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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面骷髅

谢临站在废弃诊所的走廊里,盯着墙上斑驳的血迹和歪斜的急诊室标识,面无表情地思考一个问题——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跟这三个人组队?

左边,林乐。

——戴着厚重眼镜、头发乱得像鸡窝的技术宅,此刻正死死扒在陈默背后,哆哆嗦嗦地指着走廊尽头:“那、那个器官模型……它刚才是不是动了?!”

右边,陈默。

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结实得像堵墙的前军人,淡定地嗯了一声,然后抬手就是一记军刀飞掷——

“咻!”

刀尖精准插进模型的心脏部位,它抽搐两下,不动了。

“解决了。”陈默走过去拔刀,语气平静得像刚拍死一只蚊子。

而正前方,陆琛。

——那个疯批心理医生,正饶有兴致地蹲在地上,用手指蹭了蹭地板上的不明粘液,凑到鼻尖闻了闻:

“嗯……福尔马林混合**组织液,还带点甜味?院长可能是个甜食爱好者。”

谢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想把这群人全丢出去的冲动,冷冷道:“任务是找病历,不是分析院长的饮食癖好。”

陆琛抬头,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灿烂:“但行为习惯分析有助于缩小搜索范围,比如——甜食爱好者通常会把重要东西藏在……”

“零食柜里?”林乐弱弱插嘴。

“不,”陆琛微笑,“藏在最让他们有安全感的地方,比如——”

“——比如他妈的病历室里。”谢临直接打断,指着走廊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歪歪扭扭挂着“病历室”的牌子,下面还用红油漆涂了一行小字。

【擅入者死】。

林乐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算威胁吧?绝对是威胁吧?!”

陈默已经大步走过去,抬脚哐当……

——门锁直接报废。

陆琛鼓掌:“暴力破门,简单高效。不过从心理学角度,这种破坏行为可能源于潜意识的权力欲——”

谢临:“闭嘴,进去。”

病历室里比走廊更阴森。

架子上堆满了泛黄的病历本,空气中飘着霉味和某种诡异的甜腻气息。林乐一进门就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

“卧槽!这什么?!人、人皮?!”他尖叫着跳开。

陆琛弯腰捡起来,抖了抖:“不,是糖渍香蕉皮。”

林乐:“……啊?”

陆琛:“看来院长确实喜欢甜食,连垃圾都带糖。”

谢临懒得理他们,直接走向最里面的档案柜。柜门上了锁,旁边贴着一张便签:

【钥匙在它该在的地方】。

“又是谜语。”谢临冷笑:“这院长是不是闲得蛋疼?”

林乐凑过来,推了推眼镜:“呃……这种谜题一般和场景有关?比如‘它该在的地方’可能是指……”

他话还没说完,陈默已经一拳砸向档案柜——

“砰!”一声巨响,柜门

——纹丝不动,他的手倒是红了。

“啧,特殊材质。”陈默甩了甩手。

陆琛突然笑了:“啊,我明白了。”

所有人看向他。

他慢悠悠走到房间中央的解剖台旁,指着台子上一个玻璃罐。

——里面泡着一颗心脏标本,罐子底部压着一把小小的钥匙。

“钥匙在心该在的地方。”陆琛微笑,“很浪漫,不是吗?”

林乐:“……”

谢临:“……”

陈默:“哦。”

谢临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罐子,刚要拧开,陆琛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

谢临挑眉。

陆琛指了指罐子标签上的小字:【小心轻放,易碎品】。

谢临冷笑:“所以?”

陆琛:“所以如果暴力打开,可能会触发某种机制,比如——”

谢临已经拧开了盖子。

——瞬间,整个房间的灯“啪”地灭了!

黑暗中,档案柜嘎吱一声自动打开,里面传来咕噜咕噜的诡异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林乐:“啊啊啊又来了!!!”

陈默默默抽出了军刀。

陆琛叹气:“谢先生,你的冲动行为真是令人着迷。”

谢临懒得理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档案柜里缓缓爬出一个……

一个穿着白大褂,没有脸的“人形生物”,手里攥着一本病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找到……我的……病历……”它嘶哑地说。

林乐已经快崩溃了:“这他妈是院长?院长长这样?!”

陆琛却眼睛一亮:“啊!典型的身份认知障碍实体化!它可能不是院长,而是院长丢失的病历人格化——”

谢临直接抄起旁边的铁制病历架,抡圆了砸过去——

“砰!”

无脸院长被砸得踉跄两步,病历本脱手飞出。

“抢病历!”谢临低喝。

陈默瞬间冲出去,但无脸院长的动作更快,它猛地扑向病历本,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

千钧一发之际,谢临突然想起自己刚获得的技能——

谢临:【精准投掷】。

他抓起桌上的玻璃罐,连带那颗心脏标本,猛地朝无脸院长砸去——

“啪!”

罐子精准命中它的头部,心脏标本“噗”地糊了它一脸。

无脸院长僵住了,缓缓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心脏,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我…我的心!我的心呢?!”

