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客观的啊,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缺点呢?”段意霖把手托在下巴处,就这样用潋滟的眸光盯着红着脸的陈旭夕。
陈旭夕有些答不上来,眼眶红红的像只温顺的兔子。
“你、你会闹脾气,我不说。”陈旭夕别过脸,不和段意霖对视。
“会闹脾气是一个缺点,还有呢?”段意霖掰开陈旭夕的手上在上面画上一个正字的一画。
“段意霖好奇怪啊,他是不是又产生幻觉,把我当叶知秋,可他应该会厌恶叶知秋的吧。”面对段意霖陈旭夕心里极度不自信以及难以揣测。
陈旭夕开始小心地提出一个段意霖的缺点:“你很多疑,比如你觉得我哥是坏人,但这种多疑是一个人除外的。”
段意霖顿了一下,犹豫地划下一笔画。
“小夕,还有呢。”段意霖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而这个称呼让陈旭夕心一抖: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太对。
陈旭夕清晰地感知到段意霖在有意地吊自己,以前就像是钓鱼无饵陈旭夕也自愿上钩,但现在这些举动像是一张渔网,漏洞很多,却将陈旭夕禁锢在那。
他颤抖着,说出第三个,第四个缺点:“你,不爱笑,总是丧着脸,我哥告诉我眼泪从来不是加分项,还有你不爱惜自己,任何方面。”
段意霖眨了眨眼,划下一笔画,两笔画。
“你为什么总是三句不离陈斯阳,小夕,如果我希望你和我同属一个阵营,你会愿意吗?”段意霖缓缓地借机握住陈旭夕的手。
“什,什么意思。”他的手被段意霖握着,此刻,司机提醒他们:“到了,到了。”
段意霖脸上露出不明的笑,陈旭夕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段意霖握得更紧了。
段意霖缓缓的说了一句:“该我们进场了。”
陈旭夕被他这样牵下了车,他们踱步往晚宴厅走去。
“手,手还是别握了吧。”看着周围衣着高端的名流,彼此之间打着招呼,陈旭夕怵然。
“那我挽着你,你别露怯,进去了。”段意霖将手里的邀请函给了那个招待姐姐,她端庄得体地说:“段先生,里面请。”
大厅的大门开启,里面恍若是一个新世界,暖黄的灯光将一切富丽堂皇显得更为璀璨,而中间那束光下。
是拿着香槟杯的叶知秋,是那个桀骜不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叶知秋,冷调的贵气似乎将他的全身包裹,勾勒出那不凡的外貌。
而叶知秋的父亲叶继良正在和旁人聊天,“知秋还真是年少有为啊。”那个人奉承道,叶继良被哄得高兴,涨红了脸。
而叶知秋却在助理的提示下,冷眼往段意霖方向看去,看到段意霖手挽着陈旭夕,他的脸似乎更沉更清冷孤傲。
陈旭夕瞬间察觉到段意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缠绵,惊醒,“段意霖的第五个缺点,故作坚强,明明掩饰得不好啊!”陈旭夕内心低落,却又极为不忍。
段意霖无法划下正字最后一笔,但他的手在见到叶知秋的瞬间松开了陈旭夕,可却在几秒后又抓了回来。
段意霖镇定略微有些浮动的侧脸,挤出抹微笑挽着陈旭夕走向叶家人,叶知秋,顺带着用一个眼神逼退想递名片的叶知秋助理李旭,说了句:“滚远点。”
继续走向叶知秋,“叶叔叔,你好,我是段意霖。”他佯装礼貌地和叶继秋打招呼,而陈旭夕心里一万个不理解:这,这是在干什么,我不想掺合,意霖又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吗?
眼前,叶知秋握香槟的手似乎攥得更紧,然后将杯子狠狠地捶在桌子上去,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在场的贵宾全被吸引了目光,有人问:“这是怎么了,叶少爷好像发脾气了。”“是谁惹他了。”
叶继良控着场:“犬子不小心摔了个杯子,大家别见怪,我们慈善大使芳菲女士已经入场了,大家一起期待一下待会的慈善舞会。”
他一个凶狠的眼神过去,叶知秋宛若吃了瘪,他浑身颤抖,目光还是停在段意霖挽着别人的手。
陈旭夕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想杀死自己的眼神看着,如果上一世医院的擦肩而过的对视叶知秋是厌恶,而现在更多的是狠毒。
“他不会想杀了我吧。”陈旭夕正晃神,就听见叶继良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说:“怎么,谁都能进来。”
“叶叔叔,我们和叶知秋是一个高中的,哦,对了,这位是陈斯阳的弟弟,我看杂志的时候一直觉得你们很像,特意带他来见您。”段意霖笑着说完之后,叶继良的脸色稍稍一缓:“是有些像,斯阳还从没提过他有个弟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看见叶继良怼过来的眼神,陈旭夕不得不回答:“经纪人,他的经纪人。”
叶继良毫不掩饰地鄙夷哼笑了一声:“戏子的狗腿子,怎么不让斯阳带带你。”
“我,我……”陈旭夕觉得受辱,有些无语。
“那您还不是开了温御传媒,里面全是你看不起的戏子。”段意霖回怼叶继良,陈旭夕凑到他的耳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段意霖没有回他,而是继续和叶继良眼神碰撞。
叶继良还是一副高姿态,甚至有些唯我独尊:“所以他们只是我的赚钱机器,和牛马一个样子。”
段意霖刚要说什么,陈旭夕便想站出来维护段意霖,鼓足勇气高声说道:“即便有滔天的权势,即便是人上人,也不该否定别人存在的价值。”
但他的气势随着话语衰竭,有些慌乱地看向段意霖,此时,叶知秋从小厅里回来,眼睛充血,极为可怖。
陈旭夕发现,只要叶知秋出现,段意霖的目光的前几秒都是率先给叶知秋,而看到叶知秋有些狼狈的样子,“意霖在心疼他,对的。”陈旭夕内心并不奇怪,只是略微酸楚。
陈旭夕熟知这个表情,因为是上一世他经常对段意霖做的。
“慈善舞会马上就开始了,请大家找到自己的舞伴。”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发声,叶继良也走上台。
“我们去跳舞吧,陈旭夕。”段意霖笑容灿烂,和陈旭夕眨着眼。
陈旭夕没有被带着走,他满腹疑惑,愣在了原地。
暖黄的灯光打下来,有个中年男人走过,无意地说了句:“这孩子是不是叶家的小儿子,和叶总年轻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的舞伴拍了拍说:“别瞎说,叶家就一个儿子。”
陈旭夕没有把这两人的对话放在心里,只是有些呆呆地问段意霖:“意霖,如果选择和你站一个阵营,会是怎么样呢?”
