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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另一种可能

琉璃是双生子。与她一同出生的,还有早她几分钟的碧璃。姐姐碧璃出生那会儿,正赶上外面疾风骤雨;而琉璃出生时,风雨又刚好歇了下来。因着这事,范家老爷便对长女很是不喜。这种喜恶也体现在了两姐妹的名字上:琉璃是完全的金贵之物,碧璃中却掺了块石头。双生子两岁时,范家老爷的生意出了状况,一时间资金紧张。范家老爷很自然地把此事归咎于碧璃,并去云门观,请了道姑来家里做法。范家夫人本来对两个女儿都很疼爱,但这回却也信了范家老爷的说法。云门观的道长来时,范家夫人抱着琉璃前来迎接,碧璃则是由奶娘抱着,远远地呆在一群丫鬟婆子之中。

“范家生意的变故,可是由碧璃而起?”范家老爷试探性地问道姑。

道姑扫视了一下人群中的两个小孩,心下了然,于是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其因果。”

道姑这话说的含混,可在范家老爷听来,似乎是证实了碧璃才是那个因。先入为主的成见,让范家老爷彻底把碧璃当作是不祥之物了。

道姑看范家老爷眼神不善,估摸着是在憋什么坏水儿。道姑知道,自己刚刚的一番含混的因果论,会给这个孩童带来麻烦。她那么说,是因为她有后招儿。

道姑一进门,便发现,婆子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孩儿,额头宽阔光亮,一双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只可惜,看她的穿着,应当不是佣人,而是范家的娘子。大户人家的娘子,若是没什么祸事要躲避,父母大抵也舍不得送去山里的道观。可转念一想,这小孩儿与她的父母离的很远,和她的同胞的待遇完全不同。这说明,这家的老爷、夫人都对小孩儿不甚喜欢。后来范家老爷的发问,更是证实了道姑的猜想。

既然这小孩儿与修道有缘,那她便顺水推舟,帮这个孩子摆脱可能的困境。“不若让贫道带去会稽山,在道观里修行,自然不染尘世。”

道姑的这个提议,简直就是给瞌睡的范家老爷递上了枕头。范家老爷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碧璃这个灾星呢。道姑这么一说,他便欢天喜地把长女送了出去。自此以后,碧璃就再没回过范家,范家也对这个长女避而不谈,只是例行让小厮去云门观捐善款。日子久了,人们根本不记得,范家还有这么个女儿。

碧璃与琉璃本来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十五年来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让她们乍看相似,细看又有些不同。琉璃是深闺里的娇娘子,白白的小脸儿,说话、做事都有着少女的娇憨。碧璃每日沐浴在山间的阳光里,结实的像是山里的小鹿。

其实碧璃在范府的那两年,因为父母的不喜,常被佣人们苛待。也是,府里的佣人惯是会看眼色的,老爷、夫人都不在意的娘子,他们当然也是敷衍了事,甚至还会找机会克扣。所以,碧璃来到会稽山的当天,道姑就发现她病了。

道姑略通黄岐之术,从脉象上看,这孩子已经病了几天了。道姑于是庆幸,幸好自己把这孩子接了过来,要是放任不管,再过些日子,恐怕凶多吉少。碧璃因道姑的帮助,而重获新生。这这十几年一直跟着道姑在山里修炼。

本朝不流行炼制仙丹,也少有人追求长生不老,就连捉妖的茅山道士都快绝迹了。云门观里的道士练的都是内功之法,旨在提升修炼者的内力,内力提升了,人就会变得耳聪目明,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也大大提高。

碧璃果真如道姑所言,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小小年纪就已经颇有所成。道姑信奉“抱朴守拙”的道理,也一直这样教导碧璃。碧璃很是懂事,她并未急于向他人展示自己的能力,而是致力于做一个普通的小孩。

说来也是有缘,将碧璃带上山的道姑唤名“碧真”,与碧璃共用一个“碧”字。为了避长辈之名讳,云门观的人都称碧璃为“阿璃”。

会稽山上的阿璃,才是那行伍之人想要找的女子。

阿璃与那行伍之人的故事,开始于云门观的“讲经会”。何为“讲经会”?顾名思义,就是道士为了讲道家几部经典而举办的集会。如果只是讲讲《老子》之类的道家典籍,这“讲经会”自然是办不起来。可若是把“讲经会”和养生、长寿联系在一起,那情况就大大地不同了。