趁它混乱,陈默一个滑铲抢走病历本,陆琛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为什么他会有钢笔?不管了,他把那支钢笔精准插进无脸院长的后颈——

“咯嚓。”

无脸院长抽搐两下,瘫倒在地,化作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

房间里重新亮了起来。

林乐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我要转行,我要换个没有难度的副本,我再也不打恐怖副本了……”

谢临走过去,从陈默手里接过病历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盖着一个血红色的印章:【真相】。

陆琛凑过来,笑眯眯地问:“找到什么了?”

谢临冷冷道:“找到了一堆废话。”

病历上只有一行潦草的字:

【他们都死了,因为我给了他们甜蜜的解脱。】

陆琛挑眉:“啊,看来院长是个‘仁慈’的杀手。”

林乐颤抖举手:“那个……我们能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陈默点头:“同意。”

谢临合上病历,刚想说话,突然,整栋诊所开始剧烈震动。

【警告!警告!】

系统的机械女声响起。

【任务完成,但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天花板开始崩塌,墙壁渗出鲜血般的液体,无脸院长的尸体突然融化,变成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朝他们涌来。

林乐:“啊啊啊救命啊!!!”

陈默一把拽起他,冲向出口。

陆琛却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虫子:“啊,群体意识具象化?真有意思……”

谢临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跑:“再废话就把你扔进去喂虫子!”

陆琛被拽着跑,还不忘回头观察:“谢先生,你这种‘保护行为’是否意味着——”

“意味着我想亲手宰了你,而不是让虫子代劳!”

四人狼狈地冲出诊所大门,身后的建筑在轰鸣中坍塌,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谢临喘着气,看着手里那本病历化作光点消失,系统提示弹出:

【获得积分x400】

【获得随机道具:镇静剂x1,可短暂麻痹怪物】

【获得线索碎片x1:院长的甜蜜解脱,与主线相关,请继续探索。】

林乐瘫在地上,虚弱地举手:“我,我申请退出这个世界……”

陈默拍拍他的肩:“习惯就好。”

陆琛整理着被谢临扯乱的衣领,微笑:“团队合作很成功,不是吗?”

谢临冷冷看他一眼:“没有下次。”

陆琛眨眨眼:“但系统似乎已经把我们绑定成‘固定小队’了。”

谢临:“……”

他抬头看向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真的很深。

**这破游戏,最大的恐怖根本不是怪物,而是队友。

【副本结算完成,新副本载入中……】

【场景:欢乐谷游乐园(幽灵态)】

谢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破败的游乐园入口处。

生锈的铁门歪斜地挂着"欢乐谷"的招牌,其中一个"欢"字已经脱落,只剩下"欠乐谷"三个字在风中吱呀摇晃。

"这命名真够直白的,"陆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旁,推了推金丝眼镜:"欠乐,就是让我们来还债的意思?"

谢临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哇"的一声——

林乐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我、我小时候在游乐园鬼屋被吓尿过裤子......这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地狱难度啊!"

陈默默默递给他一包纸巾:"尿了再擦。"

林乐:"......我不是现在要尿!"

【主线任务已更新:找到游乐园失踪的明星小丑,查明停业真相】

【温馨提示:本园区所有设施均可免费乘坐,祝您玩得开心~】

系统的机械女声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欢快的八音盒音乐,原本死寂的旋转木马竟然自己转动起来,彩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只是木马上坐着的不是玩具马,而是一具具穿着游客服装的骷髅。

林乐:"这算哪门子的温馨啊?!"

陆琛却眼睛一亮:"有意思,典型的欢乐表象掩盖恐怖实质的心理暗示设计。"

他转向谢临:"要先去坐旋转木马收集线索吗?"

谢临冷笑:"你去坐,我在旁边给你鼓掌。"

"谢先生这么关心我,真让人感动。"陆琛假装抹眼泪:"不过从团队协作角度,我们确实应该——"

"分头行动。"谢临打断他:"我和陈默去鬼屋,你和林乐负责旋转木马。"

林乐:"等等,这个分组是不是哪里不对?"

然而谢临已经拽着陈默大步离开,背影写满了"终于甩掉那个神经病"。

陆琛叹了口气,转向瑟瑟发抖的林乐:"别担心,根据我的计算,旋转木马的危险系数只有47.3%,比谢临他们去的鬼屋低多了。"

林乐:"另外52.7%是什么?!"

"是惊喜。"陆琛微笑着拖起他,"走吧,说不定能找到棉花糖呢。"

旋转木马比远处看起来更诡异。

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些骷髅并不是简单的装饰。

——它们的衣服崭新得过分,每个骷髅手里都紧紧攥着一张游乐园门票,头骨上还残留着诡异的笑容。

林乐死死抓着陆琛的袖子:"这、这些该不会是......"

"前游客。"陆琛轻松地确认了他的猜想,弯腰检查一具骷髅:"看,后颈有穿刺伤,应该是瞬间死亡,所以笑容还保留着。"

林乐:"你能不能别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这种话?!"

