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
天空下着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两天，地势低的地方已经开始积水。
伴随着雷电声的轰鸣，学校里的学生也跟着起哄。
“安静！没见过下雨打雷吗，要不要请你们去外面打个水仗？
”
学校地势不高不低，校门口的排水沟也足够给他们打水仗了。
廖玉书看着学生们那兴冲冲的模样，好似他们真的有这个想法。
但凡这些学生能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她也不至于这么忧心忡忡。下城区的教学资源比起其他学校，可不止是落后一大截这么简单。
看见学生们安静下来，廖玉书转过身，继续讲之前被打断的课题。
正操作着全息投影仪，一滴水滴在她的镜片上，缓缓滑落。
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头上的天花板被雨水渗湿了一大片，已经开始往下滴水了，“班长，去我办公室拿个盆过来。”
季湫枝听言立马起身去办公室拿了个盆，递给了廖玉书。
廖玉书接过，放在地上，接住落下的小水滴。
“嗒”
“嗒”
“嗒嗒嗒”
大雨乱七八糟的打在陈旧的伞棚上，学校附近的小吃摊早已摩拳擦掌，准备好食材迎接学生们的到来。
学校大门打开，学生们打着伞，拥挤的走出校门。
“季湫枝，你能不能请我吃锅巴土豆呀。”
季湫枝半边脸埋在围巾里，白了旁边笑嘻嘻的人一眼，“你比我有钱多了，还要我请你吃？”
季湫枝母亲程落便是小吃摊其中的一员，天刚亮就要起来把一麻袋的土豆切好，配菜煮好。经过不断的配料尝试，功夫不负有心人，季湫枝母亲卖的锅巴土豆和烤冷面成了小吃摊里的爆品。
邓言可怜兮兮的晃着季湫枝的胳膊，“可是快月底了，人家没钱了嘛~”
邓言家里每月一号就会给邓言六百的零花钱，这六百可能在中层区吃两顿饭就没了，但在下城区这种小吃摊人均四五元的地方，可以说是土豪了。
“行了，光凭你是我家老客户这一点，我妈肯定免费给你，不过你得等会，我妈那里肯定忙。”
季湫枝也不明白邓言作为一个学生，才过二十天，这六百零花钱怎么花完的。
邓言只要能吃，等多久都无所谓。
“嘻嘻，我第一眼见到程阿姨就觉得是个面相极好的人，以后肯定赚大钱。当然，湫枝你也是后起之秀，以后一番作为肯定不亚于程阿姨。”吹捧完程阿姨，也不忘拍刚荣升为班长的季湫枝的马屁。
两人谈话间便快要走到了。小吃摊宽大的伞篷下已经挤了一圈人，程落忙的不可开交。
季湫枝快速走过去，收好伞立马去帮母亲，邓言也跟着凑上去帮忙。
一个炸土豆，一个做烤冷面，一个打包，三人分工快速完成。
差不多四十分钟过去了，小摊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邓言终于拿到了属于她的超大份的锅巴土豆，立马插上一块土豆放进嘴里。
“好吃！我要吃一辈子。”刚出锅的土豆还很烫，邓言边吃边哈气。
“喜欢吃就好，还好今天小言来帮忙，不然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看着邓言一脸满足感，程落也很高兴。
女儿很少带同学来摊子上，之前程落以为是女儿觉得摆摊丢脸，十二三岁正是好面的年纪。就以学习为借口，不让季湫枝来帮忙。
后来季湫枝看自己实在忙不过来，每次放学又跑来帮忙，才提了一嘴。
她现在还记得那天，女儿一脸匪夷所思的反问她，“挣钱为什么会丢脸？我不带他们来，是怕他们来蹭吃的不给钱。”
程落这才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家里并不富裕，季湫枝的学费也是街坊邻居凑出来的，上面还有个恶婆婆，如果不是无意间把丈夫失手反杀，季湫枝可能连书都读不了。
“行了啊，整的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再吃一段时间估计都腻了。”
看见季湫枝一副十分不相信自己的样子，邓言立马反驳道：“我这是对阿姨手艺的肯定！你懂什么。”
“嘻嘻，我懂你那贪吃的小嘴呀。”
程落笑着看了会儿两人打闹，便开始收拾摊子。
下雨客人少了一些，锅里还有些土豆，拌好调料本打算给季湫枝，但想到自家女儿早已吃腻了，为了不浪费，就只有自己硬着头皮吃了。
但是当初为了研究好调料，程落吃的土豆不比季湫枝少，根本下不了嘴。
回头看向邓言，超大份也让她打了个隔。
正犹豫怎么处理这份土豆的时候，一股酸臭味突然攻击她的鼻腔。
面前的女孩并没有太靠近摊位，大概隔着一米半的距离，刚好超出了伞篷的遮挡处，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吸睛的战损风外套，浑身已经湿透了，手指和衣摆处还在不停的滴水，看着就很冷。
如果这不是下城区，程落都要以为这左边几个洞，右边几个长布条是什么新的时尚潮流。
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土豆，像是饿了许多天的流浪汉。
上城区和中城区是不许有流浪汉的存在，而下城区的流浪汉，也都是男性.....