段意霖显然没有预料他会问这个,他上手帮陈旭夕理了理衣褶,笑了笑说:“我会尽量改掉那些你觉得的缺点,我们一起一切都会好的。”
“包括爱叶知秋吗?”陈旭夕没敢问出口,可瞬间原本抓着自己手的段意霖,被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叶知秋粗暴地抱起来,拉走。
因为宾客大多都聚集到圆台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
陈旭夕很快追了出去,可这酒店地形较为复杂,多分叉,他开始奔跑,将卡住他脖子的领结扯开,想扔掉又觉得是段意霖送给自己的礼物,又收回了动作。
“他们到底去了哪,我怎么找不到。”他拐进一个分叉,心里涌上来的是害怕,害怕见到上辈子的段意霖悲惨的样子,害怕目睹这一辈子他们开始甜蜜。
陈旭夕慢慢地蹲了下来,刚才叶继良的话语突袭他的大脑:“戏子的狗腿子,戏子的狗腿子,狗腿子。”
瞬间无力,眼前又出现了分叉,手机铃声响起,他慌乱地接起了电话。
是他哥陈斯阳,陈斯阳的声音有些沧桑,他在纸上不断地、不断地画着陈旭夕的样子,但还是佯装淡定地问:“小夕,怎么样,结束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刹那,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淹没了陈旭夕,其实陈旭夕从小就是个幼稚兮兮的哭包,可面对段意霖的时候再难都不会哭。
陈旭夕含着哭腔,泪水滑落,喊了一声:“哥!”
陈斯阳停下了手里的画笔,手机上是叶知秋的助理给他发的信息:“段意霖带你弟来,很奇怪,好像有人告诉他什么,叶知秋狂躁症发作,一切如计划进行。”
陈斯阳嘴上温柔地说:“小夕,怎么了?”心里却在细细琢磨,鄙夷:段意霖,你究竟想干什么
陈旭夕哭得更厉害了,瞬间慌乱了陈斯阳本就沉淀“毒素”的内心,手颤抖着,略显兴奋。
“哥,好难!”电话那端的陈旭夕说着他很少,很多年没说过的说过的话,这句话重量在陈斯阳心里超乎了很多思念性的话语。
或许是内心的刺激陈斯阳脸上的表情很怪,像是正在“贪婪”地笑,又像是正在心疼地“哭”。
“很难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很难就回哥怀里好不好。” 陈斯阳似乎摒弃别扭,说了句还算直白的话。
可下一秒,一声巴掌声打破了整片安宁,打破了这通电话的任何意义。
是段意霖甩了叶知秋一巴掌,给他留下一句:“叶少爷,去医院好好看看你自己的狂躁症吧,你既情感障碍又□□障碍,要我陪你,可不可笑。”
段意霖注意到了蹲在那里的陈旭夕,他近乎“狂热”地喊了陈旭夕:“小夕,我来了,我们一起走吧。”
陈旭夕手里的电话传来了铅笔断的声音,还有刻刀划纸的声音,可他已然没空管陈斯阳,因为这条岔路上是段意霖,那样鲜活的段意霖,拒绝叶知秋的段意霖。
“ 段意霖,无论在哪个岔路,我都心甘情愿地被你骗,哪怕是狗腿子,我也愿意的。”陈旭夕心里卑微地想。
他挂断了电话,缓缓起身,迎接着段意霖。
下一秒,段意霖故意地跌进他的怀里,哪怕段意霖只是在演给身后狂怒的叶知秋看,这一瞬间陈旭夕自私地享受。
而他不知道,那头的陈斯阳划破那张自己画了无数遍的陈旭夕,手被刻刀生生地划了个口子,鲜血从他的指尖流淌。
可他没有停下划动的手,在陈旭夕画作里的身体徘徊划痕,真当划到陈旭夕夕的脸的时候他又舍不得,又重新拿起裂开的纸上一遍重新画,重新画,可却一切都是丑陋难堪。
他的手上的伤口挺深,丝丝的疼痛和有些不安焦躁的内心不断翻滚,叠加,但内心依旧执拗,坚定:小夕,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你还要靠近他呢,我已经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在陈斯阳的视角里,陈旭夕为了段意霖一次又一次“背叛”,抛弃自己。
过度的落寞,执拗铸就了他深邃恶劣的精神世界,成了那个故事里的幕后使者,可当一切失控的时候他应该会反悔吧,在那个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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