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翟清看着人群中央的女人朝季铎问道。
“李爷爷家的孙女李暖，应该是来看爷爷的。”
翟清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忍不住问道， “李爷爷是谁？”
“啊，你不经常回来可能不知道，就住在隔壁，李爷爷身体好的时候经常来串门，自从去年摔了一跤后，才很少来了……”
翟清点点头，这个女人明显比她受欢迎多了，吃饭的时候都被安排在了老爷子的身边。
季家人多，翟清和季铎一起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埋头吃饭，饭桌上的谈话声充耳不闻。
“喂”，季铎在桌子底下踢了下翟清。
“你帮我看看，李暖是不是一直看着我，我都不敢吃饭了。”
翟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就没见过比他还怂的了。她不经意的抬头一瞥，正好撞上了一双看过来的眼睛眼睛。
那人被发现后，也不躲避，明目张胆的对她笑了一笑。
“怎么样怎么样，她是不是在看我，虽然她性格软了一点长得也还行，但如果喜欢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季铎在桌子底下，不停地踢翟清的鞋，直到脚上传来不轻的重量才停下。
“吃你的饭吧，大白天就别做梦了。”翟清脚上用力，嘴上也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幻想。
季铎朝李暖的方向看去，见人真得没有看自己，半是遗憾半是松了口气的长叹一声。
翟清像是第一次认识季铎一样，难掩惊讶的看了他好几眼。
她一直以为季铎缺了一根谈恋爱的筋，没想到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老爷子吃了一会儿就被人搀着回房休息了，饭桌上的气氛也松快了一点。
饭桌上不知道谁突然问了一句，“小暖啊，你有对象吗，我记得你和小铎一样大来着。”
“现在还没有了，还没遇到合适的人。”李暖说完又甜甜一笑，“您要是有不错的记得推荐给我，我相信您的眼光。”
她哄长辈倒是一把好手，不少人都笑了起来，连连答应，“有青年才俊一定第一个想到你。”
突然她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季铎身上。
“季铎有女朋友了吗，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因为完不成作业呜呜大哭的样子了。”
“哈哈还没有了，要不是我觉得季铎配不上你就撮合你们俩在一起了。”
小叔说话一如既往的扎心，季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亲爹。
“季铎旁边的姐姐是谁，我还是第一次见。”
李暖的表情像是刚看到这里有个人一样，语气十分惊讶。
空气中安静了五秒，还是小叔说了一句，“这是你大伯家的女儿翟清，和你一样年轻有为。”
“能被您这么说，肯定很优秀。”
翟清冷淡的笑了笑，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李暖也没有再朝她看来。
吃完饭后，翟清就准备离开了，结果安静了一天的她爸突然出现，李暖跟在他身后，手上搭着大衣，表情无辜的看着她。
“哎，你顺路把小暖送回去。”她爹可能是因为外人在的缘故，语气还算和善。
“不顺路。”
翟清不想浪费时间，家里还有人等她了。
翟父听到后脸上立刻就染上了怒意，这时看到氛围不对的李暖主动站了出来。
“叔叔让我来和她说吧，趁这次机会我们认识一下，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
翟清的视线略过翟父走开的背影，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我赶时间，要不我让季铎来送你。”
“季铎刚喝酒了，你去哪里我跟着你就行了。”
李暖翟清差不多高，只不过身上温和内敛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比翟清好说话的多。
翟清蹙眉，声音冷了下来，“你到底要去哪里？”
“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别这么看我。”
“把我送到地铁站总行了吧，我坐地铁回家。”
等上了车，翟清就后悔载她了，这女人太吵了，一个问题连着一个的，生怕别人以为她是哑巴。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前面就是地铁站了。”
“诶，我就住在前面的小区，你送佛送到西，直接送我回家吧。”李暖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翟清看着那熟悉的大楼，脚下一踩油门，没一会儿就停到了一栋楼楼下。
李暖正想说这不是她住的那栋时，只见翟清推开车门，对她做了一个请下车的动作。
“下车，我到家了。”
李暖：？？？
“好巧啊，原来我们是邻居，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翟清不理会她的话，大步走向电梯。只听后面响起“噔噔”的高跟鞋声，李暖小跑跟上。
