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在电话那头哭。
“我为什么要读博士啊，程方余，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啊，程方余，你是不是不爱我，程方余，我为什么要来纽约啊，程方余…”。
做不完根本做不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啊。
她能听到电话那头程方余在细声安慰，但具体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铺满桌面的资料、沙发上打开的电脑、摊开的几大本书、凌乱的笔、拆了包装的饼干盒，还有地上被打翻的墨水瓶。
她嗷嗷大哭。
程方余坐在办公桌前，听电话那头泣不成声，现在纽约正是凌晨。她前几天说有重要的论文要交，她分身乏术、焦头烂额，他也在忙，让他不要过来。
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假期。
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
“有没有吃饭？”
“没有。”方糖委屈巴巴的。她恨论文、它恨这烂学校，本来想着一鼓作气写完吃饭，结果根本写不出来。越写越气，越气越硬写，于是现在好饿。
程方余让她跟他视频。她坐在地上，左腿裤脚沾着墨水，头发散乱，眼皮和鼻子都红红的。
方糖说她要退学，她不念了，这学校不配，烂学校、烂书、烂笔、这墨水更是……
一大通说完，她说她要好好收拾，屋里太乱了。
门铃响了，程方余点的外送到了。她住的附近的餐馆，他都有电话。方糖说要看着他吃。
方糖说想他。
方糖说如果有人能给她写论文、做作业就更好了。
方糖说一放假她就要回国。
方糖问他的收购案咋样了。
…
三天后。
程方余开始休假，前往纽约，他没跟方糖说。一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二是她还在忙，之前每次他来她都会去机场接他。
他到了学校，看见了她。
她喜出望外。
“程方余，这次我论文得了A！”
她说导师夸她最近很用功，对理论的理解大有精进。
她威风凛凛，像打到了大的猎物。
“老婆棒！”
“是啊，我真棒！！”
程方余想，结婚后她对他的称呼也一直是“程方余”。
“我请客，你想吃什么？不对，先回住的地方换衣服，我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我给你买了围巾，还有手套，我还给自己买了个同款…”
[蓝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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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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