血从西泽额角淌下,模糊了他的左眼视野。"永夜,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的声音紧绷却冷静。机甲在他的操控下猛地侧身,灼热的能量束擦过装甲,将一片小行星炸成齑粉。
【容我提醒,指挥官。】永夜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出一丝无辜,【根据您的生理指标监测,适当的幽默可以降低17%的操作失误概率。】
“将军!跃迁系统还能启动!我们……”通讯频道里传来亲信焦急的声音,但话未说完,便被更强的干扰和爆炸声彻底吞没。
西泽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远处,代表亲信舰艇的光点在雷达屏上猛地膨胀开来,随即化为一片死寂的光尘。他合上眼帘,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帝国旗舰那巨大的炮口正在调整角度,幽暗的能量开始汇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警告:已被‘湮灭之手’高能反应锁定。规避窗口极窄。】
“湮灭之手”——这个曾被他亲自签字批准测试的武器,如今锁定了他。
为什么?冰冷的疑问在心底回响,但此刻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西泽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划过,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
“确定执行。计算冲击缓冲方案。”他停顿了片刻,低声道,“……抱歉。”
【无需道歉,指挥官。】永夜的回应快得几乎像是早已准备好,声线里带着一丝谈淡的暖意,【我的核心指令始终是:与您并肩,直至最终时刻。祝我们好运。】
就在“湮灭之手”发射的前几秒,西泽猛拉操纵杆,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最近的一艘敌舰。
“他疯了?!”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自杀式的冲锋。
轰——!!!
一道刺眼的强光伴随着强烈的电磁脉冲,以“永夜”的残骸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扰乱了周围的通讯和雷达系统。
脉冲过后,“永夜”的残骸寂静地漂浮在真空之中。唯有西泽知道,在爆炸的瞬间,永夜耗尽了最后能源,强行撕开一道不稳定的微型空间裂隙。借助爆炸产生的推力,驾驶舱被抛入那转瞬即逝的裂隙中。
……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发出了哀鸣。
西泽在令人窒息的痛楚中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睁开眼皮,发现自己仍被束缚在驾驶座上,但整个驾驶舱已经严重变形。原本流畅的穹顶结构被撕开一道狰狞的缺口,冰冷的夜风不断从破口处灌入,企图带走他身体里仅存的热量。
他花了点时间才让视线聚焦。透过那道裂缝,他看到了一片无垠的、在双月照耀下泛着冷光的沙漠。耳边只有风的呼啸,死一般的寂静包裹着他。
他尝试移动,但左臂立刻传来钻心的剧痛,显然是骨折了。伤口处的皮肉和破烂的制服黏连在一起,稍微一动就是新一轮的折磨。
驾驶舱内部损坏严重,大部分仪器都已断电漆黑,只有一两处火花偶尔在断裂的线路接口处迸溅一下,发出短暂的噼啪声。正是这个扭曲的金属囚笼,在最后关头成了他的救生舱。
西泽的目光最终落在主控制台下方一个暴露出来的接口上,那里连接着一个黯淡无光的黑色立方体,正是“永夜”的AI核心单元,它似乎因能量耗尽而陷入沉寂。西泽再次说了句抱歉,便将其收纳进左耳那枚不起眼的蓝色耳坠中——那是一枚微型的空间枢纽。
他艰难地解开安全带的卡扣,凭借牙齿和还能活动的右手,用金属碎片和布条粗略固定了左臂。沙漠的温差很大,他只能利用黄昏或黎明这两个相对温度适宜的时间段进行探索。
值得庆幸的是,这片荒芜之地中的夜空有一种近乎奢侈的美丽。
星河浩瀚,冰冷而壮丽。西泽的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或许就在此地终结一生,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当他终于发现一汪浑浊的水洼时,双腿已经像灌了铅,视线开始发黑。
他跪坐在水洼边,用手掬起水就往嘴里送——哪怕水里漂浮着不知名的虫子尸体。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嗡!嗡!嗡!
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从身后骤然逼近。
西泽瞬间绷紧全身肌肉,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他的配枪。
三辆改装过的悬浮摩托卷起漫天沙尘,将他包围。骑手们穿着肮脏的皮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机油味。
“嘿!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通过面罩的扩音器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一位半死不活的军爷。”
然而长期虚弱的身体拖慢了每一个动作,就在西泽试图举枪的瞬间,一支高速麻醉镖从其中一个骑手的枪口中射出,精准地钉在他的后颈。
冰冷的药剂迅速注入血管。
视野开始旋转、模糊。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他重重地栽倒在滚烫的沙地上。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那些拾荒者兴奋的讨论:
“银冕在上,这身板真不错”“该死!他的胳膊断了,小心点别弄残了!虽然伤得不轻,但绝对是上等货色!送去拍卖场,肯定能卖个大价钱!”“给他打上最高剂量的抑制剂!听说这些军官厉害得很,别让他醒了闹事!”
……
再次恢复意识时,西泽的双眼被布条蒙住,彻底剥夺了视觉。他被迫跪坐在一处冰冷坚硬的地方,手腕和身体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束缚。左臂上传来一阵麻木和刺痛感,伤口似乎被抹过药物并进行了包扎。
震耳欲聋的喧嚣涌入他的耳中:贩子嘶哑的叫卖、买家激烈的讨价还价、皮鞭抽打身体的脆响,以及压抑的哭泣和呻吟。
即便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也明确地告诉他:这里是一个奴隶市场。
一股冰冷的愤怒在他胸腔中凝结。他几乎要嗤笑出声。一个买卖人权的地方竟繁华至此?
他尝试活动身体,发现捆绑的手法并非专业,稍用技巧便能挣脱。真正的问题是肌肉松弛得不听使唤——他需要时间等待药效代谢。
确认了自己处于彻底隔绝的状态后,他的思绪反而变得异常清晰和专注。他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开始在这片充斥着痛苦与罪恶的喧嚣中,静静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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