“这么近，不请我上去喝杯茶，要不去我家喝也行？”
翟清挡在电梯门前，转身看着李暖，一字一句道，“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家里还有别人，别骗我了，你小叔都说你是单身了。”
翟清懒得和她狡辩，就在这时电梯来了。
她撂下最后一句话，“就算单身也不合适。”
说完，翟清看向电梯，就见程珞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电梯角落，眼神迷茫的看着她。
她顾不得还有别人在了，上前一步，“怎么这么晚下来，还没穿外套。”
刚才的话像是当头一棒砸在她头上，就是这么巧，刚好被她听到了。
程珞提了提嘴角，语气尽量正常道，“我就去扔个垃圾。”
“太冷了，不扔了，等阿姨明天来扔吧。”
翟清不等程珞反应就推着她重新回到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刻，程珞看到外面的女人正笑意莹莹的看着她。
分辨不出善意还是恶意，但她周身优雅强大的气质已经让程珞自惭形愧了。
也许这样的人站在翟清身边才合适。
“脖子都是凉的，下次不许穿这么少出来了。”
翟清温暖的掌心贴在程珞露出来的脖颈上。
程珞看着紧闭电梯门，徒劳的眨了眨眼睛。
被碰到的皮肤像是灼烧一般，一路蔓延到心尖。
这样的温暖，为什么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呢，当初可是她收留了她。
**
程珞趁着课间来到楼道里，刚刚上课的时候一直有一个陌生电话锲而不舍的打进来，以防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回拨了过去。
电话打过去的一瞬间就接通了，不过对面迟迟没传来声音。
“喂，谁啊？”
程珞盘算着如果是骚扰电话的话，立马挂掉。
“是我。”
手机里传来两个字。
程珞垂下的手一下就攥紧了，她迟疑的试探道，“哥？”
回到教室里，程珞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几乎以为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了。
她哥刚刚在电话里说，爸妈很想她，茶不思饭不想的盼她回家，人都憔悴了许多，还有他已经知道错了，还是家人更重要。
程珞坦白说，这二十多年来虽然父母对她哥更好，但也没有短过她吃，短过她穿，她的前半部分人生依靠最多的还是家。
“李由，我中午出去一趟，你自己去吃饭吧。”
“行，下午还有课了，别忘了回来。”
程珞点点头，熟练的坐上回家的那趟公交车。
程堤居然在家门口等她，程珞局促的和他对视着，这感觉不像是回家反而像是去做客。
家里比她离开的时候杂乱了许多，晾衣架上的衣服歪七扭八，还有酒瓶，饮料瓶随意的躺在地上。
程堤一脚蹬开挡路的瓶子，难得的解释道，“最近我在家里住，可能是有点乱。”
程珞听他说才想起来一件事，“嫂子和你离婚了吗，你的房子呢？”
“……离了，房子现在给她住着了。”
程珞惊讶的看了她哥一眼，没想到这回居然这么大方。
程堤像是读懂了她的暗示，苦涩道，“她怀孕了。”
程珞原本还想接着问的，但门已经推开了，她爸妈起身迎了过来，未出口的话也咽了下去。
“瘦了瘦了，都是我们的错，那时分不清轻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珞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她瘦了的，明明还胖了二斤了。
但亲耳听到他们关心的话语，她不动容是假的。
“人齐了就开饭，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记得你小时候不会挑刺，还非要闹着我给你做，被鱼刺卡到也要吃。”
“有一次硬是卡了一周才告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嗓子都发炎了……”
程珞淡淡的笑了一下。
饭菜很丰盛，都是程珞爱吃的，但今天不知怎的她吃了平常饭量的一半就饱了，其他人也没发现她吃的很少。
饭后，程珞本来想帮着一起收拾碗筷的，但不让她收拾，她只好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家里的变化。
“咳，程珞啊，你和那谁相处的怎么样？”程堤突然出声道。
程珞下意识直起了身子，含糊道，“还行，就那样吧。”
“她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或者你有她们公司的股份吗？”
程珞皱了下眉头，“给我什么东西，那是她的公司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堤粗鲁的打断她，“谁说的，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她给了你不少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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