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甘棠托腮看向他，唇角弯起一抹笑，“有什么问题吗？”
穆津珩笑着说，“听阿姨说的，怎么没叫上我？”
“雨薇姐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甘棠“咔哒”一声按下自动笔笔帽，两个手指间轻轻晃着笔杆，开玩笑一样。
穆津珩，“雨薇是我童年好友，小时候叔叔阿姨忙，她借住在我家，那时候我身体虚弱，她经常帮我反击欺负我的人。”
印象中他是一个很健康温柔的男生，却没想到他曾经身体虚弱。
“所以她的前任误会了那个？”甘棠想起了上次房子驭造谣他是“小三”事件，“你们感情很不一般？”
“我对她的感情确实不一样，就像是家人一样，”穆津珩顿了一下，怕她误会，“和幽鸣一样，还有小琪，小时候我们四经常一起玩，不过小琪她早就去世了。”
“那太遗憾了。”
“是，但我们永远忘不了她进手术室前的那个下午，阳光洒在她的衣服上，她说，就算我不在了，你们可以仰望天空看到我。”
甘棠听到这有些触动，“她在天上肯定会好好的。”
“不提了，”穆津珩叹气，“回归到刚刚话题，“雨薇前男友一直想要钱，没想到他跟踪我去了墓地，所以我顺手给他收拾了。”
“你命挺大。”
其实她倒是突然想起了签订协议那天，鹿幽鸣提起戴雨薇时，他眼底闪过的柔光。
可能是她看差了，又或者是记差了。
却不曾他提到了那一天，“我想也是，你穿婚纱样子很美，有一瞬间恍惚，我是不是真的娶了你，那时候我并不是想对你严肃。”
其实他当时有些后悔想让程雨薇当挡箭牌，没想到他又一次克制不住自己。后面雨薇的话点醒了他，其实装不装甘棠都不会看出来，除非他坦白。
“那你说奶奶怎么和我认识的？对我那么凶，”甘棠审视他，“我是个记仇的人。”
“抱歉，”穆津珩主动承认错误，“我不是故意的。”
每次都“抱歉”，感觉道歉和感谢的频次都快赶上她了，她撇过头，故作生气，“那就是有意的。”
她见他沉默，他好像真的意识到自己问题，进行自我怀疑，是她说话语气说重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没那么在乎了，目光突然流转至他手里的书，“你看我书做什么？”
“不好看。”
穆津珩放回原位。
但他知道很多话不能现在坦白，他害怕自己没有勇气接受甘棠的指责。何韵之所以认识甘棠，他也知道。
甘棠松了一口气，里面放了一张两人的合照，幸亏他没有翻到那一面。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起来放进去的，书没有学会多少，照片看了很多眼，那时候他就告诉已经：越努力越幸运。
所以现在成为了她的座右铭。
虽然物是人非，但回想曾经依旧很温暖，她会不断地成长，过上自己想过的人生。
“当然不好看，”甘棠往身边移了移，“要不是考试我也不看，难死了。”
穆津珩笑，“真是辛苦你了。”
“累但有收获吧，”甘棠叹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
“我相信你能过。”
“万一不过呢？”
“就是当学习知识了。”
甘棠合上书本，无奈地盘腿坐在沙发上，“你心态比我好，可是又不是你考试，你当然不急。”
穆津珩坐下沙发，静静地看向她，“放平心态，往往会有收获不到的意外。我不是结果本位，我是过程本位。”
“会一直看重过程吗？”甘棠坐起来，一脸认真，“哪怕是失败？”
像他这样的成名人士，想必结果一定很重要，毕竟现在人都很功利，她也不例外。
穆津珩回迎她的目光，“有时候确实不可避免会看重结果，但我也会学会冷静下来，解决当下面对的问题，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着急。”
“你很棒。”甘棠由衷感慨。
“不学习了？”
“睡觉，明天上班，”她起身，“我要睡了，你不睡觉吗？”
“我去洗澡，洗完澡马上睡觉。”
甘棠捧着手机，“去吧，我先玩会儿。”
看见他离开，她一个起身转了两个圈，倒在了床上，回着朋友的信息。
却突然想起白天里程雨薇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其实她不太想深究，但挥之不去。
肯定是她最近备考太累了，总是会思乱想。
明天，她就会回自己房间里了。
-
一连二十多天，甘棠都感觉很充实，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学习。
这段时间穆津珩工作也繁忙，但还是按时下班，吃完饭就把自己锁进书房里埋头工作。
鹿幽鸣也声明最近不会再过来看，他已经拖住房子驭不作妖了。
每天的生活都反复无常，虽然平静但很安稳。甚至连刘妈也说：“先生和太太的感情很来越来越好。”
可甘棠不这么想，只知道他们两个相近如宾，越来越把对方相处成为了熟人。穆津珩早上还是会锻炼，她拉开窗帘也总是能看见他。
有一天他看见她从窗户那里盯着她看，会从花园里采些花带给她，说是可以放进她屋内的花瓶里。
转眼八月多，离考试渐渐逼近。
她的备考之路也越来越艰难，很多东西越学越混乱，感觉脑子不是自己的。她尝尝问自己，为什么要报名？
可都准备到现在，她又不能放弃，说白了就是沉没成本。
