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夏川蓝站在那扇象征着“耻辱”与“现实”的侧门前,内心经历了天人交战。门卫大叔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的表演。礼堂的音乐声已经停止,开学典礼显然结束了。再不进去,连分班情况都要错过了!
“我……我迟到的原因是……”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尽毕生演技,以一种朗诵史诗般的腔调说道:“是因为……我在上学路上,遭遇了来自异次元的‘萌能量’爆发!空气中充满了肉眼不可见的可爱粒子,形成了强大的阻力场,我的身体为了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高浓度萌系环境,新陈代谢和运动机能都产生了暂时的紊乱,所以才……”
她越说声音越小,脸颊烫得可以煎鸡蛋。这理由比木村莲的“时空褶皱”还要扯淡一百倍!她几乎能听到自己青春尊严碎裂的声音。
令人窒息的三秒沉默后,门卫大叔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他极快地掩饰了过去,然后用一种混合着无奈和“我服了你了”的眼神看着蓝,挥了挥手:“……进去吧。下次注意规避……‘萌能量’高的区域。”
奇迹般地,她成功了!
蓝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校园,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木村莲,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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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B班的教室门口,新生们正围着张贴的分班名单。蓝好不容易挤进去,心脏还在为刚才的“萌能量”借口而羞耻地狂跳。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名单——夏川蓝……找到了!紧接着,就在她名字下方不远,赫然写着“木村莲”三个字。
“不是吧……真的分到一个班了?”蓝的心情复杂无比,既有“冤家路窄”的宿命感,又有一丝莫名的(被她强行解释为“监视需要”的)窃喜。
她走进教室,迅速锁定了目标。木村莲坐在靠窗那一列的倒数第二排,经典的“主角位”。他正支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樱花,表情依旧是那副“世界与我无关”的节能模式。而他的同桌,是一个留着稍长刘海、眼神看起来有几分锐利(或者说,自以为很锐利)的男生。
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莲正后方的座位。完美!这里简直是“监视”的绝佳位置,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又能完美隐藏自己。
于是,从班主任老师进门做自我介绍开始,夏川蓝的“木村莲观察日记”就无声地启动了。
【观察记录1:上课铃响,他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动作精准得像机器人,多一份力都没有。】
【观察记录2:老师点名,他回答“到”的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
【观察记录3:他转了转笔,掉了。捡起来,又转了转,又掉了。看来除了节能,运动神经也可能有点……】
蓝看得过于专注,以至于没发现,她那种灼热的、充满探究欲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莲旁边的男同桌——那位名叫高桥优太的男生——捕捉到了。
高桥优太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个从坐下开始就死死盯着自己同桌看的女生。他眉头紧锁,内心已然上演了一出大戏:“这个女生……从刚才起就用那种仿佛要穿透灵魂的视线锁定着莲。哼,看来‘暗黑邪龙王’的气息即使刻意收敛,也难免会吸引一些不自量力的‘窥探者’。她是发现了莲体内沉睡的‘灭世魔龙’之力吗?还是……她本身是‘异能管理局’派来的监视者?啧,麻烦。”
优太决定试探一下。趁老师转身写板书,他猛地回头,用一种自以为深邃而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瞪向夏川蓝,同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喂,女人。你那双‘真实之眼’一直盯着我的‘契约者’,究竟有何目的?我,‘深渊的凝视者’高桥优太,绝不会允许任何存在威胁到他的平静!”
蓝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她看着优太那双努力想表现出“邪魅狂狷”但实际上有点像是没睡醒的眼睛,以及那番中二度爆表的台词,整个人都懵了。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看起来病情不轻的家伙。
优太见蓝“哑口无言”,自以为震慑成功,满意地转回身,还对旁边的莲小声说:“莲,放心,有我在,‘深渊的壁垒’会守护你的。”
木村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已习惯。
蓝:“……” 她开始怀疑,这个班级是不是专门收集各种怪胎。
而优太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课间休息时,优太从书包里郑重地取出一个黑色的、印着不明符文的水壶(看起来就是在百元店买的普通水壶),走到饮水机前接水。他接水的姿势宛如在进行某种仪式,手指还在水流下诡异地变换了几个结印般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以‘混沌之源’的名义,汲取生命之水,净化吾之容器……”
周围几个同学好奇地看过来,然后憋着笑快步走开。蓝看得脚趾不由自主地抠紧了地板,差点在现场用想象力抠出一座澄坂高校。而优太本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接完水后,还十分帅气地(自以为)甩了一下刘海,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拯救世界的大事。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当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公式时,优太突然身体一震,双手捂住头,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音控制在老师听不到但周围人能听到的范围):“唔……这、这古老的‘禁忌符文’……竟然在此显现!我的‘邪王真眼’……开始刺痛了!”
旁边的木村莲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块橡皮擦:“你铅笔掉了。”
优太:“……多谢,我的‘伙伴’。” 他接过橡皮,仿佛接过什么圣物。
夏川蓝终于深刻理解了一句话: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一整天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尴尬承受阈值被高桥优太强行拉高了好几个级别。对木村莲的“监视”反而成了缓解尴尬的调剂品,因为看他那种对一切骚动都无动于衷的淡定样子,莫名地让人……有点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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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起,蓝带着一身的疲惫(主要是精神上的)和满脑子的问号回到了家。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宅味扑面而来。
“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她换上拖鞋,走向二楼自己的房间,必经之路是她哥哥夏川健的房间。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宿星のファムファタール》之类的Galgame背景音乐,以及哥哥时而傻笑时而哽咽的诡异声音。
蓝叹了口气,推开哥哥的房门。果然,房间里一片狼藉:零食包装袋、喝空的饮料瓶、散落一地的游戏光盘和漫画书,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她的哥哥,一个标准死宅,正戴着耳机,完全沉浸在屏幕里二次元美少女的温柔乡中,对现实世界的混乱视若无睹。
蓝双手叉腰,摆出标准的“一家之主”架势,清了清嗓子,用足以穿透耳机音量的声音说道:“欧—尼—酱—”
健猛地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手忙脚乱地暂停了游戏,摘下耳机,一脸不满:“干嘛啊,小蓝,吓我一跳!我正在攻略关键路线呢!”
蓝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空瓶子,发出哐当的响声:“我才要被你吓一跳呢。看看你的猪窝!妈妈明天就出差回来了,看到这副景象,你觉得你的游戏机和这些‘宝贝’还能保得住吗?”
健的脸色瞬间变了。妈妈是这个家里对整洁要求最高,也是对健的宅物最“深恶痛绝”的存在。
蓝趁机加大威胁力度,指着地上的混乱:“现在,立刻,马上,把这里收拾干净。否则……”她拖长了音调,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就只好‘不小心’跟妈妈提起,某人在她不在家的时候,不仅把房间变成垃圾场,还通宵达旦地进行‘精神交流’(指玩Galgame)哦?”
健看着妹妹那副“我说到做到”的表情,又想象了一下老妈暴怒的场景,立刻怂了:“我收拾!我这就收拾!小蓝你最好了,千万别告诉妈妈!”
看着哥哥手忙脚乱开始捡垃圾的样子,蓝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对付宅男哥哥,这招百试百灵。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书包扔在床上。一天的经历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放:离谱的迟到理由、节能过度的木村莲、中二病晚期的高桥优太、以及家里这个不成器的死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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