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视一眼,自知理亏,识相的闭了嘴,要知道,沉鸢是这酒楼的老板,虽是世人皆不看好的女子,却是偏偏将这偌大一家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这酒楼里规矩繁多,要是犯了一条,这楼门怕是以后一次都进不得,沉鸢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什么话都不说。
一楼内堂,熙熙攘攘,嘈杂之声不觉于耳,四人从楼上下来,也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檐角的铃铛被微微的清风吹着,发出几声清脆的“叮铃”声。
沉鸢沉着脸,带着两人走进一旁的一个隔间,向着身后冷冷的看着三人,“在我曦瑶苑闹事胆子够大啊,三位以后也就不必来了。”
一人还要上前争辩,沉鸢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几位的医治药费我曦瑶苑会出,来人,送客。”
三人本就理亏,气势被磨下去了大半,没说什么,被楼内小厮送去了医馆。
沉鸢沉了沉呼吸,脑子有点乱,林岁安那样确实是生气了。
林岁安上了楼像无事发生一样,朝着林穆行和李伯的房间走去,她的样子冷漠而淡然,让人看不透有没有生气。
林岁安径直走到林穆行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应该是还没回来,她推开门走进去将一包桂花糖放到桌子上就出去关上门去了李伯的房间。
林岁安没有回楼下,而是靠在三楼的长廊上看着热闹的集市,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愁闷之情从何而来,因为刚刚的事?她自己也说不清。
林岁安没呆多长时间便下去了,说好了和白梨一起去找陆声的,沉鸢一直在二楼侯着,见林岁安下来迎了上去,说:“阁主,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我——”
林岁安勾起一抹笑,淡然道:“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沉鸢见林岁安态度缓和,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松了一口气。
“是!”
光亮透过林岁安的身边射向前方,在浮动的尘埃中,林岁安下垂了垂眼皮,“待会儿林穆行他们回来问起我们的话你就说我们回来送了一趟东西又出去了。”
“是,阁主!”
沉鸢领命后便又下了一楼,林岁安叫着白梨去了四楼的拐角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陆声起身去拉开了房门,见到来人,连忙行礼,“阁主!”
林岁安摆了摆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孩,“如何了?”
她说着,白梨也上前把了把脉,陆声走近,“沉姑娘给施了针用了药,已经退了烧。中途醒过一次,用了一次粥,不过喝的不多。”
床上的小女孩睫毛生的长又密,只是小小一个,面色枯黄,白梨摸了摸她的额头,退到林岁安身边,说:“小姐,她看样子比同龄的孩子还要小一些,应是营养不良导致的。现在又生着病,今日起码要吃着东西,只是看样子今日醒来可能会有些晚。”
“派几个人守着,照顾好她,两个时辰一轮。陆声你去休息休息,”林岁安吩咐着,“另外你和阿梨还有任务要做,你们两个对接一下,到江南也好会面。”
“是!”白梨声音染上些兴奋,“我都好久没有施展过身手了!”听了这话,陆声也七七八八猜到了些,幽幽开口道:“那也只能骑骑马,到了西域身手可是不能暴露的。”
白梨扭过头笑笑:“那也够了!”
林岁安没再听他们的所说所言,出了房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晚饭就不用给我留了!”
白梨早已察觉了她情绪不对,却也没再多说,只道:“明白了!”这种时候她自己待一会儿会好很多。
林岁安有些事喜欢憋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好比现在,有些时候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觉着有一双大手捏着自己的心脏,然后莫名其妙的思虑很多。
这些日子的积压确实很累,再加之她心底有事,虽然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可现在却也是不过半刻便睡着了。
太阳落山的也快,林穆行和李伯也回来了,酉时一过,曦瑶苑内本就人多,现在更是嘈杂,林岁安一觉睡到了亥时,夜色已深,当今温銮国没有宵禁,曦瑶苑还是灯火通明。
过了戌时,曦瑶苑便是有钱人的消金窟。
夜空如洗,明月高悬,发出淡淡的银辉。
林岁安坐起身来揉了揉眼镜,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靠在栏杆上吹着晚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没进食,现在有些饿了。
只得下了一楼去了后厨,厨房内众人忙的热火朝天,见到她却还是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
“阁主!”
林岁安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说:“不用管我,我找点吃的就走了。”
一人忙拿过一旁的食盒递给她,“阁主,这是右卫大人让我们交予你的。”林岁安微微扬眉,接过食盒,“麻烦了!”那人忙道:“没什么,这是右卫大人亲自做的,我也只是负责转交。”
林岁安提着食盒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梨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香酥鸭,蜜糖莲藕,冰糖柑,不多不少,刚好够她解饥。
林岁安无声的笑笑。
月光点点穿过窗户洒进屋内,一夜也就过去了。
翌日,林岁安收拾着行礼,白梨推门进来,扬了扬手中的令牌,却猛的皱起了眉头,凑近她闻了闻,林岁安洋装嫌弃的往旁边躲一躲,道:“干嘛!”