云门观的掌门人是个心思活泛的人。他眼见炼丹、捉妖这些传统的道家业务不再受世人追捧,便琢磨着开发点儿新业务。鉴于本朝百姓甚是务实,都想活得稍微久一点。那不如就投其所好,让人们能借着“讲经日”的名头,爬爬山、呼吸一下林间的新鲜空气。中午在道观里的饭堂饱餐一顿,在道观里的茶室叙叙旧,或是在道观的花园里见一见未来的亲家……每月逢三午后的“讲经会”,重点并不在讲经,前面这些活动才是重点。对道观来说,“讲经日”带来了大量的食客,这使道观再次富裕了起来。

正所谓,不会做生意的文人不是好道长。这位道长既让道观财源滚滚,也收藏了各家的典籍。就连上山的路上,也增加了不少售卖饮食的摊贩,山里的老百姓都跟着富裕了起来。

在山间曲水流觞是文人墨客的风雅之事,在道观听经则是属于妇女孺子的高雅活动。有人饶有兴致地在听,为了装点门面假装在听,有人忙着社交,有人只是凑热闹。就参与者的状态来说,妇孺听经与文人的聚会没什么不同。

已经十一岁的阿璃作为道观的常住人口之一,自然也混迹在一众听经者之中。道家典籍寥寥,而讲经日甚多。这典籍已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了。阿璃像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奋战在循环往复的故纸堆中,走神也就在所难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天和地是没有情感的,他们把世间的人和物都当作是纸扎的狗。大家知道,这纸扎的狗是用来祭祀的。祭祀之前,它非常珍贵;但祭祀结束之后,就会被扔到一边。天和地对万物的态度也是这样,既可能视之若珍宝,也可能弃之如敝履……”

前面的道士滔滔不绝地讲着《老子》。阿璃则一边打哈欠一边左顾右盼。以往听经的人可以分为几类,妇人、未婚的青年男女以及孩童。孩童一般是与妇人同行,当然也有农户或是猎人的孩子独自前来。然,今天人群中却有个异类——这个认真听讲的男孩,年纪约莫八、九岁穿着山上孩子常穿的那种粗布衣服,但看这过于端正的坐姿和那一身正气的模样……应该是某个伪装成猎户子弟的世家公子吧。

听个经而已,有必要伪装吗?还有,这房前屋后的人,不会都是他的护卫吧?幸好其他人眼神儿不好,不然肯定会以为这些人是来打劫的山匪。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当天傍晚,一位小道士给阿璃就解了惑。原来这个男孩竟然是越王。

“什么?那个小郎君是越王?勾践转世吗???”阿璃还没下过山,不知道本朝的情况。除了修炼之外,她还喜欢往掌门的藏书阁里面钻,她在史书上读到过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的事迹。

与阿璃聊天的小道士顿感无语,“您可真是抬举我喽,就算他是,凭贫道的道行也看不出来。”这小道士不是越州本地人,和人说话,无论老幼,皆是称“您”,还颇有一番趣味。

“那郎君怎么知道他是越王?”阿璃还是不太明白,于是继续发问。

“自然是皇帝的旨意。贫道也是前几日下山时听说的,老皇帝驾鹤西归,新帝即位,免不了要分封几位王爷。今日‘讲经会’上的这位,就是新帝最小的弟弟,唤名‘诚中’。如今,越州是那小郎君的封地,所以他就是越王。”

“越州自古物产丰盈,皇帝封他为越王,看来对他这个弟弟还不错。”阿璃在一旁点评。

“自然是不错。大概是因为越王之前也颇得先帝的喜欢。据说越王自幼聪慧,常得先皇夸奖。说起来,这个越王也很不同寻常。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很难对黄老这样的出世之学感兴趣,可坊间传言,新皇登基后,越王主动提出,要入山修道,以为国家福祉。皇帝感其一番忠君爱国之心,特准其入道观、修黄老。”小道士对越王的选择很是不解。

越王大概也没什么选择吧,阿璃腹诽。对皇帝来说,有个得先皇赏识的弟弟,始终是个威胁。如今封他为越王,算是搏了个仁德的好名声;把越王送进道观,只学些黄老之术,又能防止他学有所成、掌握州府权力。历史上的事情总是一再发生,这兄友弟恭、兄弟阋于墙的戏码,倒是常在皇家上演。

越王的名头虽好,实则与山上的孩童一样,住在山上,没有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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