音乐突然变了调,从欢快的八音盒变成了嘶哑的童谣:

"转啊转~小木马~

转走生命转来啦~

谁的头颅在笑呀~

小丑先生收下啦~"

随着童谣,旋转木马的速度突然加快,那些骷髅的头竟然一个个转了过来,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林乐:"它它它们动了!!"

陆琛却突然跳上了旋转平台:"跟上,线索在中心柱子上。"

林乐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更怕被丢下,只好闭着眼跳上去。

等他战战兢兢睁开眼,发现陆琛正聚精会神地研究柱子上的涂鸦。

——那是一个小丑笑脸,但嘴角被划了无数刀痕。

"愤怒、压抑、伪装......"陆琛喃喃自语,突然伸手按在小丑的左眼上:"啊,这里有机关。"

"等等别乱按——"

太迟了。

陆琛已经按了下去。

旋转木马骤然停止,所有骷髅齐刷刷抬起手臂指向游乐园深处的一个帐篷,上面画着夸张的小丑图案。

与此同时,它们的下颌骨开合,发出"咯咯"的笑声:"找到他......找到小丑......"

林乐快哭了:"现在能跑了吗?"

陆琛却皱眉:"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那些骷髅指向帐篷的手臂突然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然后——

"咔嚓!"

所有骷髅的头颅同时爆裂,骨片四溅!

陆琛迅速拉着林乐趴下,但还是有几片骨头擦伤了林乐的脸颊。

林乐摸到脸上的血,声音都变调了:"我受伤了?!我会不会也变成骷髅?!"

陆琛检查了一下:"只是皮外伤。不过......"

他捡起一块头骨碎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说谎的人要掉脑袋】。

"原来如此。"陆琛眼睛一亮:"这是个双重陷阱。表面引导我们去找小丑,实际是在筛选'诚实的人'。"

林乐:"啥意思?"

"那些骷髅生前应该都是'说谎者'。"陆琛指向爆裂的头骨:"而提示让我们'找到小丑'——但小丑本身就是谎言的象征。"

林乐脑子已经打结了:"所以...我们不该去找小丑?"

"不,我们得去。"陆琛微笑,"但要用诚实的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获得的【镇静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手臂。

林乐:"你疯了?!"

"只是做个实验。"陆琛的声音开始飘忽,"系统说这个能麻痹怪物,但我猜它也能暂时屏蔽人的说谎能力......"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澈:"比如现在,我必须说真话——林乐,你吓得快尿裤子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林乐:"......"

没等林乐发作,陆琛已经拉起他朝小丑帐篷走去:"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只能说真话。"

与此同时,鬼屋这边。

谢临一脚踹开恐怖医院区域的大门,里面赫然是上个副本中那个废弃诊所的翻版,只是这次,手术台上躺着的是一具无头尸体,穿着小丑服装。

陈默检查了一下:"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但......"他皱眉:"切口太整齐了,像是被专业工具瞬间切断的。"

谢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咯吱"一声——

一个穿着护士服、脖子伸得老长的女鬼从天花板倒吊下来,腐烂的脸几乎贴到谢临鼻尖:"客人~要挂号吗~"

谢临面无表情地掏出上个副本获得的【手术刀】,直接抵在女鬼咽喉:"挂号到太平间,走不走?"

女鬼:"......"

她默默缩回了天花板。

陈默:"有效。"

谢临冷哼一声,继续查看小丑尸体,在口袋里发现一张被血浸透的工作证:

【欢乐谷首席小丑——笑笑先生】

【特别备注:永远保持笑容!】

工作证背面用血写着:

【他们要我笑,我就笑给他们看,直到看见自己的后背】

谢临皱眉:"什么意思?"

突然,整个鬼屋的灯光全灭,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孩童笑声:"笑笑先生~转身看看呀~"

谢临瞬间绷紧神经,但黑暗中,他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膀——

"陈默?"

"不是。"陈默的声音从两米外传来。

谢临猛地转身,手术刀划过空气,却什么也没碰到。

灯光再次亮起时,小丑的无头尸体......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墙上用血画出的巨大笑脸,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而笑脸的眼睛——

是两颗新鲜的人头。

一颗是"笑笑先生"的小丑头,另一颗......

陈默脸色突变:"是林乐。"

谢临瞳孔骤缩,但下一秒,那颗头突然眨了眨眼:"卧槽!我怎么在这?"

陆琛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别紧张,只是'视觉共享'效果~我们找到小丑了,但情况有点......复杂。"

随着他的话音,整面墙的血迹开始流动,逐渐显现出小丑帐篷内部的景象——

陆琛和林乐站在帐篷中央,面前是一个被铁链锁住的......

......一个没有身体、只有头颅漂浮在空中的"小丑",而更恐怖的是,他的脖子上还连着半截脊椎,像条尾巴一样在空中摆动。

"欢迎~"小丑的头颅旋转180度,露出后脑勺上的另一张脸:"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林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游乐园:

"这游戏能不能有点阳间的玩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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