又一天下班，她挎着包走进了客厅。原本疲惫的心，在看到了房子驭后更加无力，客厅里仅有他一人。
甘棠刚取下包的时候，发现了他瞬间皱眉质问，“你怎么在这？”
房子驭闻声轻笑，“大嫂这是不欢迎我吗？”
“我肯定不欢迎——”
“棠棠是你回来了吗？”何韵从厨房出来，笑眯眯，“我刚刚看刘妈熬得汤很浓郁。”
甘棠咬紧嘴唇，生怕刚刚的话被何韵听见，只见他冲着自己挑衅一笑。
何韵看到甘棠不禁问，“果然是棠棠回来了啊，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甘棠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奶奶，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回房间换件衣服，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去吧去吧。”
何韵望着甘棠的背影，笑容渐渐敛去，盯着一旁心情愉快的房子驭。
瞬间，他将嘴角掰回了不笑的弧度，只听见奶奶语气严肃说，“你少装清纯。”
“奶奶，”房子驭勾唇，眼神意欲不明，“我这也是为了大嫂好啊。”
何韵没说话。
时间跳转到晚饭时，穆津珩回来了，甘棠也按时下了吃饭。
“子驭怎么过来了？”
“大哥，我来看看你和大嫂啊，你不欢迎我吗？”
穆津珩面无表情地剥着虾，将剥好的虾肉一个一个放在碟子里，没拿正眼看房子驭，“我和你大嫂恩爱着呢，你是代表你子恒来审视我们夫妻的感情吗？”
甘棠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只是一味地进食。
忙一天了，她很累很饿，中午吃得也不多，只希望赶紧吃完离开。
房子驭笑笑，“大哥说笑了，我二哥最近很忙，所以就让我过来了，还拖我给你们夫妻二人带了礼物呢。”
穆津珩嘴唇斜起一个弧度，“那看来明天我去公司亲自感谢他。”
何韵又怎么看不出穆津珩和穆子恒较劲，“津珩，子恒是你的弟弟，看到你们兄弟俩和睦，奶奶很和睦。”
其实甘棠是能感受到场面奇怪的，但她又插不了嘴，只能靠吃将自己变成隐形人。
整栋红叶湾，恐怕只有她才是那个最单纯的人。
突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盛着虾肉的碟子，她侧过脸一脸震惊地看向穆津珩，“给我的吗？”
穆津珩低眉望向她，嘴角上扬，“当然，总不能剥给给奶奶或者子驭。”
甘棠也没拒绝，朝他甜甜一笑后，低眸用筷子夹起了虾肉。
“好吃。”
这是她的实在话，因为她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那怕是穆津珩在演戏，这才是一个雇员应尽的职责。
何韵甚是欣慰。
房子驭像是打掉牙齿往肚子咽，“奶奶，听林秘书说，大哥他今天没有在公司，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气氛瞬间变得凝固，看来房子驭是有备而来，甘棠咽下嘴里的虾肉后，表情也变得凝固起来。
还没等何韵开口，甘棠先发制人，“津珩，你去哪里了？”
穆津珩坦白，“我去找雨薇了，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我想恐怕不是这样吧？嗯大哥？据我所知今天程雨薇请假，”房子驭意味深长，“是不是又去找陈浩了？”
战场一触即发。
甘棠自然而然地回应房子驭，“津珩早就跟我说过了。”
挑拨离间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她相信程雨薇和穆津珩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房子驭到底还要说什么她不得而知，
何韵，“子驭这孩子，就爱一惊一乍的，你大哥不在公司，你也没必要注意他的行踪吧。”
穆津珩没说话，静静看着房子驭表现。
“我知道程总监最近碰到了很多事经常请假，可她作为公关部总监，似乎对大哥你的负面新闻并没有上心。”
房子驭话里有话，没有继续下去。
甘棠一瞬间恍然大悟，看似是抓穆津珩的把柄，挑拨她和穆津珩之间的关系，实则是想把程雨薇挤走。
就目前情况来看，何韵手里绝对掌控集团大权。
只是她疲惫了，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每天，她都谨谨慎慎地提防和做事，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她都累了。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突然泄气的气球，萎了一样。
有时候一闭眼，脑海里就会出现惊涛骇浪的场景，又或者房子驭那张脸放大在眼前。
她需要独处的时间，恢复自己的能量，消除对一切事物的恐惧。
房子驭不罢休，“大嫂，你是害怕知道真相是吗？想要逃避吗？还是你想和奶奶说说你和大哥有没有领结婚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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