程落看着比自己女儿大四五岁的女孩，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柏玖中午才吃了罐头，肚子并不饿，但路过小摊贩的时候，一股香气钻进她的鼻间，使她疯狂分泌口水，这是她原世界未曾见过的东西。
她本打算先观察会儿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看见摊主对她招手让她过去。
柏玖靠近摊位，伞篷帮她遮住了雨，眼前的妇人把那散发着香气的不知名物体递了过来。
她没有接。
“吃吧，这份土豆是今天多出来的，送你了。”程落又把东西往前递了一截。
柏玖伸出手接过，那香味更加浓郁，让她意外的是这个东西居然是土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做法。
“谢谢。”
“哎呦，这都是小事，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有多余的衣服就把衣服换了，冬天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柏玖是有点冷，但身为异能者几乎不会生病，再加上长期在外和丧尸搏斗，身体素质比普通异能者还要好。
看见女孩一脸稀奇的看着手里的食物，程落又不免想到自己的女儿。
幸好，那个人死了。
程落把摊子擦干净，按下左侧的按钮，整个小摊缩小变形，变成戒指戴在手上。
伞篷消失，雨又重新打在身上，柏玖用手护住土豆。
季湫枝赶紧打伞遮妈妈，看见柏玖的衣服也不免咋舌。
这那儿捡的衣服啊，还一股臭味。
“你快找个地方避雨吧，我们也要回去了。”说完程落就和季湫枝匆匆离开了，只留下呆愣住的柏玖。
不是，那什么玩意儿，那么大个摊子变成一枚戒指了？异能吗？
邓言在旁边撑着伞上下打量着还在发呆的柏玖，她以前中城区生活过，有次和母亲去看画展，那个画展主理人就是这样穿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癖好，爱扮成乞丐之类的，结果还有人夸他很有品味。
直到邓言长大点才明白，那是艺术家自称的行为艺术。
柏玖回过神，没有理会邓言奇奇怪怪的目光，转身看向周围，找了个能地方避雨，护着土豆跑过去。
土豆的味道和她平时吃的不一样，末世里基地有种植蔬菜和食堂，但调料放的很淡，柏玖边吃土豆边观察周围。
原本她还在外面做任务，周围升起白色的软壳把她包了起来。
右眼皮直跳，一股不祥的感觉，加上父母死亡那天，这是第二次预感异能发作。
揪起软壳用力一撕，身体一股透支感往下坠。
感觉自己落在什么东西上，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刚好被垃圾车倒在垃圾堆里。
明显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刚才那妇人的小摊，居然收缩成戒指，这种高科技在原世界是不可能有的。
她有八成的概率是来到其他世界了。
这里周围的建筑物有七八层高，和她昨天降落在的垃圾场不一样，哪里只有些矮胖房子。
土豆吃完了，柏玖仰头把碗底还剩的汤汁喝完，砸吧两下嘴回味着。
把手里的垃圾随手一抛，她不想睡桥洞了，还得去找个地方住。
柏玖继续淋着大雨前行。
临近天黑，雨渐渐变小。
柏玖在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个废弃的独栋小平层。
房子周围都是杂草，透过玻璃看去，屋里的墙角还有蜘蛛网，大概是太过偏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这一看就是被人抛弃的房子，柏玖决定用自己来温暖它。
直接把门锁撬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客厅很宽，沙发上还盖着一块防尘布。
掀开一个角用手往下按，很软。
把整个屋子检查一遍，除了几处有蜘蛛网，所有家具都盖着防尘布，上面的灰也落了很厚一层，预估空了好几年了。
家具都是好的，柏玖对自己未来的居所非常满意。
身上还有股垃圾场的酸臭味，湿答答的也很不舒服，柏玖打算先洗个澡。
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并没有水流出来，按下旁边的开关，灯泡亮了。
有电没水。
空间里倒是有水，但那是用来生存的。
外面的雨停了，柏玖把头发上大部分的水挤下来，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打算出门看看有没有水源。
走了二十来分钟，周围才热闹一点。
街上的灯都亮了起来，公交站上的全息影像播放着广告，柏玖走进看了好一会，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很稀奇。
马路上除了有小汽车，偶尔也会有悬浮车经过。
整条街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正在营业的店很少。
可能是下了两天雨的缘故，行人渐渐变多。
柏玖看见有些人的面前出现一块光屏，可大可小，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滑动。
柏玖经过的时候偷偷往屏幕上瞄，却只看见一块蓝色光屏，那人的手指还在不停的点。
或许是屏幕卡住了。
柏玖又换了几个人瞄，仍旧是不同颜色页面的光幕。
原来不是卡住了，而是她被屏蔽了。
柏玖想通后就不在纠结，如果她有这种东西，也会屏蔽其他人，没有人喜欢暴露自己的**。
暴露狂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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