白梨将手中的令牌放到桌上,说:“你身上有血腥气,是伤口又裂开了还是葵水来了。”没等林岁安答话白梨就拉过手腕给她把脉,林岁安抽回手,“后者!”白梨靠在桌边上点点头,“昨天心情不好也是因为这个?”林岁安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说:“阿梨,等到了江南我跟你说件事!”
白梨点点头,也“嗯”了一声,这才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令牌,“哦,对了,阁主,这是我和陆声这次去西域要用的令牌,你看看。”
林岁安接过来,疑惑问:“木令?你的玉牌呢?”白梨拿过令牌,“我到那边不是也不能暴露身份嘛,他们又不是不认得我,反正也一直是陆声总外发令。”林岁安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懂了,你是去游玩的!”白梨嘟嘟嘴:“不要明说嘛!”
林岁安无奈摆手,“好吧,你也该好好玩玩了,陆声呢?怎么没见他?”白梨收好令牌,从锦囊中取着药膏,拉着林岁安坐下去拆她脖子上的纱布,“不是说在江南会面嘛,他就先行一步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下楼林穆行和李伯早已等候多时,林穆行牵着马,他是典型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往上勾,莫名痞。
“姐,阿梨,走吧,今天要加快速度了,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再不到外祖母也该着急了。”
林岁安无所谓,道:“我没意见。”
白梨看了看林岁安,说:“适中吧,也不要太快。”
林穆行点点头:“也行,上车吧,出发了!”
李伯驾着车,林穆行骑着马,今日的天不比昨日,清凉了许多,不似整个夏日的那般热,林岁安也不觉得烦闷了,她确实比较喜欢这样的天气。
闻梦悠和闻绎觉回皇宫复了命,闻梦悠复述着整个过程,只不过没有提林岁安受伤之事。
“此次多的是林小姐稳定局面,和众太医着手医治。”闻梦悠说着,闻绎觉只是静静的负立在一旁。
一名太医也行礼道:“陛下,此次林小姐功不可没,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却还能坚持几天 ,才得以没有更多的人员死亡。”
皇帝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好!朕心甚慰,众爱卿都没有让朕失望,说吧,各位爱卿想要什么奖赏?”
闻梦悠和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臣等不敢!”倒是闻绎觉,等众人说完后跪在地上铿锵有力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闻梦悠猛地抬头看向闻绎觉,皇帝挥了挥手,让众人都起来,放下手中的公文,看向闻绎觉,道:“哦?说来听听。”
闻绎觉叉手行礼,“陛下,臣——臣想进国子学,望陛下成全。”
闻梦悠惊讶的看向他,众人也窃窃私语,皇帝脸上的笑意沉了沉,却未曾表现出来,问:“你不是本就在国子学吗?这是?”
闻绎觉接着道:“还望陛下恕罪,臣以前在国子学——”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在场众人也明白,无非就是基本上不去,否则他这京城第一纨绔的名称是如何来的,皇帝笑笑,“现在想通了?”
闻绎觉点点头,“望陛下成全!”
皇帝笑了几声,将桌子一拍,道:“好!朕允了!”
闻绎觉连忙跪下谢恩,“臣谢主隆恩!”
皇帝走下高位,“起来吧,好好准备准备!”
出了宫门,闻梦悠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掐了掐自己:
嘶——挺疼的!
又掐了掐闻绎觉,闻绎觉“嘶”了一声,“姐,你可真是我亲姐!”闻梦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这是——?”
两人并排走着,闻绎觉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这是什么的?”闻梦悠往他那边靠了靠,双手环胸,“十分不对劲,爹爹和我好说歹说你不去国子学,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连大姐都没办法,你现在怎么又主动要去?”
闻绎觉眼底是冷执淡然,深幽的眸底涌动着辨不清的意味,“想通了罢了!”
闻梦悠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白他一眼,突然感慨道:“有的人呐终于有人治了!”
马车上的林岁安突然打了喷嚏,她吸吸鼻子,马车窗本就大开着,她便逗了逗外边骑马的林穆行,“你是不是骂我呢!”
林穆行无聊的看她一眼,反过来逗她,对白梨到:“白梨,听到了吗?小姐应是着了风寒,马上就到云归城外祖母家了,记得去药铺抓些药给小姐煎上,提前预防一下!”
林岁安收起了所有锋芒,嘻笑道:“大可不必!”
李伯也时不时说几句,四人这样也到了云归城,“姐,到了!”
好吧,我又回来更新了[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以物降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